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压根没有发现多人的事,他现在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搅得跟翻江倒海似的!
梁栋开始还硬撑着——地上的死人他不敢看——但越是不想看,反倒越是看的见!
撑来撑去梁栋终于是撑不住了,跑到一边哇哇的一阵干呕!
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自然把冲虚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冲虚别的经验没有,这种事倒是过来人,顺手拍了拍梁栋的背说:“这种事吐过了就好了,没关系,不丢人——是谁第一次都这样的!”
别看栋贵平日里精明,对于这件事他倒是不太了解了。有点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什么第一次?”
冲虚呵呵一笑:“第一次动手杀人啊——你小孩子,不懂这个的!”
吐也吐过了——梁栋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不过脸色上仍然看的出来不正常——梁栋还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丢面子,还想要说点什么遮掩一下的时候,刚刚那位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人走过来不言声就跪地上了。这一下把梁栋和冲虚两个人都弄的莫名其妙,冲虚就问:“你这弄的是哪一出啊?”
那个人理也不理冲虚,直接向梁栋说:“小的愿意跟着大爷!”
有这么一句更加让人莫名其妙,梁栋忍不住要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那个人说话听起来倒是蛮恭敬的:“大爷不必管小的叫什么,以后小的就跟着大爷您了——阿猫阿狗的大爷您随便叫——小的不在乎的!”
这——这成什么话?这是什么事啊?梁栋越听越晕,正想要说什么,冲虚却先说话了:“那——你会干什么啊?总不成我们养个吃闲饭的吧!”
“小的最会照顾牲口——还有把子力气,爷们总是会用到小的的!”
冲虚马上说:“行——这事我就做的了主,你就跟着我们吧——保你不会有亏吃的!至于名字——嗯,看你比栋贵大,就叫你栋富好了!”
栋富就地又磕了一个头,说:“那小的栋富谢谢道爷了!”说完就又起来去照顾牲口。
梁栋被弄得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楞了半天才晓得问:“冲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冲虚偷偷的把梁栋和栋贵拉的远了点,小声的说:“这小子来路不正,咱们不让他跟着——我估计他也得跟着咱们!与其让他偷偷跟着,还不如放在咱们的身边——这样看着也方便些,还能帮咱们干点活的!——放心,就他有什么坏心眼,凭我的功夫捏死他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似的?”
栋贵听了以后也说:“爷!道爷说的确实有道理的!”
梁栋自己想了一下,好像冲虚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再说话都说出去了,再改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况且梁栋也觉得自己有火枪,冲虚有功夫,犯不上怕一个人,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
本来这碰上强盗的事要按着冲虚就这么算了,接着走路就是!偏偏梁栋不肯——非要去当地官府报一下官。冲虚本来是想拦的——但后来一想,反正也是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了,况且再怎么说梁栋也是有着伯爵的身份的,就是去一趟官府估计也是出不了什么事,况且到了县城就有了人,有了人也正好问路——于是也就不再拦他了。几个人商量倒是商量定了,可这儿究竟是哪里呢?梁栋又犯了难——新来的栋富看来是个极有眼色的人,梁栋他们商量事的时候也没见他在旁边,这刚一为在什么地方为难,栋富就恰到好处的说了话:“回大爷,这儿应该是属真定府获鹿县制下——县里大令是刘太尊!大爷如果要去,小的倒是认识路的!”
大令是什么玩艺?梁栋听了有些不懂,但他却没问,无论如何,这个栋富总是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既然知道这是哪里,他又认识路,那就索性到了县里再说吧。于是一行人就干脆让栋富领路,往获鹿县城出发。
本来以为这回应该省点心了,谁知道连走了两天,连梁栋都觉得这个栋富似乎是在带着他们兜圈子,到现在似乎还是在荒郊野地里面转悠呢。不过因为梁栋几个人本来就觉得栋富有点不对,所以倒也不是太吃惊——反正他只有一个人,应该还对付的了。栋贵一向机灵,这两天索性成天的陪在栋富旁边,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套栋富的话。谁知道栋富很使的出来,居然是听而不闻,充其量就是嗯上一声两声的,压根不答理栋贵。时间长了,栋贵自己也是觉得挺无趣的,索性也就不再在栋富身边就和。走到最后,一行人索性分成了三拨,第一拨是栋富,独自在前头引路。第二拨是梁栋、冲虚和栋贵,三个人在一起一边走一边商量对策。第三拨则是那些雇来的脚力同了骡车行李,仿佛是觉得两边都不好沾惹,干脆就两边不靠了。
这样走到第三天的中午,梁栋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莫不成这个栋富要把咱们带到贼窝子里去咱们也就这么一直乖乖的跟着?于是忍不住要和冲虚商量。冲虚也觉得这样走着既无聊而又无趣——他本来想着是跟着栋富走上一天半天这个栋富就会下手,谁晓得一下子跟了这么久都不出事,按他的性子,也是实在耐不下去了。几个人打了一下商量,都觉得怎么说也不应该跟着这个栋富继续走了。于是冲虚便往前赶了几步去问栋富:“现在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本来按冲虚的想法,栋富这小子肯定是会说个地名的,哪怕这小子是编的呢!——哪里知道这家伙居然往左右看了看,仿佛有点为难的说:“回道爷的话,我也不知道!”
这一句话把冲虚弄晕了也气坏了,忍不住就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说一声?”
栋富每到这种时候都是一脸的猪相,仿佛很是诚恳的说:“爷们没有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