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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宛如阿修罗

七天过去了。

这七天里,每天一大早就被影鹧叫走,以出诊的名义到宫里陪紫月聊天、散步,给她讲故事,有时也听她讲故事,我们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然而她对我总是若即若离,好象总在担心着什么,我曾以为她是担心我过些日子就会离开,但慢慢地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担心我。

“紫月,过两天我真的要走了。”

“医生,我这些天晚上还是会觉得头痛呢……”

这种对话进行下去,结果总是我最终屈服于她那不露痕迹的撒娇。

晚上回到驿馆,我还要哄着羽蓝。

“师哥一点都不关心我!每天就只会跑去陪那个公主……”

“说好过两天就回天界的,师哥你骗我……”

诸如此类的抱怨不停回响在我耳朵里,有时候我还真想找个棉花球把耳朵塞起来。

第八天的早上,影鹧没有来。晚上,阿修罗王派人请我赴宴,我婉言谢绝了。

第九天的早上,影鹧还是没有来。晚上,阿修罗王又派人请我赴宴,我仍然推故不去。

第十天早上,我决定去向阿修罗王辞行。

阿修罗王屏退众人,令人心惊地走了过来,一下子捧住了我的双手:“壬风,你留下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可以封你做太医院的院长,我还可以发你十倍薪水……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地位和金钱都不是问题!”

老天——这个死玻璃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陛下,承蒙抬举,小医感激不尽,只是我身为天界神仙,虽然不曾有一官半职,总算也名列仙籍,效忠天帝陛下乃是我的本分,要我改入修罗界,实在有违忠义大道,恕小医不能从命。”我抛出了最有面子的理由——虽然我心里早已把天帝骂死过一万遍了。

“哼,宙空那家伙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效忠吗?”阿修罗王一脸不屑,居然还直呼当任天帝的名讳。

“陛下,近几日来,公主的身体也日渐康复,小医还要赶回去向天帝陛下复命呢,就此向陛下告辞了。”说着,我从阿修罗王手中脱出双手,就要转身离去,阿修罗王却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我,直抱得我喘不过气来。

“壬风,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请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对象换成是紫月,这样的表白足以令我动情,可是现在,被紫月的老爹抱着表白——为什么我会碰到这种倒霉事!死天帝,我宁愿被你杀掉好了!

“对不起,陛下,我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碰到纠缠不清而自己又不喜欢的女人时,以冰冷的口气说出这句话往往立竿见影。

“我不在乎,只要你喜欢我胜过喜欢她……你知道吗?男人爱上女人是出于本能,男人对男人才存在真正纯粹的爱情,我对你的爱是女人无法给予你的……”

原来如此,站在这样的理论上,我似乎明白了所谓“双性恋”的真正含义,可惜我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

“对不起陛下,我只爱那个女人,从此以后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感到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也许是因为刚刚我难得说了一句潜藏心底的大实话。

“告诉我,是谁那么幸运?”阿修罗王问。

“抱歉,我不能对您说,现在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觉得这时候他理应放手——除非他想在大殿上对我霸王硬上弓。

阿修罗王放开了手。

“壬风,你属于我,我不会看错的。”

你神经病!

我在心里恶骂了一句。

一出宫门我就紧赶着回到驿馆,吩咐仆人和卫兵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天界。

“太好了,终于能回家了!”

羽蓝高举双手跳了起来,大概是忘了戴胸围,两个裹在衣服下面的肉球球上上下下地晃荡着,看得我热血沸腾……喂,都说了不要意淫未成年少女了,想多了就会犯罪的!好好反省!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就要出门,却被数百手持兵器的修罗兵士挡在了门内。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拦截阿修罗王的贵客!”我扬首叫道。

兵士中间走出一位甲胄华丽的军官,按着腰间的宝剑,以傲慢的口气宣布道:“奉大王旨意,即日起封闭驿馆,任何人不得出入。”

“封闭驿馆?为什么?”说着,我向前踏了一步。

军官一扬手,身后一排神弩手举起通体漆黑的修罗弩瞄准了我们。

“这是大王的旨意,违令者杀无赦!”

