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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傻公子(上)

李振文李县太爷的心情不是很好,一想到处理完这么多公事累的半死后还要去赴那个假道学的宴,他就一阵不舒服,索性的站了起来,一扬手,拔出挂在墙上的宝剑,一声龙吟响彻大厅,这柄剑绝非凡品呢。李振文轻抚剑身低声道:“何日再以汝饮贼项上血!”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的传过来,一个容貌端庄颇有些雍容华贵的********走了进来,看见李振文手中的长剑似乎有些吃惊,微微一怔。

李振文轻叹一声将剑回鞘,挂回墙上,这才朝来人问道:“夫人,剑儿,薇儿都准备妥了么?”

那夫人点了点头:“我让丫头们替剑儿梳洗已完了,薇儿也已自行准备齐了,刚才田家又谴人来了,这次是连马车也来了,相公,我们是否这就走?”

李振文一脸不快道:“让他们等着吧,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怎么也要一刻时间。”(古时一刻大约15分钟,一天分成一百刻)

“那我先去看看剑儿他们吧”夫人走到门口又回头道:“相公今日肝火有些盛了,待会我让丫头去买些清茶回来吧!”说罢,这才向外走去。

李振文李大老爷的儿子李剑是个傻子,这是全钱塘县的人都知道的,很多人都为县太爷抱着不平呢,这么好的县太爷,这么心善的李夫人竟然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老天实在不公,更加让人觉得不公的是他们的女儿李薇却是生的俊俏无比,端庄大方而且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一才貌双全的好女子,年方十八,提亲的人已是快要把李家的门槛踏断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始终没有一个能抱得美人归的。要知道提亲的人可是非富即贵啊,有财有势的多的是,难道没有一个能让李老爷看上眼的?这便不免有好事者了,从败兴而归的提亲者那一打听才知道,理由简单的很,李家小姐不喜欢,李老爷则说是只有这么个女儿,不能委屈了她,她不喜欢他不会强求,众人想想倒也是,谁让李剑是个傻子呢,李老爷不得不把女儿当半个儿子养啊!

不过钱塘县名声最响的待嫁女魅力到底是无穷的,追求不懈的公子哥那是自然不在少数了,而这帮追求者中最抢眼的则非田家三少爷田仕杰莫属了。田三少这个名字在钱塘县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三岁识字,五岁断文,六岁已熟读《论语》,十三岁文章便已大成,七岁习武,二十岁时手中一柄“吞月”剑在江南武林已是小有名气了,若说相貌,单凭“赛潘安”这一别号便可窥其一斑了。按理说,这一对郎才女貌真便是天作之合,偏偏田家除了田三少等几个人外老老少少几乎个个无恶不作,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而李振文李大老爷又最是刚正不阿,办了几个田家人之后,算是把梁子给结下了,故而这田三少便成了最可能却又最不可能成功的追求者了。

在这件事上田家上下都一致支持,田家老太爷田远是李振文的授业恩师,如果田三少再能把李小姐给娶回来,这李大老爷再怎么刚正也总得给田家留几分薄面吧。

今天是田老太爷七十寿辰,田家家长田明善亲自到李府下了请贴,毕竟是授业恩师,读书人尊师重道乃是天经地义的,李振文只能硬着头皮接贴。对田明善他也是苦无办法,这老狐狸老奸巨滑,做什么坏事都不留痕迹,不落一点把柄,即使有小小纰漏也有人顶缸,偏又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竟还找了其他一些乡绅一起开办了一个书院,自任山长,可笑的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典型的地痞乡绅。

李剑靠在墙上,傻傻的按着蔚蓝的天空,平日里无神的眼光中偶尔会闪动着几分怀念几分沉思几分迷惘,小兰小菊两个丫头在窃窃私语着,不时的把手指向他指指,他知道,这两丫头天天服侍着自己,有些变化是不可能瞒的过她们的,不过他并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经过了那一瞬间,他觉着自己不会再在乎什么了。

