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云正在思索是哪个胆大包天之辈敢如此大胆在殿外喧哗,突然看到真宗眉头皱了皱,但似乎并无恼怒之意,看那神情分明是头疼的样子。这更加令他奇怪了,是什么人能让万人之上的皇帝都觉得头疼呢?又看到朝中许多老臣很多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这更加让他有兴趣了,不禁也伸出脑袋往殿外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隐约间看到两名女子走来,他认得在后面的那个不正是潘嫣然么,可是前面的是谁呢?待走到跟前他不禁也看的呆了一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诗经里面的这段经典诗句很自然的闪现到他的脑海,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就觉得就非常符合这几句,当真是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心理暗赞道:“真美女也。”
那女子似乎也觉察到石青云那火辣辣的目光了,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娇羞,把个石青云也迷的是色魂神受,心理像有猫爪子在扰一样。
“宣慈,你不在后宫好好待着,怎么跑这来胡闹了?”真宗威严的盯着这个女子,但是真宗那眼神中闪过的分明是溺爱,心里暗自一惊。暗自猜测:“难道是皇帝的后宫佳丽?那可就真的是可惜了。”
这边他在胡思乱想,那女子一句“父皇”马上让他心思有活络开来。
“哈哈,我怎么这么笨了,在后宫的除了妃姘不是也有公主嘛,看来皇家还是多产美女呀,还是极品美女。”
真宗此时也被那女子十分娇媚的一声“父皇”喊的也全无了威严之色,只是苦笑道:“宣慈,这里是大殿之上,不可胡闹。”
原来此女正是真宗最为疼爱的女儿宣慈公主,当日她听潘嫣然一番述说就知道今日肯定要来大殿不可了,她这个证人是怎么都跑不掉了的,在潘嫣然这个好姐妹的苦苦哀求之下,只得答应出来帮忙。
“父皇,儿臣可不是胡闹噢。您不是宣嫣然觐见吗?其实告诉她这事的就是儿臣嘛!”
“什么?是你?”真宗和石青云同时开口惊叫道。但是宣慈却看到两个不同的表情,真宗是愤怒心痛然后是无奈,她自然明白真宗的想法,谁叫她是真宗最宝贝的女儿呢,她暗中偷笑。但是石青云的表情就有点让他奇怪了,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慨,最后却是放松,好象是松了口气的感觉,这让她心里有一丝的疑惑,难道他就不怕么?诋毁已故元勋可是要受责罚的。可惜她又如何能理解石青云的想法呢,石青云在知道害自己在这里装疯卖傻的居然是这个极其惊艳的公主后自然是又惊讶又愤慨了,但转念想到既然是她的话,那么真宗就肯定不会追究她泄密的过失了,所谓虎毒不食子,何况是很念及亲情的真宗,再加上看真宗的表情好象也很疼爱这个公主,那就更加不会有什么事了。
“宣慈,你是如何得知的?”真宗虽然无奈,但心中还是很好奇的,究竟自己的这位爱女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个消息的呢?不止真宗好奇,石青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对方乃堂堂公主之尊,似乎还轮不到他来质问,现在听到真宗的询问自然也格外卖力的竖起耳朵听起来。
“父皇,其实儿臣当日就在窗外偷听石大人的精彩评书,只是您当时太过生气没有注意到儿臣罢了。而且儿臣不止一次在那偷听了,以前一直混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只是石大人太过精明,为免石大人疑心,所以儿臣才逼不得已在窗外偷听的。”
石青云暗道:“不是吧,这怎么可能?我对那群家伙可是熟悉的很,记得当时就那群家伙在呀,没有什么生面孔呀。”
看到一脸迷惑的石青云,宣慈笑了笑:“石大人还记得当日有一个您认为吃饱了撑着的家伙?”
听到这石青云就完全明白了,不禁有点讪讪,他当日就奇怪看到那群家伙中居然还有人带着面纱,要对方取下来,对方死活不肯,他当时就取笑对方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慌,对方似乎很生气说是因为烫伤了脸才遮着面郏的,没想到居然是公主。又看到潘少安疑惑的目光和丁谓那是笑非笑的眼色,心中一凛马上装出迷惑的表情道:
“公主殿下说笑了,下官日前患了离魂之症,对于以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了,特别是前段时间的事。”
“哦?”宣慈一脸的迷惑望向真宗:“父皇,石大人真的得了离魂之症?”
