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碧远远的看着那一大一小俩个男孩,小点儿的男孩不知道向大点儿的男孩说了些什么,大男孩笑了起来。君碧张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他们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一大一小俩男孩来到了一处断崖边,崖不高,但是要是掉下去的话不死也得残。君碧看到那个小点儿的男孩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他伸出双手猛地向大男孩推去。大男孩露出吃惊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摔了下去。
君碧想去阻止那个小男孩,却怎么也动不了,想向那大男孩发出警告,怎么也喊不出来。她急了,嚯的一声坐了起来。喘息着,迷茫的往四周看了看,瞬间清醒了过来。这里是布衣寨,她居住的小屋,不是什么断崖,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她多久没有做梦了呢?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些古怪的梦了。最近,她是怎么了,授课时频频出错。现在,又做了这奇怪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对了,是从那天之后。想了一会儿,她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那天,她向大寨主,向军,柳无眠坦言了过去。说完之后,也不知表情各异的他们相信了没有。大寨主在思考了好一会儿后问她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感到身体不适。她看了柳无眠一言,柳无眠慌忙摇头。她冷笑了一声,什么都告诉他们了,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点了点头。
向军随后也问了句:“那么山庄里的人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指示吗?”
君碧疑惑的望着他,向军思索了一下又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没有派给你任务吗?”
君碧盯了他半响才淡淡的回道:“没有。”
向军回视着她,一点儿也没有闪避,听完她的回答后说道:“原来如此。据说百花宫主人行事非常谨慎小心,不仅用药物控制宫人,在没有接任务前宫中的一切丝毫都不会透露给宫人。”
君碧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她知道他们怀疑她是百花宫的人。对了,是从那天开始以后,她就神思恍惚,现在居然做了这么奇怪的一个梦。
她要离开这里吗?不,不能,如果一走了之的话,不是让人说她做贼心虚吗?她心虚吗?一点儿也不。以前她是不得已才说了谎话,但是也没有完全欺骗他们。她在这里这么久,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山寨的事。不是吗?
不可以这样为自己开脱,君碧摇了摇头。寨里出了巫强这样的事儿,朝廷又是招安又是征缴的,为了全寨的安危,任何可疑的人,他们都会这样,她应该体谅他们。她是能够体谅他们,那么他们能理解她吗?
君碧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在那里隐忍了好几年,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
当初,对了!当初她是被柳无眠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了,一心想报答她,还和她成了好朋友,怎么结果会变成这样呢!现在,柳无眠是怎么看她的呢?会不会因为向军对她有了不好的想法呢?她们之间的友谊真的好脆弱呀!为了一个男人,追根究底是为了一个男人才这样的。
君碧越想越郁闷,呆在房子里让她感到憋闷。她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微风吹落了满树的枯叶,随风飘零,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君碧心情低落的走着,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无人处。左右望了望,这里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应该是没有被开垦的荒芜之地吧!远远地有人影朝这边奔来,她下意识的躲在了旁边的石头后面。
来人直直的奔向了崖边,扫了眼四周后,纵身跳了下去。君碧捂住了差点儿惊叫出声的嘴。快步跑到了崖边。悬崖深不见底,刚才跳下去的人已经看不见了。她呆呆的站在崖边上,怎么也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跳了下去。难道是她眼花了。
不知道在崖边呆立了多久的她,忽然感觉有人抱着她的腰将她拖离了崖边。转身一看,是柳无眠。
柳无眠颤抖着双手拽着她,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差池后,才边哭边骂道:“你是呆了,还是傻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君碧傻傻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无眠狠狠地拍了她一掌说道:“我不在这里,在哪里,我要不在这里你不是就跳下去了!”
“你看见他跳下去了?”
“什么看见你跳下去,你要是跳下去了,我现在是和鬼在讲话吗!”
柳无眠很气愤也很伤心,一直唠叨着。君碧没有纠正她的误会,深深的皱着眉头,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是她眼花了,刚才并没有人跳下悬崖。还是说她精神恍惚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君碧被柳无眠拽回了屋里。她轻轻的将君碧按在了椅子里。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诚恳的说道:“君碧,认真的听我说。首先我为那天的事儿向你道歉,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做。那天,我爹说想去外面走走,于是我就陪他去了。我是怎样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你和向大哥的。事后,爹爹和我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可能危及山寨的可疑人他都会那样去做。因为你做的事寻常女子绝不会像你一样考虑的那么周全,所以爹爹才会在碰到你时对你那样。当时,我在一边只是冷眼旁观,什么也没有做,并不是我不想为你争辩,是因为我看到你和向大哥在一起的情形一直占据在脑海中。旁的事物我根本无法顾及了。我承认我胆小,不敢告诉向大哥我喜欢他,是怕他拒绝我。看到你和向大哥在一起,我心里非常不舒服。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儿,终于想通了。向大哥是向大哥,你是你。不管是向大哥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向大哥,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情谊。在你受委屈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君碧感到眼眶热热的,她深深的凝视着柳无眠。是的,是委屈,她也终于知道她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原来她一直都觉得委屈。最重要的是柳无眠不信任她,她被误解。现在她解脱了,柳无眠的一席话让她解脱了,原来她不是不信任她,她不再感到委屈,她知道非常时期必要非常对待。
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眨掉,反手拉着柳无眠说:“我知道,柳姐姐,我都明白的。我没有想不开,只是看到……”君碧停住了,要告诉柳无眠她看到的吗?她自己都不确定了怎么告诉别人。还是算了吧!
君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只是去那里走走,吹吹风,冷静冷静而已,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柳无眠舒了一口气喃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君碧忽然站了起来拉着柳无眠道:“走,去你爹爹那里,我有些话要说。”
屋外柳钢正在习武,看见柳无眠和君碧便收了架势。
君碧看他收了架势走上前来,道个万福说道:“寨主,身子可大好了。”
柳钢笑道:“呵呵,托福托福。已经没有大碍了。”
君碧道:“恕君碧冒昧,不知寨主今后有何打算?”
柳钢狐疑的看了看她和柳无眠,摇了摇头。
君碧笑道:“寨主请放心,君碧知道非常时期必要非常对待。问这话,也是出自君碧对山寨的关心,并无其他。”
君碧见他兀自在那里沉思,想必是在斟酌该如何回答她。微笑了下又道:“请恕君碧直言,目前寨中的情形如何,君碧不敢置寰,朝廷对各处山寨征缴的征缴招安的招安,寨主岂能没有任何打算!”
柳钢见她如此说长叹了口气道:“君碧姑娘有所不知,这打家劫舍的勾当柳某早已不想再干,为了无眠,我也不能再做这行。这孩子跟着我受委屈了,现在还找不下个合适的人家,我实在是有愧于她。”
“爹,说的这是什么话,无眠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恩,好孩子!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不能不考虑寨中的人啊!这寨中的人大都是寻常农人,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离开这里你叫他们如何生存。”
“寨主,君碧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
“寨主可还记得巫强为何会火烧山寨,企图夺位?”
柳钢沉思良久没有回答。君碧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他是为了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