最初的几天他几乎一睡着便会惊醒,他总是梦见自己向着无尽的黑暗摔落,每次惊醒后他就会掐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掐着,他想着到底哪个才是梦,他记得庄周梦蝶的典故,他便在想到底是方强梦见了李剑还是李剑在梦方强,他实在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他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就是李剑,那奇怪的时代奇怪的大学生方强只不过是自己白痴的梦,他的脑子翻腾着,混乱而迷失着。

很多天过去了,他渐渐的平静下来,方强本来就是个勇敢而坚强的人,经历过死亡只会让他变的更加勇敢,他开始正视现实,他开始相信这就是现实,这不是梦,他开始打量起这个身体,对于这个身体他基本还满意,个子不太高,长相倒还端正,主要部件似乎都比较健康,稍有些肥胖,他很奇怪这么正常的身体这么正常的父母怎么李剑会是个白痴,不过当他后来得知李振文和李夫人是表兄妹的时候他也就释然了,近亲结婚的孩子有个把智障太正常了。

他还是睡不好,有时会笑醒,为死里逃生,大难不死而喜;有时会哭醒,为无法适应这样的身份而悲,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他也没有答案,他更无法把父母两个字和眼前的李振文夫妇联系在一起,众人也以为他的疯病又重了,李夫人看着他的时候惊慌而无助的眼神和李振文眼中的沉重使他尴尬而无奈着,他只能默然着,他甚至偶然的想到,对于李振文夫妇来说,自己似乎是杀了他们儿子的凶手。

两个小丫头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了,以前的傻少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傻笑着和鸟虫花鱼玩,即使犯病的时候也就是大吵大闹着,可这次似乎不一样,每天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天,虽然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但肯定有些不一样,到底怎么不一样,她们却又说不上,只是他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每次她们说要帮他洗澡他便会一脚踢翻澡盆,就连今天夫人要她们给他洗澡更衣,她们也只敢给他洗了脸和手,梳了梳头,换了件衣服,以前她们还经常会逗他玩,可上次逗他一次,两道冰冷的眼光差点没把两丫头吓死,她们甚至会异想天开的想着傻少爷会不会不白痴了啊。

李振文看着傻儿子呆呆的样子,心中越发的烦闷了,本来怎么也不会带着他去赴宴,只是恩师说是要见见这多年没见的徒孙不得已罢了,心中却是又问了一遍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

李夫人瞧在眼里,暗叹了口气向两个丫头道:“去,把小姐喊出来,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

小兰应了一声匆匆的向李小姐的闺房跑去,不一会,李薇李小姐便莲步婀娜的走了出来,冲着李振文低喊了一声“爹爹”。

李斟文稍一颔首“夫人,带着剑儿,我们走吧。”

一家四口上了田家派来接人的马车,李振文的脸拉的老长,在这小小县城,田家竟有马车的确奢侈非常,即使在临安城不是富贵之家,马车也是很难见着的,当然他也清楚田家用马车来接自己不但冲自己也是冲着自己女儿的。只听车夫手中鞭子“啪”一声脆响,马车开始向前行驶了,远处的夕阳将马车的影子拉的好长,此时大约酉时一刻。

这车夫的身手很是不错,马车不见一分颠簸的快速奔驰,李剑这还是头一次出门,原本麻木的神经也开始活动起来,而且刚才上车时车夫的异常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上车时他妹妹与那头戴斗笠的车夫一个照面之下竟然似乎吃了一惊,那车夫的脸也被他瞥见,是一个极其英俊的年轻人,眼中带着丝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紧了他妹妹,脸上又有着份难掩的得意之色。

平日里家里的丫头们嘴碎,谈论的多是他妹妹的追求者之类,说话之时也完全不避开他,所以听得多了,对那田家之事倒也略知一二。此时,脑中略一思索,便想到这车夫估计便是那田三少了,兴许是见佳人心切了,想到这不觉有些好笑了,脸中便又无端露出了众人熟悉的傻笑样,李振文夫妇看在眼中,难免心中又有一番唏嘘,只有李薇低着头双手把玩着衣角不知在想着什么,一路无语。

