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主菜,贾锦衣只负责了三道简单的菜色,清煮豆腐雪梨雪耳汤、清蒸冬菇瘦肉丸、油炸陈皮鸡翅,豆腐雪梨雪耳汤是养颜清润的,清蒸的冬菇瘦肉丸味香而口爽,陈皮鸡翅则香浓色美,三道菜都是简单易做,更别说只此一家的珍稀了。
堂堂王妃的膳食,当然不是就这么点菜,但是整个华音院的专厨不只有她一个,所以她自觉很好心的将一些表现的机会留给了其他人,而她,在她的如意算盘里,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就在午膳的前夕,厨雅院中的人忙得不可交加的时候,贾锦衣用着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要交差的三款菜做好,便找了借口将厨房里的细作丢给了其他人。
走出华音院,门外便就是厨雅院里共有的空地,贾锦衣环顾了一圈,大多数的人都在各自的厨房里忙活着,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厨房小杂役在空地里专心致致的弄着手上的食材。
贾锦衣唇边泛起一抹狡诘的笑,轻手轻脚的移动着还算为消瘦的身段,据她打探,华音院的专厨的左边便就是云寻院的专厨,而贾锦衣的目标就是云寻院的专厨。
小心翼翼的走到云寻院专厨的窗外,贾锦衣鬼鬼祟祟的再看看了四周,自认为谨慎的眯眼看向窗的里面,只见比华音院的专厨要大很多的云寻院的专厨里好不忙碌,贾锦衣仔细的看着,聚精会神的寻找着她的目标。
不消一会,贾锦衣眼中闪过一瞬亮光,果真看到了那个特受人注目的身影,身材略肥的郑大厨正在厨房中指点着手下的厨师忙碌着,看那注重的神色,估计是在为恒王准备午膳。
贾锦衣正是深思着怎么接近这个专为恒王做饭的厨子,突然肩上一压,还不待贾锦衣回过神来,刺耳的叫喝声便打破了厨雅院的安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偷师?,师傅,有人偷师!师傅,有人偷师!师傅,快来啊!师傅……”
贾锦衣皱着难看的眉头,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跟前用手死死捉着她的肩膀不放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中等的个子,平凡的脸上却是有双扁长的眼睛,眼中光芒带着让人不自生厌的猥琐。
叫闹声很快将很多人从忙碌的厨房里引了出来,挺着大肚子的郑大厨也带着几个杂役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疑惑不解的看着贾锦衣和依然死捉着贾锦衣肩脖的男孩。
“陈深,怎么回事?”郑大厨中气十足的问道。
“陈深,你好大的胆子,怎可捉着我们华音院的厨娘,还不快放手,我可要禀告王妃娘娘治你的罪!”魏厨娘一干人也跟着陈深的声音跑了出来一探究竟,一看眼前情景,便怒不可赦的瞪视着陈深。
在这厨雅院里,华音院专厨里的人和云寻院专厨里的人向来都是敌视的,云寻院的人自觉背后有个恒王府里真正主子——恒王,而华音院的人自觉背后有个权贵娘家的主子——恒王妃,故此一向都是谁也不肖让谁。
此时看着贾锦衣受制在云寻院的人的手下,华音院的人当即气愤不己。
“哈,我倒是要看看得是治谁的罪了!”陈深嚣张的冷笑道,转而正了正色看着郑大厨说:“师傅,刚徒儿出来小解,怎知道回来之时却看她鬼鬼祟祟的站在我们的厨房窗外,样子似是一直细看着我们厨房里的细作,这翻行动不是偷师又是什么?”
陈深一席话道出,让聚集的众人恍然回神,纷纷质疑的看着贾锦衣。连带本是理直气壮要帮贾锦衣的魏厨娘也顿时哑然起来。
贾锦衣正是欲张口找借口解释,郑大厨脸一抹快意闪过,很快又冷起脸孔,对着贾锦衣怒目而视,愤然道:“我早说你这丫头的东西上不了面的,现在竟是将注意打我头上?你以为我郑家的手艺是能随便学了去?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敬道的丫头!”说罢,郑大厨举起一只手掌,快意的看准贾锦衣的一边脸甩去。
“住手!”