那个死玻璃,居然想软禁我!

我又向前踏出了一步:“你们居然敢扣留天帝的使者,难道想跟天界作对不成?”

那军官冷笑道:“我们跟天界打打停停都几十万年了,多打几年跟少打几年没什么分别。我劝你老实一点,回房间去呆着,整个驿馆已经被我的五百黑翅军围得严严实实,想逃就只有死路一条。”

黑翅军乃是阿修罗王的亲卫禁军,跟天帝的羽林军差不多,看来阿修罗王对我还挺重视的,一下子派这么多最精锐的兵士来为我看门,我真是太感动了——感动得想自杀。

如果我灵力强大而且法术高超的话……算了吧,白日做梦连猪都会。我惟一会用的法术就是阿修罗王教我的催眠术,而催眠术只能对无防备且灵力较弱的人才有效果。面对这一大群虎视眈眈的黑翅军精锐战士,凭我们这几个人硬冲去是绝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退回驿馆,我吩咐仆人和卫兵各自回房,然后把羽蓝叫到我房间。

“羽蓝,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风师哥,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是你连累了我呢?”羽蓝不解道。

“羽蓝……”我平静地注视着她。

“什么……”

“你可不可以把胸围穿上,老是垂在那里会影响发育的……”

“老是穿着胸围好闷哦。”说着,羽蓝用手托了托胸前的两团大肉球。

清纯无瑕的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和羽蓝面对面打起哈欠的时候,驿馆大门那边突然传来了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我忙拉起羽蓝冲到院子里,迎面看到了一位长裙飘舞、手执长刀的紫发女子……这不是紫月吗?她怎么在这里?

“游医生,跟我来!”紫月对我叫道,同时回身扫出一刀,正要向她扑过来的几名黑翅军兵士立时发出骇人的惨叫,一瞬间里,无数微小的血滴从他们身上喷飞而出,汇聚成几条鲜红蜿蜒的血流,被紫月手中的噬血刀吸食殆尽。再看那几个兵士,已经形容枯槁,宛若骷髅,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既然有机会逃跑……不管了,逃吧。

我紧紧拉住羽蓝,跟着紫月冲出驿馆大门,门外的阶梯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枯瘦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上还裹着华丽异常的甲胄——应该就是刚才那名蛮横的军官。

“紫月,这是怎么回事?”

“少废话,跟我走!”紫月恶狠狠地叫道,仿佛我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她现在应该是在救我才对……

前面是数百名严阵以待的黑翅军兵士,长戟大刀的刃尖一起指向我们,靠前一排的神弩手都已经把手指放在了修罗弩的扳机上,弩箭的箭头前端还腾起一小团不断跳动的蓝光,这应该是神弩手将各自的灵力凝聚在了箭头上——看来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狗奴才!都给我退下!”

紫月怒喝一声,左臂直伸向天,手上摆出孔雀头的造型,一道紫光闪过,两片紫色透明的巨大翅形物体正好挡在我们三人与众兵士之间。

“杀了他们!放箭!”

军阵后面一声令下,刹那间,上百枝凝聚了灵力的弩箭拖着幽蓝的光痕的向我们飞射过来,却在触碰到那两片翅形物体的瞬间化为了无数道青烟,袅袅升天。

“竟敢向本公主放箭——都去死吧!”紫月咬牙切齿道,右手一挥,向前扫出一道寒光迸射的月牙形刀迹,数十道血流自军阵中喷涌而出,眨眼间全都汇到了噬血刀上,我几乎可以听见刀身用力吸食鲜血的声音……随着大量的鲜血一下子在刀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对面的军阵中也扑扑扑地倒下了一大片兵士。

“竟然说我不是公主!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看不起我!一直都在背后说我不是父王亲生……你们从来就不承认我是公主!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王族的力量!都给我去死!”紫月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疯子般地左劈右砍,空中顿时飞满了交叉弯曲的耀眼血流,军阵中此起彼伏的凄惨嘶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紫月……眼前这个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怪物是紫月吗?这才是真正的阿修罗!传说中那个生来就为了毁灭一切的阿修罗!

