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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离奇车祸

魏莎妮说:“我行了令,大家酒也喝了,下面该谁说了?”

虞罂美说:“我看还是可儿先说吧,她是才女。”

李可说:“那不行,你不是一直自称大姐吗?既然你是老大,那你先说,然后咱们按年龄接着来,你说怎么样莲儿?”她说着向王学莲眨了眨眼。

王学莲会意,连忙说:“当然,罂子说了可儿说,可儿说了才轮到我说。”

魏莎妮说:“我同意,反正每个人都得说,有谁想着了可以先说,没有人接时咱们按年龄顺序说。”

虞罂美说:“好吧,你们这些坏家伙,此时想到我是大姐了?”

她想了想说:“我说:‘本来是个人字,新收一个二字,合成一个夫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大字。’莎莎刚才说了丈字,我这里有夫字应该算有联系吧?我这里开除了一个一字,应该少喝一杯吧?来,我喝两杯,你们三个三杯都干了,干!”

王学莲问:“哎,莎莎,她开除一个一字也可以少喝一杯吗?”

魏莎妮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可以,咱们喝!”

于是,虞罂美喝了两小杯,她们三个人就都喝了三小杯。

魏莎妮说:“现在你们两个谁说呀?”

王学莲说:“刚才不是讲好了吗?没有人接时按年龄顺序说,本来应该由你说的,你是主人已经带了头,现在该可儿说了。”

李可说:“我说:‘本来是个酉字,新收三点水儿,合成一个酒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洒字。’刚才罂子说了开除一个一字,我也开除了一个一字,这也算有联系吧,另外,我说变成一个洒字,这个酒全洒了,所以我可以不喝,你们干!”

虞罂美对魏莎妮说:“这也算吗?那要是我说变成一个泼字,那不也全泼掉了吗?”

魏莎妮像个判官似的想了想道:“这规矩是我定的,我得公平,只要你能联得上,用泼字可以少喝。不过,可儿也不能全洒了,减一杯,再洒一杯,你最少要喝一小杯。”

李可就举起一小杯说:“好,咱们得听令官的,干!”她喝了一小杯,其他人都喝了三小杯。

王学莲琢磨了一半天,说:“我知道现在轮到我说了,我说:‘本来是个古字,新收一个儿字,合成一个克字,开除了十字,变成一个兄字。’所以你们喝吧,我可开除了十杯呢。”

虞罂美第一个带头反对:“这可不行,你这不合逻辑,怎么收了一个儿子变成兄弟了呢?我觉得这个酒不但不能减,还要罚,你们说对不对?”

李可也积极响应:“当然,就是写诗,也要合情合理嘛,该罚!”

王学莲说:“你们这是欺负人,你们开除一能少喝一杯,我开除十还要罚,这是执法不公,令官,你说这有道理吗?”

魏莎妮怕这样下去那酒就没法喝了,于是折中道:“这样,刚才罂子和可儿说的有道理,但咱们这毕竟是文字游戏,莲儿接得还是蛮好的,你们说了开除一字,她说了开除十字也算与上面说的有了联系,我裁定不罚也不奖,咱们同饮三杯,来,干!”

四个人就碰了三小杯。王学莲不服气,说:“你们这是以大欺小,好,那这一轮我先说!”

于是大家又依次说了,中途魏莎妮开第二瓶酒时谁也不在意。

当再次轮到王学莲时她说:‘本来是个门字,新收一个日字,合成一个间字,开除了一字,变成一个问字。’这回我该可以少喝一杯,而你们得干三杯了吧。

虞罂美又接道:“嗯,只不过我觉得莲儿这句有点黄,什么收一日除一‘杠’的,这分明是说荤段子嘛。那我也说个带点荤的:‘本来是个杳字,新收一小撇儿,合成一个香字,开除了禾字,变成一个日字。’怎么样?我不要奖励,咱们同饮三杯!”大家就都放肆地笑了起来,却也喝了酒。

不知不觉第二瓶酒又喝下去了,魏莎妮就起身去储藏室里又提来一样的两瓶水井坊。李可见了连忙说:“莎莎,别再开酒了,我实在不胜酒力,再喝下去非醉不可。”

虞罂美不置可否,王学莲却说:“那不行,你们两个还没接呢,咱们姊妹几个一年也难得这么聚一次,醉就醉,我建议再开一瓶,喝多少算多少,你说呢,罂子书记?”

