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怡只觉晴天霹雳,想不到担心的事情竟来的如此快!皇上已经有那么多嫔妃,竟连仅有一面之缘的她也不放过吗?若如实以告,只怕皇上会借题发挥给自己安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势必连累明王府。可若隐瞒,也是瞒不了多久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心思已定,她巧笑盈盈向小太监回个浅礼:“公公,奴家是吏部侍郎之女,名唤晴琬。”她曾听身边的嬷嬷们说起,入宫的秀女中有位吏部侍郎之女杜晴琬,很是贤良淑德,只是秀女中有封号的目前仅有五人,杜晴琬不在其列。
夏荷不知其意,悄悄扯了扯雪怡的衣袖,却也不敢吱声。
“娘娘——”,看小太监离去了,夏荷犹豫着正待开口。雪怡无力地摆摆手,不想多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不知道自己在皇宫里的日子还能否安宁,但愿皇上并未记清自己的脸,让这一切过去吧。
第二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女元宵来报,昨晚乾清宫里可是热闹了一番,吏部侍郎之女杜晴琬刚被送入,皇上便发了火,连夜将宫中的秀女全都集合在一起,像是在查找什么人,连黎贵妃端上的玉瓷茶碗都摔了。不过事后倒是给杜晴琬封了个“美人”,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了第六个受封的小主,不过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个杜美人是皇上没临幸过的。
雪怡听了心中忧虑不已,自己冒充杜晴琬的名讳实在情非得已,如今连累她受此大辱内心总是不安的,可是转念想想,她终究还是得了封号,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以她的才情心智假以时日,一定能得到君心。雪怡这样宽慰着自己,希望杜晴琬不要怪她才好。
御书房中玄昊批阅着奏折,眼前却禁不住浮现出数日前园中那名女子的模样。好一个“晴琬”,自己肯召幸她已是天大的荣幸,她却不知好歹,报了吏部侍郎之女来顶替。这几****命太监们在后宫四处搜寻,却毫无结果。他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有多大胆子竟敢欺君!思及此,他的唇边升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启禀万岁,明王爷求见。”“宣。”他暗忖道,明王爷来面圣不知有什么事。
“老臣叩见皇上。”明王爷是早年伴随先皇征战沙场的武将,后因劳苦功高,才册封为王,以示朝廷的恩恤。
“明王请起,不知明王此行所谓何事啊?”
明王知道小皇帝对自己素有戒心,于是更加诚恐起来:“回皇上,小女自从入宫以来,深受皇上恩宠,得以册封淑妃,微臣一家感激不尽,然小女进宫已有月余,望皇上T恤微臣及贱内的爱女之心,允许微臣进宫探女。”
原来是给女儿当靠山来了。皇上心底一声冷笑,嘴上却道:“明王哪里话?淑妃也很想念二老,是朕考虑不周了。这样吧,朕明日在延德宫设宴,一来替淑妃尽孝,二来感谢明王为朝廷鞠躬尽瘁。明王意下如何?”
明王赶紧叩拜:“老臣谢主隆恩!”
淑妃,明王若不提起,朕倒是忘了你这个淑妃娘娘了,你最好识时务,不要乱说话。朕明日便要看看明王派到朕身边的人是什么模样!
自从太监传旨后,雪怡一直焦虑不安。延德宫设宴,一见皇上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阿玛、额娘首次入宫探亲,于情于理也是推辞不得的,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夏荷,今天是重要场合,给本宫化浓妆,装扮得艳丽些。”“是,娘娘。”赏赐只是匆匆一瞥,皇上并没有留下太深印象,但愿换种装束能令他认不出吧。雪怡心中存下最后一丝侥幸。
宫宴时辰已到,雪怡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延德宫。“怡儿——”刚一进宫,就听见熟悉而亲切的呼唤声。“额娘。”雪怡飞奔过去抱住额娘,眼泪刷刷而下。这种宫宴,身为侧室的额娘本是没资格来的,想必是求了阿玛许久吧。“怡儿,快让额娘看看,你在宫中过的可好?身边的嬷嬷们可有尽心伺候?”“行了行了,这是皇宫,你哭哭啼啼的,要丢尽我王府的脸不成?”明王爷不悦地低声训斥。徐氏忙止住哭啼和明王、福晋一起向雪怡行礼。雪怡心里一阵心酸,慌忙搀起他们,福晋脸上冷冷的,似乎有些不悦,只有徐氏仍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女儿。
“皇上驾到——”雪怡起身站到徐氏身旁,一干人等向明黄色身影行礼“臣等(妾)恭迎皇上。”
“免礼。”玄昊与明王寒暄一番后才注意到远坐的朱红身影。“淑妃,何必坐的那么远呢,到朕的身边来坐。”在明王面前总是要做足戏的,何况这淑妃被他晾个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是何模样,不知有没有她姐姐的国色。雪怡无奈,只好上前,却是颔首。
“抬起头来。”玄昊命令道,下一秒却是被雷击了一般,怔了片刻。
是她!那个大胆欺君,害他在后宫遍寻不获得女人原来就是明王送入宫中的耳目。今天她满头珠宝,浑身贵气才是本相吧,那日园子里的楚楚扮相只是对他下的诱饵,而后顶杜晴琬之名更是欲擒故纵。他心里一凛,已是有了盘算。
“淑妃今日更显美艳啊,坐朕的身边,让朕好好看看。”
玄昊在明王面前尽显与雪怡的亲热,似乎早就熟识一般,雪怡面对满桌佳肴却食不知味。她抬头的瞬间分明看见他眼里的盛怒,自觉难逃一劫,却不懂他为何转眼间又若无其事地在阿玛、额娘面前上演这出戏码。这顿晚宴后他会怎样处置她?