恐惧一波波向我袭来,我还感觉到羽蓝的手在发抖——或者说,我们两个都在发抖。

结束的时候,地上满是干瘪的枯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不敢去看,但又没法不看到,于是我用手捂住了羽蓝的眼睛。

“游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随从仆人和卫兵们跟了出来,个个瞠目结舌,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惨状。

紫月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对我扬了扬下巴:“去车库,我跟你们走。”

“你也要去天界?”我大吃一惊。

“你不想带我走?”紫月反问道。

“可你是阿修罗王的长公主……”

“我已经没办法再呆在这里了。”

“这到底是……”我觉得脑子好乱。

“没有我,你们根本出不去。”紫月说,还强调性地晃了晃手中的噬血刀,我注意到刀身接近刀柄的部分已经变成了淡红色。

显然我别无选择。

一刻钟后,我们已经飞弛在修罗城的某条高速路上。

我亲自开着那辆爆马EV8,紫月坐我旁边,羽蓝气嘟嘟地猫在后座上。为了提高速度,我还特意往喂料槽里加了火烈草,现在,四匹北天爆裂飞马的屁眼里已经喷出了炽烈的火焰,两旁的景物飞也般地向后急速掠过,我瞥了一眼速度表——时速超过了一万里!由飞天神牛拖曳的两辆十五座客车慢腾腾地跟在后面,虽然我也有给那几条胖鼓鼓的神牛喂了点鸦片,但神牛无论怎么扇翅膀,总归比不上喷气式的爆裂飞马飞得快,我可以想象坐在客车里的仆人和卫兵们正在用嫉恨的口气咒骂我不得好死。

“追上来了。”紫月说。噬血刀的刀尖从她手心里冒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两辆客车后面果然出现了一大队通体漆黑的车子,各由四只大小如牛、外形若虎、披有刺猬毛皮、长有黑色羽翅的怪物拖曳着。

“拉车的是什么东西?能追得上我们吗?”我问紫月。

“那是‘穷奇’,由那种东西拖曳的破空战车时速能超过一万五千里,而且穷奇本身就是一种战兽,一只穷奇足以抵得上两百名黑翅军战士。”紫月淡淡地说道,手中的噬血刀骤然伸长,唰唰两下,在车顶切开了一个大洞。

“你想干什么?”

“我到车顶上去,他们会用念灵炮轰击我们的。”

“什么是念灵炮?”

“一种架在破空战车顶上的弩形武器,由灵力高强者念动咒语汇聚灵力,发射出威力强大的念力波,就像那样子……”紫月毫无感情地努了努嘴。

后视镜里映出了恐怖的景象——十多股堵塞了视野的巨大蓝色光团拖着巨大的尾流冲了过来,其中五六股击中了我们后面那两辆客车,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连人带车变成了满天飞散的微小碎片,其余光团打到了路边,剧烈的爆炸之后,升起几道冲天的蘑菇形烟柱。

我递给紫月一个防毒面具:“飞马喷的气有毒,自己小心。”

紫月一言不发地接过防毒面具,随手扣在头上,轻身一跃,踏到了车顶上。

“你怎么不阻止她?人家可是女孩子……”羽蓝不满道。

“我们现在只能靠她了,况且刚才你也看到了,她一个人就干掉了五百黑翅军,那些家伙伤不了她。”说着,我往后面丢了个防毒面具:“车里进风了,快把面具戴好,小心中毒。”

说话间,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又一批念力波幕天而来。

“这帮混蛋,难道不知道车上有公主吗?”我愤愤道,却又无可奈何,现在惟一能救我们的人,只有车顶上的紫月了。

眼看那批念力波就要冲到跟前,我把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刹那间,车身猛地一震,强烈的紫光耀得我眯起了眼,待强光散尽,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爆马EV8也基本完整,后视镜中正涌动着一道遮天蔽日的庞大烟柱。

紫月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解决了。”

“你把他们……都干掉了?”