虞罂美见王学莲似乎有了点醉态,就说:“我舍命陪君子,开就开,无所谓。”

魏莎妮就对李可说:“少数服从多数,你又没多喝。”

说着开了酒,又给每个杯子满上。

这时,梅子又送上来一个铁板鳝片,菜已经上了七八个,她笑着说:“你们几位领导档次就是不一样,连喝酒都能喝出这么些文采来。”

虞罂美说:“你也来呀。”

梅子伸了伸舌头,说:“我可来不了,来了会扫你们的兴致,我还是做菜吧。”

王学莲不依不饶:“莎莎呢?该你了。”

魏莎妮就说:“我说呀你们俩一个是女中色狼,一个是色中饿鬼,都色得狠!所以我说‘本来是个良字,新收一个犬旁,合成一个狼字,开除了一点,变成一个狠字。’怎么样?贴切吧?喝酒!”

酒喝到这个份儿上,不再有人扯皮,都按规矩干了。

李可喝了酒,不等她们催就感慨道:“我说呀,你们现在都变得不正经了,都歪了!我说‘本来是个丕字,新收一个止字,合成一个歪字,开除了不字,变成一个正字。’我开除了不字能不喝吗?”

众口一词:“不行,都得喝!”

李可不得不喝,可能是喝出了豪气,她说:“你们看罂美喝了酒后是不是变得更美了?‘本来是个关字,新收一个二字,合成一个美字,开除了大字,变成一个兰字。’来,为了罂美书记的美,喝!”

虞罂美喝了酒说:“要说世上真正高度概括美的字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可’字,一个可字将女人的百般娇媚、万种风情都赞美致尽。‘本来是个可字,新收一个人字,合成一个何字,开除了口字,变成一个仃字。’怎么样?我少喝一杯,你们按规矩喝。”

李可说:“哈哈,你口是心非,这分明是说我可怜、伶仃嘛!那一杯不能减,也要喝,不罚算便宜了,大家说同意吗?”

王学莲和魏莎妮兴奋地鼓起掌来:“同意!”

等虞罂美将那剩下的一杯喝下去后,魏莎妮说:“既然你们俩都将对方的姓名中的一个字用上了,那我就说莲儿的姓吧,我说‘本来是个干字,新收一个开字,合成一个弄字,开除了廾字,变成一个王字。’”

虞罂美话未出口先自笑了起来:“哈哈,莲儿,主人这是说你爱干、爱弄呢!说得好,咱们大家喝!为了莲儿合成一个弄字,咱们干!”李可和魏莎妮更是笑出眼泪来。

王学莲就一边喝酒一边说“不得了啊,我看你们几个真变成流氓、色鬼了!我说:‘本来是个媿字,新收一个禾字,合成一个魏字,开除了委字,变成一个鬼字。’色鬼们,喝吧!”

几个人闹腾着又喝了几巡酒,魏莎妮就激动起来,她举起杯提起了一个大家都一直刻意回避的话题:“姐们儿,反正今天我酒喝多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说错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虞罂美说:“有什么尽管说吧,咱们不是铁姐们儿吗?”

魏莎妮就口齿不清地说:“我早就听说了,这次要在咱们市内产生一个女副市长,论硬件,咱们姐儿四个可能都在这个推荐范围内。今天我要说的是,正像刚才罂子开玩笑说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出息,脱离不了儿女情长,生来就不是个做大事的女人,能从一个护士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早就心满意足了!但我甘当你们的陪衬,不管你们今后谁上去了,对我们其他几位能关照的一定要继续关照,不能因此而生分了咱姐妹间的关系。”

虞罂美就笑了:“哈哈,看来咱们的莎莎真的思春了哟,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个妹夫?”

