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是如此之巧两军竟然同时发起了总攻。下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也沸腾着双方一鼓作气的士兵们。两股笼罩在戈壁烟尘中的洪流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向对方冲刺。
周博在卡拉顿以及亲兵的护翼下策马狂奔。在他眼前尽是披坚执锐的重甲骑兵,耳中尽是马蹄兵戈之声,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感觉到害怕,只觉一阵一阵的血气拼命上涌,头脑极度兴奋而又混乱。他只知道用满是汗水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一往无前。
“轰......”终于短兵相接了,双方骑兵刚一接触遍是一片人仰马翻,有硬生生相撞落马的,有被对方活生生砍下马的。残肢、断臂、人头、鲜血一时四溅,浸染戈壁,一幅修罗地狱景象在混乱中慢慢成型。
卡拉顿刚刚一剑砍断了一个撒拉森人的手臂,那人连惨号都没来及发出周博就拍马上前砍下了他的头颅。“噗...”的一声漫天血雨扬起,喷得周博满脸都是。
第一次杀人的周博看着地上的滚落的人头顿时有点发呆,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股微咸的腥涩之味随之而来。
“少爷小心”卡拉顿高叫道,“铛...”的一声卡拉顿帮周博挡下一刀,然后他反手一剑把那人砍翻马下。
透过粘满鲜血的双眼周博看见的是一个腥红混乱的世界,他现在分不清自己是恐惧、紧张、迷茫还是兴奋,看着刚刚被他砍下兀自惊目圆睁的头颅周博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杀人后收割生命的快感,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亦或只是单纯血腥刺激的快感。
周博用力擦掉眼上鲜血,把正滴血的手放进口中用力一舔极度兴奋地高叫道:“跟我冲...”
满身鲜血的周博策马疯狂砍杀,卡拉顿与众精锐亲兵尽职地在周博四周奋力格挡保护,使得周博颇有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撒拉森轻骑强在弓箭游击,身上只着皮甲。这次被逼无奈与骑士团的重甲骑兵正面冲锋刚一接触就吃了大亏,往往骑士团的重甲骑兵一剑便把撒拉森人砍翻,撒拉森人却要砍3刀,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托蒂率领拉里.克德出击后剩下的300重骑紧随拉里.克德之后由左肋部杀入敌阵,撒拉森轻骑一片人仰马翻。托蒂并不恋战只是冲开缺口一直杀向后面的塔吉丁的重装步兵阵营。
拉里.克德与安德拉德在两翼冲杀,周博中路突破,加上托蒂斜穿过去打开的缺口撒拉森轻骑阵营渐渐开始大乱。这时候罗贝尔率领的重甲步兵刚好赶到形成分割包围之势。撒拉森人惯用的诱敌出击、分割包围的战术被周博误打误撞地重演了出来。
与此同时托蒂也冲到了撒拉森人重甲步兵阵营前。塔吉丁没有想到托蒂的部队竟然没有与骑兵缠斗径直杀向了他的中军,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塔吉丁急忙命令步兵列阵。正在冲锋的撒拉森步兵也算训练有素,立刻竖盾立矛摆好防守阵势。
托蒂已经可以清晰望见塔吉丁的星月帅旗,他大喝一声道:“你们都身背上帝的福音,肩负骑士的荣耀,前面就是塔吉丁的帅旗。此战关键就在此一举了。”
众骑兵都高喊道:“明白...天佑耶路撒冷...”
托蒂喝道:“冲!”