我只能这么想。

“姐姐好厉害……”

羽蓝的嘴还真甜。

紫月略略点一下头,将噬血刀收回手心,顺手又揭掉了防毒面具:“追兵暂时不会跟上来,我还在车外撑开了反射结界,等下若是看到前面有路障什么的,不必停车,硬闯过去就是了。”

虽然我依旧不清楚结界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只要照紫月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云震的幽灵退散前,居然把紫月拜托给我,还说我有巨大的力量能够保护她,开什么玩笑——看看现在,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紫月,为什么要救我们?”这个问题我是非问不可的。

“一定要说吗?”紫月似乎习惯于像这样子反问对方。

显然,她已经从阿修罗般的狂暴中摆脱出来了,我还可以感觉得到,她正沉浸在懊悔与烦闷调和而成的苦涩鸡尾酒中,忧郁深深地楔刻在她宝石般的美丽眸子里。

“你不相信我们?”我使出哀兵战术。

“你们两个不戴防毒面具吗?”羽蓝没头没脑地插道。

“紫月,把面具戴上,车里进风了。”我嘱咐紫月。

紫月淡然一笑,为我戴上了面具:“你怎么不叫我殿下了。”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是啊,我怎么会直呼她的名字呢?往常不都一直殿下殿下的叫吗?难道是心里念叨多了,嘴上就不由自主说出来了……

“没关系,以后也这么叫吧,去到天界以后还老是叫我殿下的话会招人注意的。”紫月说完,伏到我膝盖上,从我左手边的车门上取下一个防毒面具给自己戴上……那两团软绵绵的,真是妙啊……醒醒啦,真是下贱,又在意淫!

“你真要去天界?那我们不就成了诱拐修罗界公主的罪犯?”我好不容易摆出了正人君子状。

“你们不说,天界的人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你父王会向天帝要人的。”

“天帝会承认自己派去的使者诱拐了修罗界的公主吗?”紫月揉着脖子,想要打哈欠的样子。

“你还真清楚那家伙的脾气……可是你还不知道吧,天帝现在恨不得找个借口干掉我,如果天帝知道我把你带回天界的话……”

“你把我藏起来不就好了。”

“说得简单……恐怕连北天门都过不去就被扣下了。”

“没关系,我会隐身术。”说着,紫月念动咒语,她的身体连同衣服一下子消失了,我身边的座椅上空空荡荡的,只是座椅软垫上还留有清晰的压痕。

“紫月,你在这里吧……”

我伸手去摸,却凭空吃了一拳,下巴差点脱臼。

“色狼,往哪儿摸呢!”紫月怒气冲冲地现身了。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摸到啊!

“师哥,不许对大姐姐乱来!”

羽蓝也在后面叫嚷起来——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对紫月那么亲切了,以前都叫人家死鬼公主,现在居然喊她大姐姐。

“我又不是故意的……哎,前面的路被封住了……”

前方出现了黑压压一大片破空战车。

“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照直开就是了!”紫月叫道,伸脚踩下了加速踏板,车头上立时伸出了四只铁臂,每只铁臂手执一根细长的钢鞭,照着马屁股狠抽下去,飞马们一阵长嘶,跑得更卖力了。

速度表的指针接近了一万二千里,这几乎是爆马EV8的极限了,遮挡住前方大片空间的数百辆破空战车以骇人的速度迎面袭来,我眼前一蓝……

前方一片空旷,高速路的围栏构成两道笔直的白线近乎无限地向前蔓延。

“怎么回事?”我问紫月。

“看后面。”紫月说。

我忙去看后视镜,一朵幽蓝的巨大蘑菇云正在缓缓膨胀、上升。

“他们自作自受,刚才居然向我们齐射念力波,结果被我加在车上的结界全部反射回去,哼,死不足惜……”紫月捏紧拳头恨恨道。

“紫月,那不是你父王的军队吗?”我奇怪于紫月竟然对她老爹的军队大开杀戒,我并不认为她仅仅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感觉得到,她虽然有些喜欢我,但远远还没达到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的程度。

“我跟阿修罗王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紫月说。

她现在戴着防毒面具,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的口气里,我可以察觉得到,她上面这句话中赌气的成分占了上风。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是紫月知道了云震的事情?没理由吧,这件事应该只是我与云震之间的秘密,云震的幽灵早已退散,而我一向对此事守口如瓶……

“今天早上,我都看到了。”紫月冷冷道。

“看到了什么?”