魏莎妮认真地说:“有合适的,我还真得靠你们给我当红娘呢。”

李可想起了崔大牛,就笑道:“哈哈,你是要我帮你点破那层窗户纸吗?我早看出来了,那崔秀才可是一直在恋着你哟。”

提到婚姻的话题,王学莲心中不免一阵酸楚:“哎呀,一个人过不晓得多么自在,别信那些臭男人的虚情假意和甜言蜜语,我今生是没打算再嫁人了。”

魏莎妮眼里噙了泪,说:“我感觉好累,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说着便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大家见状,才发现魏莎妮真的醉了,她的表现没有丝毫做作,完全是个人内心世界的真实流露。惺惺相惜,自然而然触动了这几个刚强女人的柔弱天性,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自问:争来争去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比一个温暖的家更幸福吗?大家便劝慰一番,拜托梅子好好招呼她,这才一同离去。

从2月4号,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七立春以来,天气一天暖似一天,连续一周的艳阳照下来,以至于七子湖畔的岸柳性急地冒出嫩芽。正当人们将那些厚重的棉被、棉衣凉晒了准备装箱,似乎连羊毛衫也穿不住了,想翻出T恤换上时,一场倒春寒夹杂着春雪却于正月十三突然袭来,又将整座城市和城市中的人裹得臃肿不堪。

下午下班后,李可翻看了一下昨天清理出来的韩新民的几套春装,便挑出两套厚的,将其他的重新放回柜子,想再给丰露露打个电话,提醒她别忘记出来喝茶的约定。不料,丰露露却将电话打了过来:“喂,李局吗?我来不了了,冯主任出了事,我要陪耿书记去医院看望他。”

李可问:“怎么了?冯主任出什么事?”

丰露露说:“出了车祸,他被一辆摩托车撞了,现在被送进了中心医院,对不起,我要走了,有时间再对你细说。”说着就挂了电话。

李可愣了一会儿,又拨通了医院骨科的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值班的刘主任,听到是李可的电话,连忙问有什么事。

李可说:“刘主任,你科里是不是刚收了个叫冯强的病人呀?”

刘主任说:“是呀,他是市纪委纪检二室的主任,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我初步检查了一下,他的踝关节粉碎性骨折,需要尽快做手术,可能要置换人工关节。”

李可问:“这手术你们有把握吗?”

刘主任也愣了一下说:“我没有绝对把握,要是韩院长能回来做,把握就大多了。”

李可说:“哦,可他还在双规呀。这个同志的伤情,市委、市政府领导都很重视,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样吧,市纪委的耿书记马上过来,我也来看看,要是没有把握,那你们就提出建设性意见,不管是请省里专家也好,还是请市内专家也好,总之要确保手术成功。”

刘主任连忙说:“我明白!”

李可就在家里找到一个信封,向里面装了500块钱,拿笔在信封上写了“愿冯强同志早日康复,李可”的字样,穿了羽绒袄下了楼。

等她来到骨科病房时,耿清和阮院长他们也到了。

医生给冯强作了初步处置,也许是麻醉的原因,冯强并没有表现出痛苦。见到他们来到病房就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受这点伤就将领导们都惊动了,可能是下雪天路太滑的原因吧,那个家伙车开得太快了,闪都闪不及。”

耿清怀疑地说:“是吗?那肇事者呢?”

冯强说:“可能是吓破了胆跑了,但他的车还倒在那儿呢。”

这时,曾衡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附在耿清耳边说:“我们初步调查了一下,那辆摩托车是偷来的。”

他后面跟进来的刑警支队的陆冠军也证实说:“是的,我们和交警的同志一道初步勘察了现场,暂时还不能定性为普通交通事故。”他说着看了看周围的不太熟悉的面孔,就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耿清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对曾衡说:“事故原因咱们再调查分析,肇事逃逸罪加一等。”回头将目光停留到阮院长和刘主任身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疗。怎么样?冯主任的脚伤得重吗?”

阮院长就对刘主任说:“走,到你办公室去,你将初步诊断情况和治疗方案向耿书记汇报一下。”

一行人安慰了一下冯强,就都随阮院长来到医生办公室。临走时,丰露露将耿书记的“意思”、陆冠军也将曾衡的“意思”都表示到了,李可走在最后,也将信封塞进冯强的枕下,说了些好好疗伤之类的话。正要跟进医生办公室时,迎面碰到了苟兰婵,就随便问了一句:“你好,也来这儿看病人吗?”

苟兰婵就眼圈一红说:“李局呀,都是我造的孽啊!平时爱管闲事,总是给你们领导找麻烦,两个月前去给‘嫦娥’烧了三柱香,晚上就做了个梦,说是我一年内要遭到报应,让我连个年也没过好,我还以为年过了也就过去了,哪晓得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却让我女儿彤彤遭灾呀!”

