“他污蔑我，书记，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们可不能相信他富农的话啊。”李样发眼泪哗啦地流了出来，向林青山等人哭道。
“富农怎么了？我李腰子是靠自己双手过上这样的生活。”李腰子在台下发飙了，好友金钱多一直在边上劝他消消气。李腰子家和林膳家一样，都不是靠种田发家，他家养了好多的羊，靠卖羊肉和羊毛。
“李样发，我问你，虎牙呢？”林青山朝李样发问道。
“他可能出去玩了，我们家今年不参加农业社，所以就没有将他带来。”李样发看林青山等人都对他的话怀疑了，有些慌了。
“没带他来？那你怎么将你自己的两个娃都带来了？”李腰子指着台下李样发老婆的座位处，两个小娃正坐在凳子上。
“青书，带几人去李样发家去，把李虎牙找来。”林秀生朝林青书说道。
“好”林青书应了一声就和几个小伙子出了礼堂。
没过多久，林青书就带了两个十多岁的男孩来到礼堂，其中一个高点的男孩，看到礼台上的李样发，顿时骂道：“你这个狠心的王八蛋，为了怕虎牙来礼堂，就把虎牙绑在屋里不让他出来。虎牙，把王八蛋这两年对你做的事情，都跟书记说了，书记会给你做主的。”拉着个子有些矮的男孩走上礼堂，来到林青书等人面前，扬起矮个子的男孩手给他们看，手腕上还有绳子绑的痕迹。
高个子男孩是李腰子的孙子蛋蛋，矮个子手上有绳子痕迹的是李虎牙。
“李样发，这是怎么回事？”林秀生朝李样发怒道。
“连长，我们刚出礼堂没走多远，就看到蛋蛋和虎牙来了，虎牙被李样发关在家里，被蛋蛋给放出来了。”林青书在边上说道。
“香姐姐，虎牙也要参加农业社，虎牙不要跟他们住在一起了。”李虎牙扑进林青香的怀里，大哭起来，林青香是团支部书记，孩子们心中的大姐姐。
“书记，这个王八蛋把虎牙关在家里，不让他来礼堂，一定是想独吞虎牙家的两亩水田，这两年来，在虎牙没住进他家前，一年只给十五斗谷子，还不够虎牙吃八个月，住进他家后，一粒米都没给虎牙，饭又不给虎牙吃饱，衣服一件也没买过，一分钱不给也就算了，还拿走每个月我爷爷给虎牙的二块钱，而且还经常打虎牙，不准虎牙搬出来，书记，你一定要将这个狠心的王八蛋进猪笼。”为了给自己好朋友报仇，蛋蛋大骂李样发的黑心狠心。
“李样发，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林秀生咬牙切齿道，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当场就将李样发吓跌坐在地，一个劲说以后不敢了。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台下骂声一片，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舅舅啊。
“还以后？还有以后？李样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进猪笼，第二条就是将你欠给李虎牙谷子全还清，还有他给李腰子家放羊的钱。”林青山铁青着脸，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还，我全还。”李样发赶紧点头，他可不想进猪笼，心里那个苦啊，早知道就不上来报缺粮了，其实他家今年不缺几十斤粮食，而且地窖里还有以前储存下来的粮食，这次就是想趁洪水多蹭点粮食，家里还可以多养几头猪，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
“李样发，你每年要交多少谷子给虎牙，如实说来，如果被我发现你撒谎了，可就不是进猪笼那么简单了，到时别怪大伙不给你情面。”林青山喝问道，担心这李样发到时有耍赖，或者少给了谷子，所以现在就问清楚数量。
“书记，蛋蛋知道。”蛋蛋自告奋勇地说道。“以前虎牙跟我说过，当时他娘临终前，跟李样发说过那两亩庄稼，不管是丰收年还是欠收年，每季稻谷收上来，都要给虎牙十斗谷子，一年两季就是二十斗谷子。”五斗谷子差不多有近三百斤。
“李样发，听清楚了，一粒都不能少，每次交谷子时，都要叫干部去做证人，不然交了也白交。”林青山看到满脸泪痕李虎牙点头，向瘫坐在礼台上的李样发说道。一年二十斗谷子不到四百斤，但是那两亩好的水田，一年两季稻子可是有一千五六百斤谷子，可见李样发有多贪心。
“书记，虎牙不跟他住在一起，他会打我的。”李虎牙弱弱地向林青山提道，看来以前没少挨李样发的打。
“不住他家，那你打算住哪？不用怕，如果他敢再打你，你就跟书记说，他打你一次，我就让他进猪笼十次，李样发听到没有，如果被我知道你再打虎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林青山朝李样发警告道，李虎牙家的房子被李养发拆了，没地方住去了。
“虎牙不住他家，我宁愿住在桥底下，羊圈里，也不住在他家。”老实胆小的李虎牙真是被李样发打怕了，看得台下老人妇女们都眼泪哗哗地流出来了。
“书记，让虎牙住我家，住我家，我爷爷会同意的。”蛋蛋向林青山说道，他和李虎牙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别的孩子因为他家是富农，不怎么愿意跟他玩，只有李虎牙天天跟他玩，一起放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都会拿出来和李虎牙一起分享。
“这……”林青山望向台下的李腰子，林青山也不想李虎牙再住在李样发家，万一真打了李虎牙，以虎牙胆小的性格，可能还真不敢说。
“书记，这虎牙说来也和我家是一房的，叫我堂爷爷，这两年又给我家放羊，我很喜欢这孩子，让他住我家吧，我家蛋蛋吃什么，虎牙就吃什么，李样发给他的粮食就先寄放在村里，等他以后大了再还给他。”李腰子同意了。
李虎牙的事情，让大伙对李腰子有了新的认识，至少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值得大伙赞许，林青山等干部对他的看法稍有些改观，也许还能争取过来，不像朱金刚这样的富农是无药可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