紫月却反过来问我:“知道为什么前两天影鹧都没去找你吗?”

“不知道。”我答得很干脆。

“是父王不让我再去找你,他说他这是关心我,不想让我走上错路。”

“恩,可以理解。”

的确可以理解,我跟紫月身份迥异,地位悬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做父亲的教导女儿要现实一点也是情有可原,何况我毕竟是要回天界去的。

“我一向都听父王的话,只做父王喜欢的事情,我拼命锻炼灵力、修习法术,比妹妹们更努力地读书写字、弹琴作画,都只是为了让父王高兴,我只想让他多关心我一点,多夸赞我一句……”紫月的声音越来越细弱,语气中凝结着化不开的忧郁。我想,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紫月——褪去了心灵面具的紫月。

“所以当父王要我不再去找你的时候,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听父王的话。可是今天早上,当我亲手做了父王最喜欢吃的点心,从只有我才知道的密道溜进大殿里,准备给父王一个惊喜时,却看见你在那里,还听到了父王对你说的那一番话……”

原来她听到了早上阿修罗王对我的表白,看来紫月一直不知道她父王是个玻璃,突然知道这个事实一定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吧。

紫月顿了顿,低低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你走后,我出来质问父王……我真的不敢相信,父王居然这样对我,说什么关心我,原来都是假的,其实只是他自己想独占你而已……骗子,一直以来都在骗我,说我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其实一直都用别样的眼光看我,连那些下贱的黑翅军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都问了你父王什么?”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八卦新闻的狗仔队记者。

紫月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任着性子一路说下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关心我,也从来不关心我母后,怪不得母后一直都不开心……居然还打我!为什么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的父王怎么可以喜欢男人!母后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怎么能承认自己有一个喜欢男人的父王!”

紫月不停地追问,被逼急了的阿修罗王当场抽了女儿一个耳光——我大致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紫月满腹怨气地回到房间,越想越郁闷,便很冲动地跑到驿馆找我,没想到守门的黑翅军军官根本不相信她是公主,还恶语相加,紫月一怒之下出刀杀了军官,冲入驿馆把我拉走——这便是紫月告诉我们的事情缘由。

“我干下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父王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已经无法再呆在修罗界了……游医生,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你愿意帮我吗?”紫月柔声问道。

现在才问我愿意不愿意,真是没诚意——难道我敢半路把你推下车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到了天界以后你先躲在我家,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我的想法是,这是一起典型的家庭矛盾引发的少女离家出走事件,现在紫月正在气头上,直接劝她回去只能是火上浇油,既然如此,就先把她安顿下来,等到哪一天她自己想通了自然就会回家去的……

“大姐姐,到时候你就住我家吧,我家地方大,我师哥住的是单间公寓,跟猪窝没多大分别,你肯定住不惯的。”刚才还一直乖乖坐在后面听的羽蓝突然发话道。这小鬼,根本就是在怀疑我别有用心嘛。

“这不大好吧……”紫月有点犹豫。

“没关系啊,我家就在我师哥工作的复春医院楼上,这样吧,到时候风师哥也住我家,这样你就随时可以见到他啦。”

——不是吧,羽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居然想要给我跟紫月创造机会……不对,这小鬼根本就是想监视我和紫月,三个人住在一起的话,我就完全没机会了!

“风师哥,你说呢?”羽蓝甜丝丝地问道。

我当然不能否决羽蓝的提议,否则一定会被扣上“心怀不轨”的帽子,况且她说得很有道理,我住的单身公寓离医院太远,白天让紫月一个人呆在那里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不是担心紫月会出事,我只是担心紫月会闹事,一想到刚才紫月那副宛若阿修罗的模样我就头大,她要是再疯起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就这么办。”

说完,我踩紧了加速踏板,车头的铁臂更响亮地抽打起飞马们的屁股来,速度表的指针一下子冲破了表盘玻璃……

不知不觉,前方出现了天界特有的七彩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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