李可对这个女人印象本来也不好,打算敷衍一下过去的。见她的表情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就生出怜悯之心,驻足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苟兰婵就擦了一把泪说:“彤彤前天晚上下班回家路上让一辆大货车将腿给压断了,她才十四岁,今后怎么生活呀?”

李可也是养女儿的人,见她说是下班途中出的车祸,一种职业责任感催使她说:“才十四岁就上班了?在哪个病房?让我看看。”

苟兰婵就领她来到冯强隔壁的病房,那孩子左腿从膝关节以下已经截除,守在旁边的汪水明无助地望着李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却也知道失去一条腿是件很严重的事。她望着李可说:“阿姨,我还能站起来吗?”

一种母性的冲动让她几乎流出眼泪来,她毫不犹豫地说:“能,孩子,你一定能站起来。”

那孩子说:“医生叔叔说,安一个假肢要得好几万块,而且过几年我长高了还要换。我知道我爸爸妈妈拿不出这么多钱。”

李可不敢再接孩子话了,她转过身问她的父母:“你不是说她是下班路上让车给压的吗?她在哪儿上班?肇事司机呢?”

汪水明正要张口,苟兰婵却抢着说:“她前天上中班,下班时快晚上十一点了,司机跑了,也没有人看到车牌。”

李可问:“她这么小在哪儿上班呢?签了劳动合同吗?”

苟兰婵说:“她不愿意读书,我就找到雄鹰实业的海总,海总安排她在电镀车间上班,工资虽然比大人低多了,但活儿不重。”

汪水明总算插上一句话:“那次为了环评的事,一起签订了劳动合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班肯定是上不成了,昨天人事部的领导来看她时送来了5000块钱,还带来了一份解除劳动关系的合同书。人家海总这么够意思,咱也不能让人家为难,我就代女儿签了。”

李可问:“你签了解除劳动关系的合同书?那合同书呢?”

汪水明从衣袋拿出一份合同,说:“只签了一份给他们带回去了呀,他们说原来的合同也要收回去存档,让我找到后送到公司去,这不,今早我带来了。”

李可接过合同看了看,发现上面合同时间是一年,要到今年十二月份才到期,合同上汪彤彤的年龄栏填写的是十八岁。就问:“彤彤上班也打卡吗?”

汪水明说:“当然,上班都要打卡。”

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两张考勤卡,将汪彤彤的一张递给李可:“呶,这一张是我女儿彤彤的,公司说也要收回。”

李可说:“不能给他们,如果你们说的情况属实,你女儿应该属于工伤,这两样东西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清水明说:“可据我所知,除了我们这些原七一钢铁厂的老职工外,公司新招聘的员工都没有办工伤保险呀。”

李可说:“我知道,他们先承诺投产后两个月内就办五项保险的,可是我们派人找上门,他们老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样,你们先别急着找公司,等我派人调查取得证据后再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完,掏出200块钱递给苟兰婵:“给孩子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回头又对那小孩说:“你叫彤彤吧,好好养伤,有这两样东西,阿姨一定要让你重新站起来!”

苟兰婵两口子就千恩万谢地将李可送到走廊。

等李可来到医生办公室时,那刘主任正拿着X光片指给耿清看:“耿书记你看,冯主任的踝关节可能是被车子碾压过去了,已经形成了粉碎性骨折,靠他自身代谢功能无法完全恢复,必须置换人工关节。而我们院里这种手术做得最好的是韩院长,踝关节手术很复杂,我们其他人做都没有韩院长做的把握大。转省级医院救护车不像小车,路上要跑一个小时,两头市区不堵车又要折腾一两个小时,我担心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到底是转院还是在这里做,由谁做?还得请你们领导们定。”

阮院长就说:“耿书记,我看冯主任的病情是最要紧的,你是纪委书记,能不能让新民同志来做呢?”