晚宴结束已是戌时,雪怡被强行带往乾清宫。
“原来是淑妃娘娘,很好”,玄昊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你玩这么多花样无非是向引起朕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雪怡竭力压住自己的胆怯,迎上皇上的目光:“皇上您误会了,臣妾从未想过要获宠,还请皇上放臣妾回去,臣妾绝不会对后宫造成任何影响。”
“影响?朕连夜在宫中寻找一名女子还叫没有影响?我的淑妃娘娘,你还真是个称职的戏子。”
“皇上,您要怎样才会相信臣妾?臣妾绝非有意欺瞒,只因未守入宫之日‘不得擅自出宫’旨意,怕皇上责怪才不得已而为之……”雪怡急切地解释。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装下去?”玄昊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口中的话语也因被欺骗而更加伤人:“看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听说你额娘是庶室,莫非是你额娘教你勾引男人的法子?”
听到他辱及自己的额娘,雪怡强力维持的冷静全线崩溃,只觉得气血上涌,什么都顾不得:“胡说!我额娘不是那种人,你不要诬蔑她!”
“哼,若是那日在园子里的装扮朕想必又被你骗了,只可惜这满身珠翠可真不适合你。”
雪怡盛怒之下急不择言:“我根本不稀罕做你的妃子,这皇宫中的女人何其可悲,因为你的存在那么多人抱着幻想老死宫中,可笑你还自以为是她们的荣宠!”
啪!雪怡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做朕的女人很可悲?那你阿玛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宫后来做什么?”他用力抓起雪怡的肩膀把她甩至床边,“朕最讨厌虚伪的女人,你说不要,朕偏要给你,让你知道顶撞朕的下场!”
“放开我!”雪怡拼命挣扎,却怎样都抵不过玄昊的蛮力,一把撕裂朱红宫装,露出胸前的雪白,双手被紧紧辖制住,让她连最后一点遮挡的自尊都没有。“原来是个天生尤物,怪不得有资本混在朕的身边。”“你住口!放开我……”
“让朕住口?没有女人敢在床上这么对朕,你是你阿玛送进宫中伺候朕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说完,惩罚般低头狠狠汗珠胸前的蓓蕾。
雪怡泪水滚滚,他把她从癫狂中唤醒。她面对的是九五之尊,是这世上最有权利的男人,是她必须终身服侍的人!宴席上母亲的唯唯诺诺像是把锥子刺痛了她的心,惹怒了帝王,且不说自己性命难保,只怕没了来自宫中这点小小荫护,母亲在府中又要受苦,让她如何忍心?就这样认命吧,终究还是不能保全自己,终究还是沦为别人手里固权的工具……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玄昊满意地看着她停止反抗,更加肆无忌惮,只顾粗暴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只有让她痛才能挽回他被耍弄的颜面。在他挺身进入的一瞬间,她的世界像是坠入无底的黑洞,彻底绝望。
一切不知如何结束,她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玄昊看着她惨白的小脸,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就是为了惩罚她,心里却隐隐生出一股不忍。他摇摇头想甩掉自己荒唐的想法,伸手招来领事太监。“皇上,留还是不留?”他有半秒钟的迟疑,随即像是印证自己对她的冷酷般,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留。”
有宫女为她穿戴整齐,随即来了两个小太监像架木偶般将雪怡带到敬事房。领事太监不满地望着这个淑妃娘娘,嫌她不识时务。以往那些女人被带到这里,那个不是又哭又求,给他不少好处?以往下手的都是一些妄图攀龙附凤的宫女,这女子以淑妃之尊落到这种地步,想必是榆木脑袋,不识变通,在宫里头早晚呆不下去。
“淑妃娘娘,你不要怪咱家心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皇上,皇上让咱家下手,咱家也只能依命行事。”“动手。”这女人来后一句话都没有,他也懒得跟她费口舌。
两名小太监将雪怡紧紧架起,另一名行事太监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朝雪怡腹部狠狠击去,雪怡只觉一阵剧痛,口中又被灌入又黑又苦的汤药,惨声之下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