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马车到了田家门前,只见门前一对石狮张牙舞爪的蹲着,两边立着三四个壮硕的青衣汉子,神情倨傲,门口当中又有一人肥面大耳满脸堆欢,乍一看,似乎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此人见马车驰到,连忙快步的迎了上去,对着下车的李家四人一个长揖道:“李大人全家光临寒舍,使我田家蓬荜生辉啊,田某不甚荣幸,荣幸之致啊!”此人正是田明善。

李振文略一拱手:“恩师大寿,振文岂有不到之理。”言下之意自然是要不是恩师寿辰怎么也不会来的,一句话将田明善拒于千里之外,田明善却不见半点不快之意,一脸笑容“家父在堂前等候大人多时了,大人请,夫人请”边说边抬手相邀。

这时一个小乞丐探头探脑的向这边走了过来,估计是个过路乞丐眼看这有个大户人家,自是想讨些食物,一条汉子凶神恶煞的走近小乞丐,喝道:“滚开。”

李振文刚要走进门内,闻声不禁回头一看,顿时眉毛一扬便要发作,田明善察言观色忙不迭的叫了起来:“田福,跟个小孩子凶什么,给他两个馒头便是。”

那叫田福的家丁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轻啐了一口:“小叫花子,今天算你走****运,等着吧,老子一会给你拿两馒头。”

李振文一进堂前,便响起一片嘈杂之声,众人纷纷上前行礼问候,“李大人如何如何”之声不绝于耳,多半是些乡绅名流,也有青年才俊,那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想来此时民风并不保守(其实并非如此),众人中倒有不少女眷,一些半老徐娘或年轻女子便有些愤然,概因这李小姐进来后确有些艳压群芳之势,仿如鹤立鸡群一般,待见到青年才俊们向李小姐拥去更是嫉妒不已。

李振文一边抬手还礼一边心下烦闷:这田明善还真是长袖善舞,拉拢了这么多的乡绅名流,今天只怕是宴无好宴,要是借机来向自己提亲,一时真是思无良策,颇是心烦。

他们穿过人群向一清瘦老者走去,那老者背负双手,须发皆白,面带微笑的与几名宾客寒暄着,李振文走过去纳头便拜“恩师在上,振文祝恩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夫人与李小姐则稍一欠身行了个礼,李剑心想自己是傻子,自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顾盼自如,一点也没不好意思,众人自然没有注意他,傻子嘛!

那老者便是田远,此人确是一儒学大家,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坦然受了李家几人的礼“振文啊,来,起来,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古稀之年还苟活于世,可不敢再奢求寿数喽,哈哈!”

李剑心中一酸,差点便掉下泪来,眼前这爽朗的老者和他爷爷颇有几分相似,而这老者如此淡然的面对死亡的态度更令他思绪繁多。

李振文知道自己这老师为人最是不拘小节,平日里毫不讳言死亡,这番话也只有面前如此超脱淡然的老师才能戏谑出口,当下他微笑道:“恩师如此健朗,又是长寿之像,古稀又算得什么。”他在这身心物外的老者面前很是放松的开,根本无需做作。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更为热烈的嘈杂之声,一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年青男子笑吟吟的向他们走来,李剑一看,果不就是那车夫嘛。

那男子一袭白衫,头顶以一青色方巾束发,腰悬一柄细窄长剑,剑柄处刻有“吞月”二字,来者正是田家三少爷田仕杰。

田三少走过来瞟了一眼李薇,跪倒拜道:“孙儿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剑听了心中好笑,怎么这些人的祝寿词全都一个样啊,真是无味之极,他颇有些不耐烦,便随意的嘟哝了几声,又晃了晃身体,李夫人扯了扯他,似是怕他在众人面前出丑,若不是田远吩咐要他们带一对儿女过来,她可是不想让剑儿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其实心中自是清楚,田老太爷只怕也不是想见剑儿,而是想着薇儿呢,一对儿女,唉,李夫人不禁心中气苦。

田远最喜爱的便是这个孙儿了,他很清楚田明善的心思,他也是很希望这个孙儿能做李振文的女婿,在他看来,不管从什么方面看,自己的这个孙儿和那李家小姐都是天作之合,于是便有些调笑道:“怎么,仕杰,看到小薇你就挤过来啦?刚才怎么没到爷爷这来啊,哈哈。”

田仕杰脸色一丝不变,有板有眼的答道:“孙儿适才去替父亲迎接宾客呢!”说罢对着李振文又是一拜“仕杰见过李大人”

李振文一边扶起田仕杰一边有些感慨,这田仕杰一表人才,为人处事大方得体,的确是人中之杰,自己的女儿若嫁给他也确是相配,奈何奈何啊!

