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舜尴尬的望了南宫雪珧一眼,嘿嘿笑道:“姑姑息怒,我不说就是了!”说罢,徐舜自是闭口不言,虽然徐舜并不担心南宫雪珧将自己送出巫门洞天,这一路走来,徐舜已差不多对巫门洞天内的禁制、阵法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就算自己真个被南宫雪珧赶了出去,再进来时也是容易得多了,不过那时没了这身份做掩护,却也麻烦了许多。
南宫若夕嗔责的瞪了徐舜一眼,山前挽着姑姑的右手撒娇道:“姑姑,您不要生气,他在胡说八道,姑姑不要放在心上!”
南宫雪珧冷哼了一声,道:“丫头,你也有份,如果你们在我面前提起他,可别怪姑姑撒手不管!”
南宫若夕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半晌才回头狠狠的瞪了徐舜一眼,低声道:“都是你了,惹得姑姑生气!”
徐舜闻言苦笑道:“这又关我的事?”
说话间,众人已进了泠枫谷,这时从谷内一处竹楼内迎出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见着南宫雪珧一行便远远的行礼,道:“参见圣姑!”
南宫雪珧轻轻点了点头,道:“黎玛、卓夷,你们去收拾几间房间,这几天他们会住在这里!”
那两名女子抬头看了圣姑身后三人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惊诧,要知她们自幼服侍圣姑,何曾见过这‘泠枫谷’有外人住过?不过既然圣姑吩咐,两人不敢有丝毫违逆,于是恭敬的道:“是,圣姑!”
不知不觉间已是天明,不过对于修道者来说,几天不睡也是常事,尤其是璃儿、若夕二女,此时正是修为大进,精神亢奋至极,哪里还有半点睡意;品尝着黎玛、卓夷二人送上的早点,南宫若夕忽而问道:“姑姑,难道我们真的要等到‘巫门大会’那一天么?”
南宫雪珧并未回答,只是默默的品尝着手中的早点,这时却听徐舜笑道:“恐怕不用等到那一天了,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尤其是当赤……嗯,当那位大叔出现了,有人恐怕会迫不及待的提前动手了!”
南宫若许闻言道:“你是说少宗?”
徐舜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嘿嘿,现在这巫门之中觊觎这门主之位的人可不少呢!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少宗,也可能是那位还未谋面的三长老,也可能是那位看似没有一点野心的大叔,不过不论是谁先动手,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事情!”
南宫若夕不解的道:“你若说是少宗和三长老会等不及先动手我或许会相信,不过赤,嗯,大叔可没有表现出想要争夺门主的意思!”
徐舜呵呵笑道:“错,若夕,你也说他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况且如果他真的没这个意思,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回来,因为在巫门真正有资格做门主的不多,而他却恰恰算一个,即便是他不想争夺门主之位,但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巫门洞天,其他有资格争夺门主之位的人都会视他对手,虽然那位大叔在某些方面迟钝了一些,但却不是笨蛋,若真的没那个意思,他定然不会在这风头浪尖上回来,而且你也别忘了昨晚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两位长老!”
南宫若夕闻言一愣,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
徐舜微微叹道:“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南宫若夕无所谓的道:“如果大叔能做门主也不错啊,只要不让那个混蛋做门主就行了!”
徐舜嘻嘻笑道:“若夕,我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岂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就算我答应了,只怕姑姑也不会答应!”
言罢,只听南宫雪珧道:“不错,这门主之位无论如何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未等姑姑说完,南宫若夕忽地道:“可是我们……”
徐舜冲着南宫若夕使了个眼色,道:“若夕,听姑姑说完,姑姑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
没有怪责南宫若夕打断自己的话,南宫雪珧继续说道:“若夕,你可知道你的父母为何早逝么?”
南宫若夕闻言一怔,神色黯淡的道:“不是病逝的么?”
南宫雪珧叹道:“若夕,你什么时候见过修道者会生病的?那不过是姑姑当年骗你的借口罢了!”
