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连馨,女同事们背地里“昵称”我为“狐狸精”!
我的爱好就是谈情说爱!
不要笑我呀!这可是我从小就开始憧憬的美好事情了,我盼着长大,盼着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可以厮守一生的人!
哪个女人不想拥有真爱呢!
只可惜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由于种种原因,真命天子却不是想要就有的噢!
牛刀小试的我,只打过两次擦边球,是那种处于模糊不清状态下的非恋非友。
唉!看这茫茫人海,究竟有谁是你,有你是谁?
五月份的郊区,在海边,在这座小小的青山上,桃花烂漫,鸟儿啁啾,白茫茫的雾时而从海上飘过来,随风扑荡,雾霭氤氲之中,仿佛不经意间你会遇到神话故事中的狐狸精或白衣仙女。
北斗山庄,是一家四星级宾馆,但是看上去就象一处世外桃园,它是由七座茅草屋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而成的。
石头垒的墙壁和海草覆盖着的厚厚屋顶,道路曲折蜿蜒,掩映在曼妙的园林之间。
同一所房屋不同的窗户有截然不同的风景,朝南的窗户能看到大海,听到海浪的声音,闻到大海的气息。
朝北的则可以看到远近的山坡和果园,听到鸟儿的欢叫,闻到花草的芬芳。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就象是童话,这可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然而身处如此的仙境,却也免不了俗烦,最近深深困扰我的正是一个“情’’字。
有人说女人的容貌就是女人的门第。
致于我的门第,嘿嘿,还好啦,虽然不是女王将相之流的,好歹也算是个小财主吧!各位放心,绝对不是贫下中农,否则也不会落个狐狸精的“美称”呀!
可惜都到了该结婚时候了,还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没能定下个对象来。
谁让我左挑右选之后,竟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呢!
这个人就是史宝伦,我们的史总经理。
生活中我所能想象得到的完美,在他身上被完全而又彻底的体现了。
一是良好的出身,他父亲是龙头湾渔业公司的书记,身家过千万。而他风华正茂,大权在握,前途无量。
二是出色的相貌,他容貌清奇,一米八三的伟岸身材潇洒无比。
三是个性的魅力,这其实也是一个受女人欢迎的男人最最不可缺少的一项。其中包括了很多好的品质,例如品德,机智,感性,幽默……
可惜这么完美的人却整整比我大了十岁。
这样说倒不是嫌他岁数大,而是遗憾自己生不逢时,他已经被人捷足先占了。
他妻子是一个娇小玲珑,奢华而又高贵的女子,他们已经肓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史钰。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小史钰跟他爸一样,是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
我们全体女生,无论老少,全被史总迷住了。对此我们当然都是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沉默。
看着身边的人极尽能力的打扮着自己,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史总,一个个在史总面前羞涩而又兴奋的表情,我更为自己难过了。
有了此人作参照,我的对象真是没法找啦!
可是一转眼就晃到二十五了,我在考虑是否应该降低一下标准了。用好友小王子的话说那就是“将军无马暂骑驴吧”
家里人更着急呢,可也是,按本地习俗,在我这个岁数上,有不少人已经当上妈妈了。
这不,隔三差五的,家里人就会安排我看对象去,对象看了能有一火车了,我只觉越看越倒胃口。
记得第一位是在宣传部上班,人本来还可以,就是不该头一次约会就请我看录相,偏偏刚坐那就见镜头上有个大块头跟他一样,又高又大的,一身乱颤的大白肉,只在屁股上勒了一布条,色眯眯的要强奸一位少女,如此不堪的画面让他失尽了先机。
第二位对我就象对待孩子,每回见面都给我买几瓶酸奶,还会带个坐甸给我坐,跟个保姆似的,尽管是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不知好歹的我却不肯领情。这一位把妹妹连香高兴坏了,我不喝的酸奶全成她的了。
第三位我嫌他活的太仔细了,例一;我俩压马路时看到一个狮子狗,我说“这狗特挑食,专爱吃火腿,人不吃也得喂它。’’
他认真的接了一句,“这种不干活的东西,喂它个半饱就行了。’’一点也不象是在开玩笑。
例二;他捎花生给我吃,我刚抓了一把,他就说;“这是我家种的,我妈让我带给你的,我说,你又没干活,不该给你吃。’’
得!