耿清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小韩来做有把握吗?他的精神状态对手术有没有影响?”他说着望了眼李可,似乎也在征求她的意见。

阮院长说:“对新民同志我很了解,他一上了手术台就全神贯注,天塌下来他也能够镇定自若的。”

李可也证实说:“嗯,他这个人就是一根筋。不过,耿书记要是为难的话,还是让冯主任转院吧。”

丰露露见耿清还在犹豫不决,插嘴道:“耿书记,冯主任这可是为了工作负伤的,要是手术没做好,留下后遗症会影响他整个后半辈子的。反正韩院长的事情基本上查清了,你给罗检打个电话吧,让他赶快将韩院长送过来,实在不行,先做了手术再说嘛。”

耿清没有接他们的话,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苟书记吗?我是耿清啊……”

他走到阳台上,顺手带上办公室的门,房间里听不到他的电话内容了,他就将冯强被撞的情况和院方的建议向苟日新进行了详细汇报。

苟日新听完耿清的汇报,就直觉那不像是一场正常的交通事故,他甚至怀疑到是某些人所为。因此当耿清提出让韩新民出来做手术时,他立即表示赞成,并说:“老耿呀,如果韩新民没有别的问题,像他这样的专家,咱们还是要采取适当的保护措施。我个人建议不必继续双规了,就现有的问题从轻作个结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你看呢?”

耿清一时没有摸清楚他的意图,就谨慎地说:“你的指示我可以向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传达,可是上官市长那边是不是要征求一下意见?”

苟日新说:“这事主要是你分管,如果你同意我的意见,上官市长那边由我跟他通气,你要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另外呀,冯强同志的车祸不要盲目定性,从事纪检和政法工作的同志难免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在办案过程中肯定要得罪一些人,遇事咱们要多问一个为什么,在咱们延宁,决不允许有打击、报复、伤害办案人员的事情发生!发生一起,要从快、从严、从重处理一起!如果连咱们的执法人员都没有安全保障,咱们还怎么给老百姓一个安定和谐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呢?肇事者控制住了吗?”

苟日新的话让耿清很受感动,其实他也怀疑这场事故是人为的,但他让冯强调查的事是秘密进行的,没有向苟书记汇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在电话中就没有提让曾衡带着刑警提前介入调查的事,而是说:“肇事者逃逸了,公安部门正在调查呢。”

苟日新说:“不能仅仅让交警去查,必要时要上刑警。”

耿清说:“好的,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查清事实真相。”然后,他就给罗之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并说已与苟书记交换了意见。

十几分钟后,他推门进来对阮院长和刘主任说:“你们做好手术准备吧,我跟苟书记商量了一下,让罗之同志马上派人将韩新民送到这里来,半个小时内就能到。小丰,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我就不与他见面了,免得他压力太大。”

又伸手与刘主任、阮院长和李可一一握手:“手术做完后,让他回家休息几天,除了有类似今天这样的大手术之外,暂时也不要给他安排工作。今后的工作怎么安排,等我们作出处理结论再说。曾局,你就跟我一起走,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冷峻。

“我也走,免得影响他。”李可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对阮院长和刘主任说:“哦,冯主任隔壁病房的那个姓汪的小姑娘的假肢和康复治疗,不管钱到不到位你们先安排吧,她很可能是工伤,我这两天就派人调查核实。如果查实是工伤,医疗费用由我们劳动保障局负责到位。”

冯强被撞的消息很快在延宁市的大街小巷传开。有说他是被医院的某个院长的亲戚驾车撞的;有说他是被某个正要被双规的贪官雇人撞的;也有人说他本来就是个贪官,被自己的情人丈夫撞的,一时间,各种版本的说法四起。

王学莲第二天就听说这件事了,但她不想在这事上多费精力,因为她已经从父亲王德积那里得到准确信息,市委决定在3月6号这天进行第一轮的民主推荐,她要忙着与有资格投票的有关部门负责人打电话,对一些能量大的人还要请吃、安排纪念品,便于发动他们去做更多人的工作。

这天下午,她打了几个电话,上卫生间时发现姜倩倩正在那里呕吐,就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有喜了,倩倩?”

姜倩倩点了点头说:“可能是吧,这几天反应很厉害。”

王学莲就说:“傻瓜,怎么不对我说一声呀,赶快回去休息。小陆呢?要不要我跟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照顾你?”