真宗暗骂道:“混帐小子,自己拉屎却老要朕来给你搽屁股。”不得不郁闷道:“恩,有翰林医官院的御医为证应该假不了。”
宣慈看到自己的父皇神色中明显有一丝的不自然,正待发问,真宗急忙道:“石卿家说有两点疑问,如今第一点有宣慈公主做证看来是假不了,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既然有公主殿下做证自然是假不了了。”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说第二点吧。”
石青云理了理思绪,伸出第二个指头道:“第二,我想请问潘大人一句。”
潘少安不自然道:“请讲?”
“不知贵祖父尊讳?”
“你”潘少安怒道:“为人子女者怎能随便言长辈尊讳?”
“这个本宫可以代潘大人回答。”宣慈被潘嫣然拉了拉袖口自然知道这个闺中密友的意思,显然是要她帮她哥哥一把,只的无奈开口:“代国公尊号潘美,字仲询。”
“谢公主殿下赐教。”
“石大人客气了,本宫也想听听石大人的高见。”
石青云无视宣慈公主眼中挑衅的意味,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转身向丁谓拱手道:“那下官再敢问丁大人一句,您刚才做讲的评书中那个可恨的老贼叫什么?”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打算了,丁谓也没想到他会老这么一手,只的强笑道:“潘仁美,但是与代国公只有一字之差,而且书中所说的事件又那么的相似。”
话说到这他马上就住嘴了,感受到潘氏兄妹那两道足以杀人的目光,知道又中了这小子的计了。
“这就是了,想代国公何等英雄人物,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讨,立下汉马功劳,被人尊称为传奇名将,一直为后人所景仰。在看看丁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潘大人,依仗身为国戚,荣登高位,不思为皇上为社稷死而后已,反而只知道为了一己私心而结党营私大肆排除异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可谓天壤之别,怎么可将两者混为一谈呢?这简直是对代国公最大的侮辱。”又看着丁谓道:“丁大人您说下官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一脸尴尬的丁谓一边感受着潘家兄妹毒辣的目光一边还要应付石青云:“石大人说的自然在理,但是本相要申明的是那评书并不是本相所讲,只是重复石大人的大作。”
“丁大人客气了,大作可不敢当,只是我观丁大人讲那评书的气势明显也是一个行家里手,再不济也肯定下过苦功钻研过,不知道下官说的对不对?”
丁谓现在更加感受到潘家兄妹眼中的凌厉了,心里大叹失策,本想借这事一来打击石青云一来也可以拉拢潘家,这下好了,两边不讨好了,只得讪讪不语。
“石大人果然是好口才,实在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宣慈此时也不好受,照石青云这么一说,反到全是她的不是了,她自然不甘心背这个黑锅:“但是不管怎么说,石大人似乎也逃不脱影射的嫌疑吧。”
石青云自然明白这位公主殿下的心思,也并不计较:“公主殿下言重了。古人有三不朽之说,其上立德,其次立言,再次立言。我辈中人皆以此为自己座佑警铭,虽然不求才德为后人所景仰,但也求留下只言片语可以警觉后人。下官可能真的说过这段评书,但是下官说这段评书决不是为了影射某人,只是希望能激励我辈能位卑不敢忘国忧,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我大宋王朝永世清明,能保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更是鞭策我辈中人不可学那奸相般结党营私,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而陷我大宋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么我们就是大宋的罪人了,也愧对陛下的知遇之恩了。”
然后大呼道:“愿我辈共勉之,尽毕生之力,尽心辅助我主创万世不衰之基业!”
一时间,所有文武百官都拜倒于地大声喊道:“尽心辅助我主创万世不衰之基业!”
端坐龙椅上的真宗也被大臣们喊的是热血沸腾,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年轻时候那个雄心万丈的年代,在这个时候连他感到视为平生奇耻大辱的“澶渊之盟”也不那么让他窒息了,本来一刻早已冷却多年的心又好象重复焕发出了无穷的生机,看着满朝的文武那发自内心的呐喊他觉得十分的骄傲也十分的自信,他相信凭借着君臣同心,一定可以让大宋朝名扬四海流传万世,心里更加的看重石青云起来,不禁暗道:“不枉朕对你一番栽培,小子,可不能再卤莽了呀!”
“臣有本奏!”
在这个君臣都陷入一种疯狂的憧憬中的时候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是谁这么不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