还有一位在报社,说起话来文质彬彬的,直白他最爱我的有傲骨没傲气。
可惜人长得又矮又小,见了两回面我就跟他说再见了。
之后不甘心的他狂写了一打情书寄给我,见毕竟还是不能打动我心,自己就掐头去尾,当作品分段刊登在了市报上。
而拒绝我的是一位谈吐不俗,长相特帅的年轻人。
我俩见了几回面之后,他就跟市长的女儿好上了……
伤心我倒没有,不过挺伤自尊的。
失望的太多,我对看对象的事已经灰心又厌烦了。谁要是再跟我提这种事,我就会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搓手跺脚的来上一段“自由舞’。
今天上班以后,十点左右吧,我正在前台的电脑前忙碌着,开发区的王主任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位壮实而又严肃的年轻人。
明明有两位同事站在那里微笑着,想为他们提供服务。他却偏偏要找正忙着的我。
“阿连,史总在吗?’’他笑着问道。
我忙抬起头来打招呼,“您好,王主任,史总正在开会,您等十分钟好吗?。’’
我只得扔下手中忙到一半的工作,边说边带他们来到大厅左侧的咖啡屋,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我又亲自给他们倒了两杯荼水。
对他身旁的年轻人我妩媚的笑着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在意。
但是,到了晚上竟然有一位同事要给我们做媒。
“大美人’’神神秘秘的来到前台,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阿连,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我跟着她来到无人的宿舍,“什么事儿?’’一边问我一边就猜到了几分,这种神情没有别的事,准是为了我找对象的事。
“你还没有对象是吧?’’她明知故问道。
“嗯,’’我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句,在这个岁数上,还要别人来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我感到自己都成了滞销产品了!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家在公安局上班,今天白天你见过的。跟王主任一齐来的那个’’她热切的说。
想了一想,我摇了摇头“没留心,忘了他长啥样了!怎么你认识他?”
“以前我们是邻居,他今天来对你是一见钟情,所以托我来给说一说。你就和他处处看吧,我觉着林虎的条件挺好的。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太挑剔了。他爸以前可是市委书记呀,刚退到政协。’’
是呀,大美人说得不错,从条件上来看,人家可是在我之上呢。我们做服务行业的,在现今社会上,常常被人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可不是什么有利的条件,只有被人家挑剔的份!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的!
却不过她的好意,我同意会林虎了。
按照我们不成文的规矩,我俩还是要通过介绍人正式会会面的。在大美人家中我见到了白天那个壮实的年轻人。
嘴里叼棵烟,眼皮耷拉着,很矜持的样子。气氛不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坐在他对面,我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两眼。
这人长得可真是又老又丑,塌鼻梁,单眼皮,肿眼泡`````总之没有可以让人恭维的地方,只除了一个白字。
从进来到坐下好半天之后,他始终不说一句话,我有点意外,在我的经验当中,这种场合男士通常都会找话来说,这一位真够怪的。
于是片刻之后我便站起身来客气的说“今天晚上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对于这样毫不犹疑的作派,他显然吃了一惊,但是立刻腼腆的,热情的笑着说“好啊’’。
我在前,他在后,两个人出来向大家告了别,可是往外推摩托车时,这家门口的台阶高,我试了一下没能推动,见他正在旁边送我,便嫣然对他道“帮个忙好吗?’
他一怔,赶紧愉快的接过车把手,三下两下将车推出去了,我上了车回眸对众人一笑说“别送了,快回去吧’’。
第二天,大美人来问我“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
“算了吧’’。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你嫌他咋的了?’,她不甘心的问道。
我却只是笑着不作声。
“你跟我说没关系,我不告诉他,’’
“太丑啦’’我吃吃的笑道。
“人家林虎有数呀,当时他就对我说,你呀,肯定不愿意,他让我跟你说,给他个机会,你俩处处看,好吗?’’
“何必呢!我不想耽误人家还有我自己的时间。’’我态度坚决的说道。
大美人怏怏失意的走了。
可是到了傍晚林虎还是将电话打到了前台找我。我婉转的拒绝了他,而紧接着我休了两天假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连香去逛街,刚一出门口,迎面就走来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
我随意的看了一眼,竟然十分眼熟,不禁悄悄对妹妹说“对面穿警服的人象是林虎。’’
妹妹听了赶紧打量起来,我反而不敢再看了,只管盯着地皮走路,妹妹悄声说“肯定是’’。
等两下走近了,我抬起头,发现林虎脸红红的正盯着我看,我装作才发现他的样子说;“怎么是你?’’