众人本是给郑大厨的勃然大怒惊得一时忘了反应,突然的叫喝声顷刻将在一时间目瞪口呆的众人的心神拉了回来,此人竟是魏厨娘。
魏厨娘及时的从陈深的手上将贾锦衣瘦弱的身子拉了过来,避开了郑大厨那即将落下来的巴掌。
贾锦衣彼有劫后余生的错觉的舒了口气,而一边的魏厨娘也偷偷的舒了口气,是啊!现在连王妃娘娘也甚是喜欢贾锦衣所做的吃食,若是贾锦衣有什么不测,给王妃怪罪下来,她一个小小的厨娘能顶得了堂堂王妃的怒气吗?
刚才陈深的话,魏厨娘也是听得明白,但是心头还是很快的将陈深的话否决了,虽然贾锦衣现在在华音院的专厨里是夺了她的一部分权力,但是贾锦衣的手艺也是不得不让她心悦诚服的,她本就是个老实的乡下妇人,进了王府从厨房杂役做起,好不容易凭自己的手艺做了恒王妃的膳食厨娘,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只道干好自己的活儿,不会为那点钱财而妒忌比自己艺高的。
“魏厨娘,这个丫头可是犯的大罪,偷师者如同盗贼者,是要收监的,你如此袒护她,便就是她的党羽,若是禀报了恒王府总管事,你得是跟着她一起受这个罪!”郑大厨手上的巴掌落了个空,倒不生气,咧着大嘴对魏厨娘说道,但话中却是谁也听得清晰的咄咄逼人。
老实的魏厨娘听到郑大厨的话倒是吓了一跳,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师艺也是独自传承的,不得允许,是不得偷师自学的,否则与偷同罪,若这样,这恒王府里的,也没有她呆下去的位置了;可是,现在的局面却也不容她折服啊,她跟郑大厨明斗暗斗也不是一两回的事儿了,在这骨折上折服,怕是要折了华音院的脸面的,传到恒王妃那里,只怕也讨不到好呢!
“陈深说是我们华音院的贾厨娘偷师,可是有证据?就一人的片面之词能让我们信服么,大伙们,你们信服不!”魏厨娘千思万想才是找到了说词,还好在恒王府这些年里见识也是有点的,若不是凭她本只是个乡下妇人那点想法怎会想到这套还说的过去的说词。
本站在旁边冥思苦想着办法的贾锦衣听到魏厨娘的话也勃然开朗,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样呢,刚才大家都忙着,她也谨慎得很,看到她的行动的也只有陈深一个罢了,还真是心虚害事了!
“就是!我才第一天来厨雅院上工,根本不知道哪间厨房才是云寻院的专厨,刚只是巧合经过这里罢了,就给陈深莫名其妙的捉着不放了,我还要告发他造谣生事呢!你们这里还有谁看到我偷师的?还有谁?”贾锦衣理直气壮的瞪视着郑大厨,这肥老头刚才还想打她呢,她是好欺负的吗?哼,陷害她是吧!今日就让她教会这个肥老头什么叫其人之身还之其人之道。
在贾锦衣环视询问下,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人回应。
贾锦衣很满意大伙们的反应,乘胜追击的继续说道:“呵呵!没有其他人看到吧!哼!不知道无辜造谣毁坏别人的名声算不算罪呢?”
一旁的陈深眼儿往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而一脸焦虑的看了看一时没有了主意的郑大厨,继而瞪视着贾锦衣,恼羞成怒的大骂道:“不知死活的臭婆娘,还道老子害你,老子今日就要害了你!”说罢,举起双手狠狠的往贾锦衣的脖子扑去。
在场的人全然吓了一跳,这回连最靠近贾锦衣的魏厨娘也吓得一时忘了反应,更甚是贾锦衣本人早吓得僵住了,只来得及看着那双如鬼魅般的手往自己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