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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遭遇狼群

不断穿过一棵棵合抱粗的大树,我们终于看到了隐藏在原始森林里的小木屋。

其实就是一块块木板简易搭建而成的,厚厚的木板用钉子死死地钉在四周的墙壁上。木屋前面开辟出个不大的院子,用篱笆围住。我看到有不少野生蘑菇野生药材,还有动物皮毛在晾晒。

这时,时小三停了下来,挡住了后面赶的我们,动了动鼻子说:“都别跑了,等下,有血腥味更有骚味,大家快点准备好家伙。”

听到时小三这么说,我把背后野外背包的带子牢牢地勒紧,攥紧军刺,小心翼翼地跟着往前走。蒋红心和时小三把军刺和开山刀別在腰间,举起猎枪不断的在中间乱看,陈安生在前面举着猎枪带路。

陈安生根本就没从小院门口进,生怕两边窜出什么东西。他直接用我们给的那军靴在木板围成的院墙上,砰砰砰!踹了三脚。

篱笆被踹倒,我们鱼贯而入来到屋前,门是开着的,只见各种骨头散落在血泊中,身体的各种器官满屋子都是,看来陈安生口中的老吴,可以想象遭受了怎么样的撕咬。

我看了一眼赶紧跑了出来,蹲在门口吐了起来,“我草你二大爷哟,还真特么狠,不就捡了两只兔子就特么疯了的报复!”

老林子里啥都有,豺子、野狼、老虎、黑瞎子,死上个把人太正常了,但是那老吴死得有点古怪恶心。

老林子里温度低,人死个十天半个月,尸体也不会烂。还有就是,那里可是大兴安岭,啥野兽没有,那人咱们看着是死人,在动物眼里那就是一块肥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害死老吴的,反正到的时候早已没了热乎气。

陈安生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坐在木屋外抽起了烟。蒋红心和时小三不怕,在屋里面转了转,像警察一样观察着里面的打斗痕迹。

不一会儿二人走了出来,我苦着脸说:“说说吧,这事咋整?”

碰到这死人的事儿,不整明白,日后不好脱关系,被警察赖上咋办?

蒋红心点了颗烟抽了几口,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我,仿佛心里有话想说但又不能现在说,胡乱敷衍的说道:“报警吧,这人有编制在身,突然死了,日后咱们不好撇清关系。”

时小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听到我们这样打算,陈安生发狠地说道:“马了个巴子的,多叫几个警察来,趁着冬天灭了这股儿狼狈!”

蒋红心随后给县里面打了个电话报警,我们准备等警察来了再商量怎么办。警察来到这里至少一天时间,案发现场肯定不能动,我们把门锁好,在院子外搭起帐篷生起火吃起了东西。

时小三撕下一只兔子腿边吃边说:“管他奶奶的什么狼,来了就打死剥皮拿到北京卖了去,五角哥,你可得快点整。”

我看他丝毫不影响食欲,跑了一路的我也有些饿了,拿出几个卤蛋吃了起来,“行,明天我就跟红心上山去看看,你留下陪着陈叔等警察。”

到了夜里,我们没怎么喝酒,只是随便喝了点御寒。陈安生招呼我们不要睡的太死,家伙不要离身,同时在帐篷外点了三处大火堆包围住帐篷,烧的那叫一个旺,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

蒋红心主动在外面守着,我也渐渐安心了,躺在帐篷里听着木头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声响,远处偶尔“啪嗒”掉下来一根树枝,更显得森林里宁静深幽,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后半夜,温度降下来,越睡越冷,身子缩成了一团,迷迷瞪瞪时就听到旁边一阵呼啸,像刮了一阵风,还有动物哀嚎声。我翻了个身,想起来看看什么玩意儿,却被陈安生捂住了嘴,冷冷地说:“有狼。”

我吓了一跳,睡意全无,挣扎着边掰他的手,边给他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声张。他慢慢松开手,压低声音说:“别说话,周围都是狼。”

赶紧爬起来,四下里一看,时小三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几堆篝火没熄,火焰明显小了许多,几根大木头噼噼啪啪地烧着,偶尔迸出来几颗火星。

突然,原本寂静地夜里突然“沙沙”地响了起来。

“有动静,五角,小三,陈叔抄家伙,开干!”蒋红心一把丢掉披在身上破旧的军大衣在外面喊道。

我连忙起身,带上皮手套拿着军刺冲了出来,时小三和蒋红心早就站在两边端着猎枪,指向不远处。我往远处看了看,林间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白雾弥漫,黑暗中到处都是一盏盏绿莹莹的小灯,忽明忽暗,四处游走。

冷风风吹过,身上有点冷,我打了个喷嚏,把身子裹紧了,脑袋还有点迷瞪,心想这绿莹莹的小灯不会是狼眼吧,妈呀,这得多少只啊。

绿油油的小灯看得我头皮发麻,赶紧问蒋红心:“红心,你确定咱们干的过这些狠角色?”