“我和朋友去有事,你没上班?’’他腼腆的问道。
“我有事休了两天假,你有事儿吗?’’
“噢,没事儿!’’两个人拘紧的客气了这几句话后,就各走各的路了。
我紧跑了几步追上已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妹妹,不知为什么我竟脸红了。
妹妹笑着说“我一猜就是他,你没看哪,他一看见你就紧张了’’妹妹一边笑一边学着“他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直抻褂子,一看就认识你!’’
我给逗乐了,“你觉着他怎么样?’’
“长得真丑,好象有三十多岁了。’’
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遇上他了呢!我可不知道他其实是故意在此等候着,好见我一面呢!
回到家后妹妹又将这事学给妈妈听,不过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都说丑人看长了更俊。’’
我听的咯咯直乐,却没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上午,姥爷姥姥从乡下来了,一家人正在楼下母亲的小商店里说着话呢,林虎胳膊底下夹本书大踏步走了进来。
他红着脸对站在柜台里面的我说“买合将军烟’’
好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把我的情况弄清楚了,还敢找上门来,偏偏又赶上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怀疑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
没办法只得将他介绍给了家里人,大家都高兴的和他打着招呼。
妈妈让我招呼他的司机朋友进来坐,他连说不用,我便送了盒烟出去。
上楼做饭时,妈妈对林虎客气的说“中午别走了,人多凑个热闹吧’’
“不了,阿姨。’’嘴上虽然这么答应着,可是林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林虎红着脸对我说“头一回来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吃饭,’’
“今天也是赶巧了’’我客气的说道,不太反感他留了下来。
“早知道我买些东西就好了,空着手不好’’
“这倒不用’’我说。
想了一想,他便出去把车打发走了,回来以后就坐在板橙上,把胳膊底下夹的那本书拿出来看了起来。
对于他的到来,我感到又害羞又突然,本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只管装模作样的捧本书看,那样子比我还要害羞,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十一点钟时,妹妹来换我们回家去吃饭,上楼时他终于出声了“你家住几楼?’’
“三楼,你家呢?’’
他笑了,顿了一顿才说道“二楼’’
进屋后,大家都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吃饭时所有人直劝林虎喝酒,他说不能喝,而且真就一口也不喝。
不知咋的,一向爱喝酒的姥爷突然大声发了脾气,“装,就是装,我不信现在的年轻人还有不喝酒的,真能装。’’
他这一火真象是特别看不上林虎,结果害得满桌人都尴尬的脸红了。
姥姥见状气急败坏的埋怨道;“你这个人真是的,人家真不能喝酒咋的了,”
气氛弄僵了……
我正着急呢,本来一直沉默又严肃的林虎,脸上却难得在此时有了真诚的笑意,极富魅力的笑道;“刚认识,我这又是头一回上门,还能一点也不装吗?”
此语一出,气氛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所有的人都轻松愉快的笑了起来。
我的心就在这一刻忽悠一下软了!嗯!这个人极富个性魅力,不简单哪!
吃过饭以后,林虎又陪着姥爷下起了围棋。
姥爷的围棋鲜逢对手,却和林虎下了个旗鼓相当。
姥爷兴奋不已的夸他道;“嘿,小伙子还真不错,这么小的岁数就有这样的棋艺,我还真是没看得出来!你啥时候练出来的?”
林虎笑眯了一对细眼睛,淡淡道;“小时候请过老师。这几年我也不时的找人杀上它两盘!”
“怪不得,以后有机会要陪我练练!”姥爷兴味盎然的补充道。
“只要姥爷招呼一声,我马上就到。”林虎虎的笑不无殷勤。
下午送走他以后,我发现家中喜气洋洋的。
妈妈问姥姥“你说这人行吗?’’
“我看挺好的’’姥姥肯定道。
初次的会面,林虎就得到了我们一家人的初步认可,我发现这个丑小子还真是不俗呢。
真想不到,自己的爱情一旦开始了,会发展得这么迅速!