“贤侄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

李剑面无表情的看着田仕杰的表演,心中纳闷,这田仕杰的年龄和他表现出来的沉稳实在很不相配,要么就是经历太多,要么就是奸诈过人,不过也许这时的人都早熟,自己多想了吧。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田明善快步挤了过来向田远道:“爹,晚宴已经准备妥了,请爹爹上座,李大人,请。”

众人纷纷入席,田明善望着田仕杰,李振文等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得色,一丝冷笑不经意的挂在嘴角,可惜被李剑看的一清二楚,他略一沉思,终于想到今晚这寿筵将会发生什么了,这田家三代必是趁此良机向李振文提亲,李振文只怕到时盛情难却了,他有些踌躇,按理他应该帮李振文度过这一难关,不管那田仕杰与李薇再怎么相配,这种情形下的提亲仿佛逼婚,他是极其不以为然的,只是一时又没有什么办法,要帮的一点痕迹没有真是够困难的。

李夫人不知向田明善说了些什么,那田明善找来一个丫鬟,李夫人领着丫鬟到他面前,轻抚着他的头道:“剑儿,跟着这位姐姐玩会,娘一会来找你。”言语间,慈母之心表露无遗。

那丫鬟很是纯良勤劳,不停的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整理发髻,还不时的问着:“少爷想玩什么?姐姐跟你玩”其实那丫鬟最多不过十八九岁,自己估计怎么也有二十左右了,这个姐姐不认也罢,偏又不能露出马脚,只能任着这姐姐搓圆捏扁了。

寿筵内,酒过三巡,李振文本来就不胜酒力,加上这次田家大方的把几坛陈年窖藏的老酒给拿上来了,醇香绵长,举杯相邀的人一多,李振文便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沉沉了,李夫人见状甚急,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便过去说什么,便有些坐立不安了,李薇则仍是不时和田仕杰对上眼,一张粉脸红了个通透,田明善心中冷笑,与儿子对望了一眼,估计着火候已足,端起酒杯便向李振文道:“李大人,犬子仕杰对令爱千金仰慕已久,如今我这坐父亲的便厚着脸在此向大人提亲,还望李大人玉成如此大好姻缘啊!”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里顿时如炸了锅般热闹,众人纷纷赞不绝口,李振文微晃了晃脑袋,一下清醒了起来,虽然早已料到,但事到临头他却糊里糊涂的无言以对了,竟便怔怔的愣住了。

那田远趁机道:“振文啊,老朽可是极其喜欢薇儿的”

话音未落,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闯了进来,神色慌张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一股浓烟跟着他冒了进来,眼见火势不小。

众人大惊,田明善也是呆住了,片刻回过神来急道:“混帐,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救火。”一脸气急败坏。

那家丁犹豫了一会道:“李家公子在马棚放的火,一时没人注意,烧到这来了,老爷您赶紧离开这里吧。”

“什么?”李振文一听急了,酒完全醒了过来,自己傻儿子放火?

李夫人也是霍然起身,一脸惊悸的向外走去,李振文和女儿赶紧的追了上去,众人也纷纷的拥了出去,田仕杰在后面恨恨的一咬牙,暗里一握拳,“啪”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火势很猛,没马的马棚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了,虽然此时无风,不过也已经向着主房延伸过来了,众家丁正在手忙脚乱的奋力扑火,过了好一会,火才渐渐的被浇灭了,李剑傻傻的站在那看着众人扑火的样子一脸傻笑,似是开心不已,李夫人冲到他跟前母亲的天性一时爆发了出来死死的抱了他一会,抱的李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见她泪水涟涟道:“剑儿,你没事吧,没烧着吧,啊呀,你这头发都烧焦了,都是娘不好,娘怎么能离开你身边呢。。。”

“行了,夫人”李振文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李夫人“剑儿,你干了什么?”