陈安生这时却神色严肃地打岔,说道:“别动,就这么跟它们耗着。你不动,它们会怀疑有诈,就不敢上来了。”

我立刻站着不动,可是和一群狼对峙而且还是在夜里,我是胆颤啊,死人我不怕,老吴的尸体就七零八落的躺在屋里,照样能安稳的睡觉,可是一想到他的下场,我这就浮想联翩了。

不过我想想陈安生这话有道理。曾经听人说过,狼性最多疑。山里人家,常用白灰在外墙上画几个圆圈,它们就不敢靠近,怕这些白圈是圈套,会套住它们。我们越装得无所谓,越能让狼群起疑,反而不敢攻过来。

可是我们却低估了狼的智商,见我们一动不动,突然从狼群后面发出一声嚎叫。

声音刚停,就看见树林里游过来两盏绿莹莹的灯,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匹不大不小的狼,好像腿脚还有毛病,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草,是头瘸腿狼!”

我不由觉得好笑,这狼真有意思,难道是想派一头瘸腿的来送死?

陈安生却沉声说:“这是探子。估计头狼派它来,看看有没有陷阱。”

我一惊,想着这匹狼原来是特么的探子,想过来试探我们这边的实力,它们要是看到我们这边没陷阱那还不疯了的冲上来。

这特么的狼群,连兵法中兵不厌诈都懂,真是成精了!

我有点紧张,又问蒋红心:“红心怎么办?”

蒋红心也没什么好办法,沉声说:“打呗,打死一个是一个。”

时小三苦着脸,没有了先前的豪迈,说:“这么多狼,咱们这几颗子弹怎么够?肉搏战那也得等白天啊,这黑灯瞎火的人家天生自带夜视仪!”

我猜测狼群里面可能有狈。据说一千只狼和一千只狐狸交配才能产出一只狈,狈一旦出生,就成了狼群的军师。狈是很狡猾的动物,其聪明的程度远超过了狼和狐狸,可以很容易的逃脱人类的追击。狈的前腿不能行走,所以必须有狼驼着它。狼和狈在一起做坏事,才有了成语“狼狈为奸”。关于狈和狼组成的成语故事也很多,比如狼狈不堪、狼狈逃窜。

说个故事缓解情绪……

从前在长白山下有家猎户,主人病死后只剩下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有一天傍晚,一只像狼不是狼,前腿短后腿长的动物爬到猎户家,要找老太太报仇。老太太说,我也没招惹你,你报啥仇呀?那奇怪的动物说:我是狈,因为前腿短,平时走路要靠狼帮助。可是你家猎户把狼给打死了,我走路不方便,所以要找你报仇......话没说完,狈站起身扑到老太太身上,要吃掉老太太。

恰在这时,门外一位猎人路过,问老太太跟谁说话,狈见来了人,很害怕,忙对老太太说:你千万别说我是狈,不然我就咬死你!

老太太只好对猎人说是来了个亲戚串门。猎人说:我咋看像狼呢?狈一听,更害怕了,两条后腿站不住了,直发抖。老太太对狈说,我看你站不住了,干脆把你两只前腿绑到树上吧,不然你两条前腿落地就不像人了......

狈一听,觉得有理,忙让老太太把它两条前腿绑在院子中间一棵树上。老太太把狈绑结实以后,朝猎人大声喊:快来呀!这是一条狈呀......狈大吃一惊,知道上当,想挣扎逃跑已经晚了......

那瘸腿狼越走越近,隔着篱笆,直到离我们只有短短的几步远,恶狠狠盯住我们,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龇牙咧嘴,按着两只前爪,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

这时候山风呼呼刮过来,吹得人透骨冰冷,我身上的冷汗不停地流出来,顺着脊梁骨往下流,神经绷得紧紧的,脑子里乱成一片,想着这匹狼万一扑过来,我是跑呢,还是跟它拼命呢?