南宫若夕闻言急道:“姑姑,那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姑姑,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告诉若夕啊,姑姑!”
南宫雪珧颔首叹道:“若夕,你现在长大了,也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现在是时候该告诉你了,若夕,你自幼拜在巫蛊宗门下,应该对巫门历史有所了解,你可知道巫门是何人所创?”
南宫若夕不明白这个问题与自己父母之死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姑姑问了自己,南宫若夕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据门中典籍记载,巫门乃是第一代门主南宫逸所创!”
南宫雪珧颔首道:“不错,但是若夕你可知道,这南宫逸正是我们南宫家的祖先,而这巫门本是我南宫家的,只是到在第八代门主时,巫门大乱,巫氏取代我们南宫家成为巫门正统,不过先祖定下来的规矩巫氏却不敢改变,依旧以竞争之制选拔门主,但是巫氏一脉座拥‘巫祖洞’,得天独厚,每一代皆有修为高绝之人出世,以至数百年来巫门门主之位皆落在巫氏手中!”
说到这里,南宫雪珧叹道:“我们南宫氏在内乱之后,不仅失去了正统的地位,更是人才凋零,到了你父亲这一代,整个南宫家已只剩下你父亲和姑姑两人,先祖遗训,南宫氏后世弟子必须尽一切能力夺回正统地位,而你父亲,自一出生便赋予了这样的使命,但是巫氏一脉已经营了数百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在与上代门主争夺门主之位失败后,你父亲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巫门洞天’,直到后来遇到你母亲状态才稍稍好转!”
听到这里,南宫若夕忽地问道:“姑姑,难道我母亲不是巫门中人么?”
南宫雪珧点头道:“你母亲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她的容貌、气质却是让姑姑都自惭形秽,想想你母亲当时初到巫门洞天造成的轰动,姑姑现在想起来却如昨日发生的一般!”
听着姑姑的话,尽管南宫若夕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此时脑海中却仿佛浮现出一个影子,美丽、雍容、慈爱,那就是母亲吗?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南宫若夕眼角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片刻后,南宫若夕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静的道:“姑姑,若夕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南宫雪珧叹道:“为了南宫家,你父亲一生殚精竭虑,最后不惜潜入巫祖洞中寻找自第八代门主之后就失传的《混沌巫神诀》,然而自此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你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在生下你后,已是心力憔悴,最后亦是撒手尘寰!”
虽然南宫若夕早已知道这般结果,但是这时亲耳听姑姑说出来,心中亦是悲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半晌才道:“姑姑,你刚才说我父亲进入巫祖洞后再也没有出来,我父亲真的死了么?”
南宫雪珧道:“当年姑姑也是有这样的疑问,所以在安顿好刚刚出生的你后,姑姑便去争夺圣女之位,希望借助圣女的身份进入巫祖洞一探你父亲的下落,然而巫氏防范甚严,若非巫氏一脉,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巫祖洞,而姑姑也多次以圣女的身份提出进入巫祖洞参修古巫法诀,但均被上代门主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不得已姑姑也只得偷偷潜入,然而姑姑之前的请求已引起了上代门主的境界,致使姑姑每次都无功而返,所以这二十年来,姑姑一直未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然而,现在却又了这个绝佳的机会!”说到这里,南宫雪珧望了徐舜、若夕一眼,道:“如果若夕能够夺得门主之位,不仅可以夺回巫门正统的地位,完成历代先祖的遗愿,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巫祖洞,查探你父亲的生死下落!”
听到这里,南宫若夕也明白了为何姑姑会如此在意这门主之位了,于是颔首道:“姑姑放心,若夕一定会多得门主之位的!”
话音甫落,众人便见卓夷疾步走了进来,道:“圣姑,不好了,外面又打起来了!”
似乎对这早已习以为常,南宫雪珧淡淡的问道:“这次又是谁和谁?”
卓夷回道:“是少宗的人和三长老的人,与上几次不同,这次少宗和三长老也参与进去了!”
“什么”南宫雪珧闻言惊讶的站了起来,道,“看来他们还真的等不及了!”
