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长安的官道上,行人稀少,左右的树木大多因缺乏护理凋敝异常,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远远的,却是有两人慢慢行来。
“明心,还有多久能到长安?”白衣文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模糊的双眼注视着前方,那好似融化了的道路,喘着气向一旁的书童讯问。
小意的拿着扇子替自家公子扇着,那叫明心的书童想了想,道:“少爷,怕是到京城也得晚间了,要不然先是坐下用些食物吧。”
文士无力的点了点头,领着书童寻了棵枝叶繁茂些的树儿,稍稍遮去些阳光,气闷的抱怨道:“若不是路上将马匹遗失了,怎会走得如此累人,科考将近,即使现在赶去,没得时间温课,考中的机会也不大,真是晦气。”
从身上的包裹中取了些吃食,明心也不接话,双手捧着递到少爷面前。那文士长出了口气,接了过来,却也不往嘴边送,两眼直直的往着天空。心下奇怪少爷在看什么的明心,也是将头抬起,突的大叫道:“好快的鸟儿!”
“笨蛋!哪有无翅的鸟儿!”文士激动的直颤,手中的烙饼也是掉到了地上,“霍”的站了起来:“那是仙人!仙人啊!”
身上的疲劳也仿佛消失了,文士此刻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精力,两腿撒开就往前跑。明心楞楞的喊道:“少爷,不去长安了吗?”
“不去了!没见那刚过去的两个是仙人嘛!若是能够拜他们为师,还考个甚的科举!”
……
边打边走,韩平已是渐渐的将李靖引到了仙人峰附近,也不径直往那布下阵势的地方行去,装作与先前一般无二,吃力的抵挡着李靖的攻击。其实到了这仙人峰地界,体内道力因着这地气充裕的所在,恢复比之先前可是要快上许多,韩平实际状况也远没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狼狈,他这么做只要为了瞒过李靖,让他习惯性的以为自己已是难以支撑了。
李靖冷笑已是被自己逼到绝境的韩平,手上的长枪豪不留情的当头抽下,左手中的宝塔也是渗出一丝淡淡的光泽。这打的已是够久了,如此远的距离怕是也没人能够追上来了,就在这把这小子给解决了吧。
突然李靖将手中的长枪飞射而出,趁在韩平躲避的空当,高喝道:“韩平!看宝塔!”
左手一张,原本李靖手中那玲珑小巧看似玩物的宝塔,却是化做了真正宝塔的大小,塔内哭声阵阵,惨叫不断,隐约可见其内那闪烁的人影和突然冒起的蓝色火焰,那些人影儿不停的被那火焰灼烧,痛苦非常,令听者寒心,观者气居。
韩平心下震颤,这玩意自己可听师傅说过,据说是当初被哪咤追杀,观音菩萨所赐下的防身之物,其威力极为不凡,可将生灵收摄其中,并且禁锢其法力。而塔内又分成九层,每层都布有威力各不相同的真火,从第一层的凡火开始,第二层就是修道人常用的真火,第三层却是那三昧灵火,第四层是南明离火,一直到第九层的业火,若是有心,却是可将塔中人关在他所能勉强承受的层次,可谓是生也不能,死也不能,只得受那永生永世的痛苦。
日了,这李靖竟是用这等物件来对付自己,难不成真是存了杀自己的心思?韩平又惊又怒,算来算去自己和他也没什么仇怨,这次即使是找他麻烦,也未曾想过将他杀死。却没想到,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这家伙却是这么歹毒!
宝塔当头罩来,悬停在了韩平头顶正中,凭空出现一股吸力,似是要将他收入其中,韩平急运法力,这时候也顾不得隐藏什么实力了,已是恢复了几成的道力,全力运起,稳住身形,使尽全力和那宝塔相抗。一边还在不停的抽取地力,周围的树木渐渐枯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却已是成了腐朽,微风吹过,竟是化成了粉末,随风飘去。
越来越多的树木化成了齑粉,可那宝塔的吸力却是不见一点减弱,韩平已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心急如焚:怎么办?自己辛辛苦苦修炼难道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吗?好歹毒的李靖,好厉害的法器!
法器?猛然醒悟的韩平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一件厉害法器,却是不会比李靖的宝塔来得弱,努力的定住身型,一手却是从芥子袋中将那落宝金钱取了出来。这一分神,顿时立之不住,韩平整个人拔地而起,向着那宝塔的入口处飞去,幽幽火焰已是在眼前跳动,似是择人而噬的火焰怪兽一般。
“着!”千钧一发之际,韩平舌绽春雷,一道黄光从韩平手中飞出,小小的铜钱和高数十米的宝塔相比,却是何其的不成比例。然两相接触之下,所发生的反应却是让人目瞪口呆。
吸力猛的消失,韩平一时不及,“扑通“摔倒在地,扬起满地灰尘。那宝塔中幽火熄灭,又是变成了那可托掌中的玲珑小塔,从那半空中跌落到韩平的怀里。来不及呼通,韩平就将那宝塔往怀一中一揣,趁着李靖没回过神来,猛的窜了出去,没入了先前设好的阵法之中。
眼看着韩平马上要落入自己手心,李靖正自得意间,却是风云突变,不光韩平逃脱,自己赖以安身立命的法宝也是被他收走。这让他情何以堪,当年若不是这宝贝,他早被自己的儿子杀了,这宝塔不单有困敌之效,更是护身的好宝贝,若是失却了,自己在战阵之上的危险程度,比之先前,要险过百倍。
这样的物事怎的失去,李靖面皮顿时一片紫红,心中悔恨难言,居然没想到那两个老家伙会把看家宝贝传给徒弟,若是早就知道,也不至于没一点防备。甚至李靖心中已是对于自己招惹韩平的事儿,起了悔意。
“小贼休走!还我玲珑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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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