突然,只见那瘸腿狼狠狠咆哮一声,朝后退了几步,两只爪子往地上一按,便恶狠狠朝着篱笆跳了进来。

这狼来的太快,我吓了一跳,根本没时间反应,只能后退一步,硬着头皮拿着军刺伸手去刺。可是等了几秒钟,预想中的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没发生。抬头一看,时小三的开山刀在滴答滴答地流血,再看地上的瘸腿狼早已身首异处。

“娘地,别以为腿瘸了老子就不杀,真当老子没见过血!”

草,我心想小三勇猛!哥挺你!

陈安生却阴沉着脸说道:“唉~,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怎么轻易给杀了呢。”

探子已死,陈安生也不好再埋怨什么,他的本意是把瘸腿狼打个半死,放回去让头狼看看。

有时候死亡的恐吓比不上语言地打击,毕竟狼跟司马懿一个货色,我是这么想的。

远处的绿眼珠子来回移动地越来越快,我明显感受到狼群的焦躁。时小三杀狼的震慑力很大,狼尸摔在地上后,树林里绿莹莹的灯顿时熄灭了很多,应该有些狼被吓跑了,还有一些绿莹莹的小灯渐渐往后退。

这时候,那头狼的叫声又响了起来,估计是稳定军心。果然,狼群开始不再后退,绿莹莹的小灯又增多了,并朝着我们这边游移过来。

既然能在对讲机里听见声音,肯定有说话的玩意儿,我不知道能说话的是什么,暂时用“玩意儿”代替。

这时,我壮着胆子喊道:“对面的听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速速退去,小心吃枪子儿!”

蒋红心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跟畜生讲话它们能听懂啊?”

陈安生在山上打了一辈子猎,他也没碰见过能说话的玩意儿,只是听说过。上次他那锐利的眼神看见小女孩儿后,也是奇怪,此时没有跟蒋红心一样阻止我。

时小三这时打击道:“申哥,别逞能耐了,攒点力气一会儿杀狼吧。”

我并不理会三人,都这个节骨眼了,你什么阴谋诡计人家一冲上来你也白搭,那三杆子猎枪打不死多少狼。

“叫你们那什么,那军师出来,咱们划开道来,该赔偿就赔偿,该决斗就决斗!”

狼群还是焦躁不安,不断地吼叫着,会说的玩意儿呢?

突然狼群一阵沙沙地响,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刮过来一阵风,吹得树叶乱飞,篝火中火星乱窜。我举起手臂挡风,朦胧间就看到黑暗中嗖嗖蹿出来几道灰蒙蒙的影子,像是出膛的子弹,径直朝这边射过来。

我勒个去,这是要战啊!

这几匹狼明显比刚才那只大,狼毛被风吹得蓬起,身子粗了一倍都不止,狼口大张,绿幽幽的狼眼锥子一样恶毒地盯住我们。狼借风势,风随狼窜,活像一道灰色的闪电,一股旋风,朝我们狂卷过来。

蒋红心眯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小三和陈安生倒是认真的举着枪。

突然,砰!砰!砰!

三声枪响,精准地打在了狼头上,看到还有一只漏网的,我赶紧冲上去朝着狼腰刺了过去,一下子喷的我满脸热血,那狼并没有死去,而是狠狠地咬在我的胳膊上,我去,虽然没咬透咬到肉,但是这可比螃蟹钳子夹住的那种疼痛还要疼,好在天冷我穿的厚实,外面军大衣,中间羽绒服,再里面可是贴身纯棉花的棉袄。

狼号称“铜头铁骨豆腐腰”,腹部最薄弱。

我赶紧趁着狼咬在我胳膊上,又连续朝着狼腹刺了四五下,那血流到军靴上,满脚热乎。

第一波攻击,我们一人宰了一只。数我最惨,虽然拿了一路的枪,可全给蒋红心拿着了,此时满身的血腥味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味道显得特别重。

我借着胆子,咬着牙抄起地上的狼尸体丢到篱笆外面,“看看,看看,谁再上来,通通死啦啦地。”

冷风在吹,虽然穿的多,但还是冷,我大步流星回到帐篷,拧开一瓶56°的二锅头,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走出帐篷把嘴里的最后一口酒喷在篝火上,轰地一声,火苗窜的老高,差点烧到我。

酒壮怂人胆!他们三个心狠胆大,我怂啊,没见过这阵仗。别笑我,读者你若是亲临也得怂,平时怕大狗的那就更别说了。

此刻我胆肥的敢要日天,径直走到围墙边看了看,“草你二大爷,我知道你们能听懂人话,你们咬死了老吴,我们杀死了五只狼,算是平局。要是还想再来送死,我们奉陪!”

