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了这么一件乌龙的事,梁栋这一夜过得相当的不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拉上一群人像逃难一样离开了这个村庄。
还好——他还是留下了一些银子,至于是不是对这些老人有些帮助,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样急急忙忙的赶了一天的路,梁栋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没有问路!
这是哪儿?一天前我们在哪儿?
更要命的是,我们应该往哪里走啊?
本着错误最好不要是自己犯的这一伟大原则,梁栋开始指责冲虚——
冲虚就比梁栋老实——他去指责栋贵!
栋贵指责谁啊?难不成指责那些卖力气的骡夫吗?于是栋贵就觉得很是郁闷,不知道是不是人一郁闷,眼神就会变得好一些呢?反正是栋贵这次比冲虚还早发现路上有人。这路上有了人,就可以问路——可以问路大家就不用互相指责了——于是,一天的云彩全散了——栋贵这才从被指责中脱了身。
于是梁栋他们向着那些人走,那些人其实也是在向着梁栋他们走——
这越走越近,就看出问题来了!
对面一共是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第一个人似乎是拿了一把刀——不过一点都看不出有亮光,乌漆漆的似乎就是个大铁片子。
第二个人应该拿的是锄头——梁栋毫不怀疑那上面还沾着泥呢!
第三个人拿的东西比较不好认,如果让梁栋猜,梁栋会猜那可能是一节大木棒子——只不过长得疙瘩溜秋的,看起来像是个特大号的鸡大腿!
第四个人和第五个人手里拿都是一节长竹杆——只不过前头似乎是被削尖了!
这么五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做什么的呢?
根据一般正常的判断,这五个人最像也最有可能的职业是——劫道! 不过这五个人的神情却是畏畏缩缩的——走三步停两步,看起来又似乎不太像!
等两拔人走到该说话的距离了——那五个人停下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然后五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梁栋他们!
梁栋一行人也只好停了下来,两拔人就这么对望起来。
其实就梁栋的心里,特别的希望这些人可以喊上那么一两句劫道的专业用语,反正他也不怕,自己这边不但人多,还有冲虚这个高手呢!
正在这不尴不尬的当儿,忽然远处又来了一拔人!这拔人看起来人数就多了一些,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样子,为首的一个骑着不知道是匹马呢——还是头驴?再不然就是头骡子?反正看起来个头不大不小的,梁栋是分不清了!远远的就喊:“是哪里来的倥子——敢在黄岗寨的地头上抢爷们的生意,反了你们了!”
嗯——这样的强盗看起来是比较专业的!
不管是马是驴还是骡子,反正那牲口的步子不慢,就在大家都有点楞神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是跑到了两拔人的中间,大大咧咧的勒住牲口喊:“那边的倥子,赶紧给爷们退回去!爷们看在同一个祖师爷的就饶了你们!”又对梁栋这边喊:“几位有钱的客人——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也就怨不得爷们心太狠了——本来应该给你们留条路的,但现在山上也难——你们把衣服东西都留下,爷们还是能留你们条命!要不然,爷们可没时间给你们挖坑!”
冲虚本来就是个没事还要生点事的人,这时候是只有兴奋没有怕的,赶紧问:“你是什么人啊?”
“黄岗寨的二当家,江湖人送绰号铁臂狼!”牲口上的人倒是得意洋洋,看那样子恐怕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样子。
却不料冲虚一口就截断了:“没听说过你这一号子——你们寨里有有名气的人吗?”
梁栋顺口又接了一句:“顺便问一下,你这骑的是骡子?还是马啊?”
铁臂狼气的差点没从牲口上掉下来。
这时候他带的二三十号人也就到了,不管这些人有没有本事,人多的时候自然就会胆壮,那铁臂狼也不愿意当着自己的小弟失了面子,怒吼一声:“爷们骑的是——”操,我怎么骑的是骡子啊?这说出来多寒碜的?所以说到这里,最后一个字硬是咽了下去,又琢磨了半天才弄明白,跟着说了一句:“爷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实在的,现在梁栋是有点心慌,毕竟现在是人家人多啊!因此他其实没听清这句话,而是倫倫的在看冲虚。见冲虚神定气闲的,自己也就觉得心里有了点底气。冲虚却没这样的顾虑,很是随便的说:“我管你是哪里的野寨子——打劫到我头上就算你们倒霉!”一边说一边看起来随随便便的用手一弹,那铁臂狼已经是惨叫一下掉下了骡子,双手捂眼,手缝里已经是淌出了血来!
这一手玩的不但漂亮——而且快的谁也反应不过来!
梁栋楞了——那些强盗楞了——栋贵却灵醒的很快,大喊一声:“拿贼啊!”
于是场面就乱了——有喊的,有叫的,有跑的,还有想混水捞点的!
梁栋先是吃惊——然后忽然觉得有点兴奋,顺手往身上一摸,正好摸着那只三眼转轮火铳,就手掏出来照着一个人就是一枪!
只听“嗵!”的一声响!
一个人应声就倒下了!
所有的人全都楞了——
那年头有几个人见过火枪啊!
就这一声响还真的是够震人的!
首先反应过来不是人,而是那些被枪声吓坏了的骡马——一下子就炸了窝,乱嘶乱叫乱踢跑!剩下的贼楞了一会,忽然有人大喊一声:“雷神显灵啊!”拔腿就跑!这一有人跑,剩下的人就撑不住了——呼啦啦的一阵乱跑,就连梁栋这边的骡夫也吓的跑了几个。梁栋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下子也楞住了。冲虚和栋贵忙了好一阵子才把人又收拢了回来——结果却发现那些骡马也一个没少,只不过却是在由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在照应!
冲虚莫名其妙的问:“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不说话,只是非常尽力的在安慰着受惊的骡马!看起来那人做这种事很有一套,很快就把受惊的骡马安抚了下来了。
冲虚立刻就上了火:“喂——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