姜倩倩摆了摆手说:“算啦,他们曾局长要他们支队负责调查纪委冯主任的车祸案子,还限时破案呢。支队又将这事交给他们大队了,他是大队长,天天加班。”

王学莲疑道:“他不是在刑警支队吗?怎么跑去调查交通事故呀?”

姜倩倩说:“是耿书记的指示吧,好像说冯强正在调查一件违纪的案子,怀疑他是被人故意撞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王学莲若有所思:“哦,真的有人想害他?算了,不说啦,你先回家休息,我下班来看你。”

下班后,刚好父亲王德积钓了一天鱼,派司机送了一些过来,她就拿了一大半送到对面姜倩倩家里,正遇着陆冠军从外面餐馆里弄了汤和菜回来。

她开玩笑地说:“怎么这么忙呀,小陆?媳妇害毛毛了也不能在家陪陪她,我可要批评你哟。”

陆冠军不敢去碰她那迷人的眼神,脸上先自红了说:“还不是冯强的案子,压到我头上来了。我整个大队都陷进去了,天天加班。”

他一边给姜倩倩盛了汤,一边客气地说:“王局长吃了吗?要不您和倩倩就在这里随便吃点?我在外吃过了。”

王学莲说:“我晚上不吃饭,刚才在家吃了一个苹果,已经足够了。”

接着她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呀?一个简单的车祸,又没出人命,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陆冠军这才给她续了水,望了眼妻子说:“我看耿书记的怀疑基本上是对的,你知道他让冯强在调查什么吗?”

王学莲问:“调查什么?”

陆冠军说:“他在调查七一钢铁厂机修分厂拍卖的事。那天是约了参与竞拍的一家外地公司的老总,他想了解那场拍卖会到底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而串标了。据说那个老总在电话里答应向他交底的,可就在他去与那位老总会面的路上被人撞了。而有这个撞人动机的只有两个人。”

他压低声音说:“一个是海蜚,另一个有可能是兰……也可能是他们雇凶干的。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王学莲听说涉及到兰国发,心里就一阵窃喜,忙出主意道:“找那个老总呀,查拍卖公司的登记不就能找到吗?”

陆冠军叹口气说:“参与竞拍的几家公司我们都调查了,他们可能是受到了威胁或者利诱,没有人肯透风。人家不配合又不能采取措施,所以现在陷入了僵局。”

王学莲还心有不甘,她说:“你们多想想办法,只要你们努力,我想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陆冠军起身要出门了:“是的,对不起,王局长,我得走了,他们还等着我碰情况呢。有时间我再向你详细汇报。”

陆冠军走后,王学莲与姜倩倩聊了一会,想到还几个县的领导没有打电话,就起身告辞了。

关于冯强被撞的各种说法,也不例外地通过不同渠道传到苟日新的耳朵来了。虽然从他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但这些谣言也弄得他内心很烦。根据耿清反馈的情况,肇事者逃逸,就更意味他的怀疑有可能就是事实。

这天,兰国发到他办公室向他汇报完召开全市县级干部大会的各项准备工作情况后,他很随意地给他抛去一支烟,说:“国发,别站着,坐呀。城安区那边的鳗鱼基地建设情况怎么样了?最近怎么没听到这方面的信息了呢?”

兰国发就坐到书记大班台对面一侧的椅子上,笑着说:“据我了解,鳗鱼基地建设进展情况很顺利,等高总将鱼苗和设备一运到就能投入使用。市人大还准备组织一批人大代表前往城安区视察呢,听说通知都发下去了。”

苟日新知道兰国发这是想探听人大视察的事是不是王德积的个人行为,因为主任是他兼任的,就说:“人大代表视察的事向我这个主任汇报过了,是我同意的,不过视察时我去不了,由王主任带队。那个高飞很忙嘛,春节团拜会他也是派了个年轻代表来参加的,过了年他也一直没有过来吗?”

兰国发解释说:“是呀,听我家那位说,好像是鳗鱼养殖设备供不应求吧,他必须亲自在那边等设备,否则设备到了让别人抢走后,下一批又得几个月等。”

苟日新的用意本来就不在这儿,这只是他作为谈话的一个引子罢了。他应了一声:“哦,不过虞罂美他们区里要指定专人经常与高总保持联系,时刻掌握动向,也好为客商服务嘛。”

说着吸了口烟,吐出烟圈后问:“国发,你最近听到社会上对冯强被撞一事怎么议论了吗?”