狼群依旧来回的移动,不知道领头的狼什么意思,也不退去,也不进攻,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冻得我直哆嗦,还好二锅头火辣辣的烧心,心不冷。(有的人一到冬天走夜路害怕,心凉心哆嗦,喝点烈酒保准管事!)

陈安生沉默了十几分钟,终于发话了,呜呜地反复叫了几声,不知道在说啥,狼群又冲了上来,后来我才知道陈安生这发出的声音是以前猎人打狼时爱喊的声音。

这不是激怒狼群吗?这陈老头打猎经验丰富,刚才一句话不说,此刻却故意想害死我们!

当时我们不知道啊,所以依旧一起并肩作战,只要狼群跳进院子里,我们就弄死!

猎枪能打就打,冲进里面来的我立刻用军刺乱捅,我是刺红了眼,血流在院子的泥土里,踩着都滋滋地响。

大家都杀红了眼,蒋红心和时小三铁珠子打完也加入了肉搏战,陈安生在后面倒是不停地放冷枪。

说实话我们占优势,为什么?

我们站在篱笆里,就好似打仗有了保命的碉堡。狼要进来就得先跳起扑进来,我们只需距离篱笆一米左右,来回的抵挡就行。

狼跳在半空中没了借力点,纷纷成了我们的活靶子,不过那张着的血盆大嘴,威胁还是挺大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咬断脖子!

突然有一匹大狼从别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跳进了院子,我们全神贯注的正面抵挡,倒是没注意。

这时候,那狼猛然站起来,后腿直立,大嘴张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了蒋红心的肩膀上。

我看到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群狼那么阴险。刚才的正面攻击,是在迷惑我们。狼群真正的杀招,其实是一直从后面跳进来的这匹狼。

这叫狼搭肩,最是可怕。狼爪子已经搭在肩膀上,大嘴对着脖子上的大动脉,只要人一回头,那狼咔嚓一声,一下子就把人的脖子给咬断了。

你不回头也得被咬死,那狼会将爪子深深抓进你的肉里,到时候从后面慢慢咬住你的脖子,磨都能磨死你。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周围静极了,时间都仿佛凝固住了,连一丝风都没有。蒋红心却很冷静,没有转身,他冷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老狼等了一会儿,看蒋红心不打算转头,脚步开始往前挪,要把头靠近脖子再咬。

这时,蒋红心猛然往下一弯腰,身子顿时矮了一半,那狼被带着踉跄了一下,向前一倒。

趁这个时间,反手抓住了狼的两只前腿,使劲一摔,只听轰一声,那巨狼应声倒地。

紧接着,那狼翻过身想过来撕咬,蒋红心猛的一巴掌拍在狼头上,另一只手捡起军刺上前快速的捅进狼腰上。

“草你妹的!”我大叫着,一时间气红了眼,不由得想过去救我义弟,我亲如弟弟的义弟!声音惊动了时小三,他回过头来,突然眼睛一眯,仿佛射出一道寒光。

不对,是白光!他手一扬,手里飞出开山刀,像箭一般朝我射过来。

“我草,你特么的眼瞎啊?!”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就等着那开山刀入喉,谁知道那开山刀却擦着我的肩膀过去,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我惊魂未定,缓了口气,才回过头去,却看见一只大狼脖子上插着一柄开山刀,那狼被打了下去,我赶紧上前补上一军刺,直到绿色的眼睛渐渐失去了亮光。

原来那时小三的飞刀并不是冲我来的,刚才还有只狼跳了进来,一直潜伏在我身后,伺机偷袭,好在被他发现,救了我一命。

我赶忙跑到时小三跟前连声道谢,幸好有他,不然这次直接成了冤死鬼!

狼群不再往院子里冲了,只见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哒哒”的枪响,狼群慌张起来,紧接着,一声短促的狼嚎,狼群开始慢慢后撤,没过一会儿,漫山遍野绿幽幽的狼眼全不见了。

我仔细往前看了看,居然看见李瑶和一群人出现在篱笆不远处,头上都带着强光手电筒,边走边往这边哒哒地开枪,好家伙,那子弹毫不节省地乱打,简直吊炸天了!

李瑶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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