此时,外面已是乱作一团,双方似乎要在今日做一个了断,每一个人都是全力以赴,拿出自己最强的招式、法诀,顿时,整个巫门洞天的上空就彷佛在放烟花一般,不断的爆出一团团璀璨的光芒。
“姑姑!”南宫若夕回头询问着,却见南宫雪珧微微摇头道:“若夕,我们暂时不用管他,置身事外让他们去争好了,最终得利的只会是我们!”
然而,这时却听徐舜说道:“恐怕想作渔翁的不知我们呢,你们看!”
众人循着徐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便看见数百米外的一处庭台中正站着赤古里,而在其身后,除了昨夜见过的两位长老外,还有十多名已是化神阶修为的巫门弟子。
“哼!”南宫雪珧只看了一眼便冷哼着望向别处,然而,赤古里似乎已经注意到了南宫雪珧这边,回头与身后的两位长老低声的说了几句便独自向这边走了过来。
见状,南宫雪珧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走!”
不过徐舜却出言阻止道:“姑姑,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么?虽然我们隐在暗处固然有利,但是我们终究人单力弱,就算我们全力一搏,但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最终夺得门主之位了,只怕也是元气大伤,除非我们狠下心来将反对者全部杀光,否则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反抗,最终门主的位置只怕也坐不长久!”
南宫雪珧闻言低头沉呤着,似乎在权衡这之间的得失,徐舜见状便又添了一把火,说道:“二十年前,姑姑能为南宫家牺牲自己一生,徐舜着实佩服姑姑!”说到这里,徐舜话锋一转,继而说道:“我不清楚姑姑和赤古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青梅竹马的恋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误会,二十多年也该清了,即便不能在一起长相私守,也不至于成为仇人吧?何况你……”
未等徐舜将话说完,南宫雪珧突然喝道:“不要说了,你,你们看着办吧!”说罢,便头也不会的疾步离开,而这时赤古里亦走了过来,见南宫雪珧已然走开,顿时脚步停了下来,但旋即似下定决心似的跟了过去,然而未走几步,却忽地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响起,道:“你若是希望南宫雪珧回心转意,不妨过来谈谈!”
赤古里闻言一愣,踌躇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冷静的望了徐舜一会儿,淡然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似乎并非我巫门弟子!”
徐舜呵呵笑道:“不是似乎,我本就不是巫门弟子!”
闻言,赤古里一怔,旋即戒备的望着徐舜道:“巫门洞天向来不准外人进入,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舜却似未将赤古里身上隐隐传来的杀气放在心上,嘻嘻笑道:“这个问题很弱智啊,怎么进来的?当然是一步一步走进来的,难道还要人抬我进来不成!”
赤古里闻言便知徐舜在调侃自己,旋即怒道:“你……”
未等赤古里说完,徐舜呵呵笑道:“不要生气,开个玩笑而已,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徐舜,乃是雪珧姑姑的未来侄婿?”
“未来侄婿?”赤古里闻言愣了愣,旋即迷惑的道,“雪珧什么时候有个侄女,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时,南宫若夕转了过来,微笑着问道:“赤叔叔,还记得若夕吗?”
“若夕?”赤古里迟疑着说道,“你是,你是当年在泠枫谷的那个小丫头?”
南宫若夕颔首笑道:“没想到当年仅一面之缘,赤叔叔竟然还记得若夕!”
赤古里闻言叹道:“泠枫谷的一草一木,我都是记忆犹新啊,何况是当年那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呢?”说到这里,赤古里忽地醒悟,道:“你就是雪珧侄女?”
南宫若夕点了点头,道:“不错,赤叔叔,因为一些原因,若夕当年没有告诉你真实的身份!”
赤古里苦笑道:“恐怕是你姑姑不让你告诉叔叔的吧?雪珧的侄女?呵呵,都这么大!”说到这里,赤古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变,道:“我记得雪珧的大哥是南宫天枫,这么说你是南宫天枫与羲瑶的女儿,南宫氏的……南宫,南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雪珧,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