“嘿嘿。。”李剑哪敢答话,只好傻笑两声硬起头皮等着挨耳光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李振文虽然看似怒极,却好像没有把气撒到他头上的意思,只是向田明善一揖道:“犬子愚蒙,闯下如此大祸,振文回去必定严加管教”竟是一副要走人的样子。

田明善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啊,自己一番心思白费不说,还搭上个马棚,那傻儿子管教不管教关老子屁事,这等良机再找可难如登天了,情急之下打断了李振文的话:“李大人无需如此,此火还未能查清是何人所放,可不能冤枉了李公子。”

说罢大喊了一声:“小翠”

刚才陪着李剑的那个姐姐怯怯的走了过来:“老爷”

“你不是陪着李公子的么,你刚才去哪了,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脸恨不得吃了这小丫头的样子,心中却在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千万别说是那傻子放的火啊。

可那丫鬟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扑通一下跪倒:“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翠陪着李公子,刚才李公子喊饿,小翠便带公子去厨房给公子拿些吃的,不想李公子从厨房找了块烧了一半的木炭,出来后便仍到马棚里去了,马棚的草料立时便着了,老爷,小翠不敢撒谎啊,呜呜”说到后来,小丫头吓的大哭起来。

李振文一听上前一把抓起李剑的手,只见他手上一片乌黑还有些炭屑,这么明显的证据就是想抵赖都抵赖不了的,何况李振文根本就不想抵赖,他脸色一沉道:“振文真是愧对恩师,犬子竟然闯出这等大祸,搅坏了恩师寿筵,振文惶恐惭愧,不敢再打扰了,振文告辞,贵府一应损失振文定当赔偿,万请见谅。”说罢,朝田远一躬身,竟不给田家人劝阻机会拉着李剑便向外走去,李夫人和李薇自是匆忙的跟上。

田明善跟在后面喊了几声“李大人,李大人,这个……”眼见李家四个人逃也似的走的远了,他心中又气又恼,田仕杰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佳人远去却毫无办法,心头火起,不料今天竟然栽在这个傻子身上,一股闷气无从宣泄,径直轰向地面,一双深深的脚印生生的刻在了地面上。

火场中最后一点火星被浇灭了,四处“嗤嗤”的冒着青烟,几栋房舍被烧的片瓦无存,这个寿筵算是完了,田远一抚长须,摇摇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手被李振文紧紧的攥着,手心传来的感觉是一样而又似乎熟悉的感觉,仿佛小时候拉着父亲的手上公园的感觉,李剑的眼眶有些湿了。当自己成了李剑之后,每每想起近千年后的那对老人的亲情心就悲痛难止,现在的他的确很渴望这种亲人的感觉,可惜眼前的三个陌生人的亲情却又让他觉得无法面对,他不知道怎样处理自己这个儿子和哥哥的身份,他一面默默承受着一面努力排斥着,但是刚才李夫人那发自内心的关怀使他几乎崩溃的喊出“妈”来,现在李振文手心传来的感觉再次冲击着他坚强的神经坚强的泪腺,他的思绪杂乱无章的乱飞,隐约有些东西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回到家中,已是亥时了,李振文放开李剑的手,叹了口气对李夫人道:“你去帮他洗洗,让他休息去吧,今天受了好些惊吓了。”李夫人默默的领着李剑走开了。

李振文对着正要告离就寝的女儿道:“薇儿,爹也知道你有些喜欢那田家三少爷,说起来,你们确也是门当户对,可爹不能让你嫁他啊!田家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这你也该有耳闻,爹迟早要将田明善绳之以法,仕杰虽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大义灭亲,始终会受牵连的,而且这孩子重武轻文,我李家却书香传家,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的,明白么?”

“女儿懂”李薇黯然道,她毕竟知书达理,心中又早知这结果,李振文亲口说出来那自然是没了转圜余地了,虽然惆怅,却也无奈。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夜冷风凉,爹爹也早些安歇吧”李薇缓缓的离开了。

不想今天竟还是靠了这傻儿子一闹才躲过一劫,李振文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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