问这话时,他透过烟圈盯着兰国发的眼睛,兰国发的目光从他犀利的视线中一滑而过,对苟书记的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烟灰缸里弹了弹并不怎么多的烟灰,这才答道:“听说一些,可我觉得那些都不过是谣言而已,现在的人见风就是雨,热衷于传播谣言。”

苟日新不带表情地说:“哦,是吗?我也希望那些都是谣言。在我们这座城市要是有人那么张狂,那他是惹火烧身,愚蠢至极!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度,有个底线,突破底线的事决不做,别人突破底线我也决不会姑息!所以我命令公安部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有时间你替我让曾衡他们加紧督办,有了眉目及时向我汇报。”

兰国发站了起来,说:“好的,我马上去落实!”

苟日新接着说:“明天的会议议程,你给全体常委和四大家主要领导都送一份,注意保持会场的严肃性,推荐干部不同于一般工作会议,开会时要发座位票,座位票要登记。每个人都要对号入座,原则上不准请假,你去吧。”兰国发走出苟日新的办公室,就看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原来是七一机修分厂的总工程师章总和儿子抱了一箱矿泉水在那里候着他。章总在七一钢铁厂德高望重,在七一期间从没为私事找过他的麻烦,兰国发也对他十分敬重,连忙将他让进办公室递上茶:“啊呀,章总,您老好吗?一直假忙,也没抽时间去看望您。”

章总欠了欠身子说:“兰厂长,我知道你很忙,我其他都好,就是身体那点老病影响我做事。我从不愿意给领导添麻烦的,今天带儿子来,是有件事麻烦你,请你一定帮个忙。”

兰国发知道老人亲自来找他肯定有事,就说:“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章总说:“你也忙,我长话短说吧,咱们厂不是破产了吗?我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都下岗了,最近在劳动局领导关心下自己办了个饮品公司,试生产了一批矿泉水。听说市里明天要开大会,我想将我们的矿泉水让领导们尝尝,也算是做做广告作个宣传吧。你能不能跟办会的同志说说不要摆其他的水了,就用我们无偿提供这个矿泉水好吗?这不,我带了一件来,你先尝尝看行不行?”

兰国发松了口气,这事正是他管,他说:“哦,是这样啊。这事行!”

说着给行管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上来尝了这个叫做“菩萨泉”的矿泉水,喝起来感觉一股清香,比普通矿泉水更可口。他对那局长交待说:“明天的会议就用章总他们无偿提供的这个‘菩萨泉’,以后市委招待也用咱们市自己生产的这种水,这也是宣传咱们延宁。价格嘛,让章总优惠一点就行了,不能老是赔本赚吆喝!”

3月6日,在全市县级干部会议的代表席上,每个桌上都摆放了两瓶小瓶装“菩萨泉”,而每个瓶子下面附了一个纸杯垫,纸杯垫上印上了醒目的广告语:“不求名利不求钱,就爱一杯菩萨泉!”落款是:延宁菩萨泉饮品有限责任公司,延宁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基地。上面当然还有通讯地址和联系电话。

与会代表第一次品尝到本市生产矿泉水,就自然而然地赞赏起这家公司和我市的再就业来。

会议经过民主推荐,从十一个符合条件的候选人中推荐出了四名入围对象,李可得票最多,其次是虞罂美和王学莲,魏莎妮勉强入围。这一轮推荐并没有什么悬念,因为在全市年轻女干部中无论是资历、能力还是影响力,其他候选人与她们四个都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这第一轮推荐结果似乎早在人们意料之中。不仅如此,人们对这四个人哪两个最终能成为市里推荐对象似乎早有定论。所以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李可与虞罂美两个人谁与上面的关系多,谁可能真正成为副市长的问题。

李可在自己还没有得知结果的时候,就接到魏莎妮打来的祝贺电话:“可儿吗?哦,我应该称你李副市长了,祝贺你,我打电话是向你道喜来的,当了市长之后可别忘了姐们儿哟。”

李可估计她是得到民主推荐的结果了,就说:“什么呀?你又拿我开涮。是不是你又得到什么内部消息了?说说怎么回事。”

魏莎妮说:“装的吧?推荐结果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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