由于是遭遇战撒拉森重装步兵的少量弓箭手根本来不及射出几箭,后排的士兵都纷纷把长矛掷出。近距离的掷矛势大力沉,威力无比顿时托蒂一方损失惨重,托蒂也被流矢射中大腿鲜血直流。
但是抱着极强信念的托蒂仍然勇往直前,趁着撒拉森步兵阵地立足为稳的一点点空挡硬是从阵地正面冲出一个缺口,向塔吉丁的星月帅旗杀去。
此时周博已经与安德拉德的左翼重骑会合,撒拉森轻骑部队阵势混乱且被分割包围,败像已呈。周博见状立刻命令安德拉德统领督战,而自己与卡拉顿率精锐亲卫队去增援托蒂。
待托蒂冲到塔吉丁附近时身边已只有百人,他自己也是全身鲜血,双腿发麻早已分不清身上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
塔吉丁见对方已经冲到自己附近大惊立刻命令身边众亲卫上去阻挡,而自己向后退去。
托蒂见帅旗后移很着急,立刻举剑指向帅旗对身边百余骑兵高喊道:“那就是塔吉丁的帅旗,有斩塔吉丁或断帅旗者,我立刻奏请国王封他为骑士。”
在当时骑士头衔对于人们尤其是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立刻全军激昂无比,不顾尖锐的矛头与疼痛的伤口忘我的向前冲杀。瞬间托蒂的部队又向前推进了十多米,碰上了塔吉丁的亲卫队。
塔吉丁的亲卫队可不比寻常士兵,他们都是经过严酷训练,身披上好鳞甲的精锐骑兵,其战斗力直追萨拉丁的王牌马木留克。所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塔吉丁保命的法宝。托蒂一碰上就感觉这股人不同寻常。他当机立断奋力杀死一个亲卫队兵,夺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大马士革钢刀,用尽全身力气向黑色星月徽旗掷去。
那把在阳光下闪着邪异光芒的大马士革刀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铛”的一声落在了旗杆上。那面在战场上象征穆斯林虔诚信仰与主帅无上尊严的黑色星月徽旗伴随着塔吉丁与众埃米尔错愕的目光缓缓飘落。
“星月帅旗倒了...”撒拉森人都在震惊中发出声音。看着无尚象征的星月徽旗与沙土混在一起给撒拉森人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本就松散的阵型也出现混乱。
看见星月徽旗倒下的那一刻托蒂笑了,但那一掷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精力。托蒂忽然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不断向他袭来,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撒拉森人的惊讶、手下的欢呼、如林的兵戈、满地的鲜血都在他眼里渐渐模糊。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旁边一个身着黑鳞甲的埃米尔刚刚从星月徽旗倒下的震惊中醒来,他愤怒地举起弯刀向托蒂砍去。托蒂随意挡了一下只觉虎口一痛手中长剑便脱手飞出。
托蒂知道自己已经快到灯枯油尽的地步了,他缓缓闭上双眼内心安静地等待上帝召唤他的那一刻。
“噗”得一声托蒂感觉马背上缓缓后仰的身体溅满鲜血,但却没丝毫疼痛感。
托蒂心想我这是死了吗?怎么又有点不像。忽然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扶正了他的身子,并伴随着一个声音:“托蒂...醒醒,你快醒醒。”
托蒂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周博,而那个埃米尔已经血染黄沙。
周博关切地道:“现在没事了,我和卡拉顿都来了。”
托蒂有些艰难地张开苍白的双唇道:“帅旗已断,此战必胜,命令我完成了。”说完就昏了过去。
周博顿时有些眼眶湿润,立刻高叫道:“卡拉顿,你立刻护送托蒂去后方医治,快。”
卡拉顿有些犹豫地道:“可是你的安全...我要时刻不离的...”
周博急道:“废什么话,这么多亲卫我怎会有事,快!如果托蒂有危险我拿你是问。”
卡拉顿不再言语,抱过托蒂策马狂奔。
塔吉丁看着混乱的本方军队汗如雨下,忽然他一咬牙狠声道:“传令亲卫队,随我向大马士革方向撤退。”
旁边一个埃米尔急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一撤步兵就全完了。现在我军虽然处于劣势,但只要大人号令全军,重整旗鼓还是能消灭眼前这股骑兵的。
塔吉丁叹道:“这个我又何尝不知道。但即使消灭这股骑兵,我方的重甲步兵也会受到重创。前方的轻骑部队已经被分割包围,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我率残余重甲步兵迎击对方的步骑联军加上弓箭手只有全军覆没一途。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壮士断腕,还可以保存些精锐。”
那个埃米尔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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