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就已经是正经,亲切的约会了。
第二天他开着朋友的车来接我,然后领着我去了菜市场,买了一些鱼,虾,蟹呀什么的。
“知道吗,乐乐最爱吃这种大螃蟹了,乐乐是我哥的女儿。”在他这样说这样做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亲切和温柔!
到了他家下车之后,我先是一愣,继而乐开了!
想起自己昨天问他住几楼,他笑了一笑说二楼,却原来是说这样独门独院的,带地下室和车库的二层别墅楼。
这个全市位置最好的高干住宅小区位于市政府大楼后面,我坐公交车时曾不无艳漾的远远欣赏过。
这里绿化得非常好,房子盖的又漂亮。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警卫巡逻。
虽然知道他父亲曾是市委书记,但是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对比我普通的家庭,他家的地位在此时忽然给了我一种高不可攀的压迫感。
到家之后,林虎给父母亲打了电话,我听到他父亲在电话里笑问“你没先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
林虎笑答“我俩一块儿收拾就行了’’。
那样粗犷而又冷峻的外表,偏能拿出世界上最最亲切温柔的一张笑脸来,话不多,却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分明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
遍寻三千的我,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身不由已的一头栽到一个可以终身斯守的爱情里去了!
我也终于知道,原来除了象史总那样优秀的人物之外,我还可以爱上他这样貌似普通的人。
林虎母亲回来后匆匆打过招呼就忙着做饭去了,我两则到二楼书房欣赏林虎父亲的藏书。
当我从那个美丽的旋转楼梯走下一楼时,林虎父亲正好下班回来了。
半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高高瘦瘦的个子,服装很精致,但是人的精神却显得很憔悴。
老人家怔怔的看着停在楼梯底层的我,虽然知道我是谁,可是却似乎并不知道在无人介绍的此时,应该怎样打招呼,终于他笑着点点头说;““你来了。”
我也笑着说;“您回来了’’
吃饭时,林虎的母亲和嫂子各自给我夹了一回菜,饭桌上的气氛在我看来很冷清,一顿饭吃下来我就失望的发现,这里没有我家那样浓厚的亲情感。
饭后大家二话不说就将麻将摆上了桌。
林虎的哥哥外面有应酬,这时林虎的妈妈,老爸,及嫂子各坐一面,林虎挨着我坐了,开始了游戏。
五元,拾元的钞票在他们中间飞来飞去,看得我目瞪口呆,怎么自己家里人玩玩还用得着这样?但是看看他们麻木的表情,显然早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我们两个人坐得太近了,所以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我强烈的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慨!
而紧挨在我身侧的他脸色红晕,气息不匀,明显因我的存在而倍受干扰!
结果我手里有三个东风,别人又打出来一颗,俩人谁也没看到,白白丢了一明岗,十五元就这样没了。
这一天的输羸倒没用我往外掏腰包。
从这回休假之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就确定下来了。
我上班时的心情欢快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有所不同了,话虽然依旧不多,但是笑声多了起来。
这一天近中午时分,因为有特殊的接待任务,我们一线的几个部门经理都来到史总办公室接受工作指示。
工作上的事情交待完毕之后,看着我没来由却总是笑意盈盈的脸,在职工面前本是不苟言笑的史总,破天荒的逗我道;“阿连,冷库拉回来一车东北肉下午分。’’。
“什么是东北肉?’’我明知不是什么好话,仍忍不住要不解的问。
“东北人是什么?东北驴,驴肉呗。”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部门经理不禁大笑起来。
想当年我是在母亲的肚子里面,随着一块闯关东的,所以我又是在东北黑龙江省出生长大的,人人都说我是两河水。如此一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算是东北人,还是山东人呢!
四不象的捌扭劲我算是尝透了,在东此时,老乡们说我是山东人,有人爱笑骂我是山东棒子,而回到山东以后,所有人又认为我是东北人,常会笑骂我是东北驴!
这不是骨肉相斥是什么!唉,不被承认的感觉还真是郁闷!
我边笑边不服气的回敬道;“东北人是驴,你们山东人还是“棒子”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怎么自己也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混帐话来呢!
“谁知脑筋极好的史总不笑也不恼,竟马上接回来一句“哼!俺山东棒子专打你们东北驴”。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暴笑了。
我虽然落了下风头,却也笑得抬不起腰来。
就在这时,很少有人打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脸刷一下就红了,心知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