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之日,太师府上下忙成一团。
至于紫悠,她也在房内被迫试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及饰品。
“为何没有一件衣裳是我当时选的布料??”
衣裳试了一身又一身,才发现她所谓朴素的...全部不存在。
“公子说...要将您打扮得体面些,这些衣服用的都是上等布料,小姐.....您就别难为我们了!”
一丫鬟嘟囔着小嘴,拿在手中正要为紫悠穿上的...已不知是第几套衣裳。
看出丫鬟们的无奈,她长叹一口气。
如此说来,合着她当日挑选的都是低等布料了?
再看梳妆台上闪闪发光的金银首饰、玉坠珠链,通通都不是她想要的!既然不按她挑选的送来,又何必要让她花上一天时间去挑选啊?
真不知道那姓林的家伙脑子里想些什么!
------------------------------------------------------
一个时辰之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终于明白那些青楼女子为何每日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才出去见客。
如今她固然不同青楼女子,也同样要出去见客....
被涂抹上一层胭脂红的樱桃小嘴甚是诱人,粉嫩的瓜子脸蛋再配上那双浓眉大眼;一头青丝盘起,什么金簪银簪插在头上尽显华贵。
定定的细看自己此时的装扮,就仿佛看到了当时爷爷递给她那幅画像...娘亲的画像。只是她今日没有戴上娘亲那枚发簪,丫鬟说...那发簪普普通通不配她今日的装扮。
梳妆完毕,她顶着比平常较重的脑袋,在丫鬟们的陪同下前去正堂。
此时的厅堂内众官云集,年迈的官员则携带儿女前来,年纪轻轻的官员则是仪表堂堂,可见...有多少人想借此巴结严嵩!
随着一下人前去禀报,她慢步踏入厅堂之内,众人眼光通通投到她的身上。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深深吸上一口气,扬起僵硬的笑容向众位官员一一行礼,随之加快脚上的步子走到严嵩跟前。
紧接着便是官员们纷纷送上好礼,所谓好礼也不过是一些金银珠宝,大多都是以绸缎首饰为主...都称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等待下人上菜之际,几名千金结伴来到她跟前跟她套近乎。
“凝双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儿了!”
“那是必然,严大人得一爱女甚是欢喜!”
“凝双小姐若日后无聊,大可找我们一同游玩喔!”
面对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紫悠不好摆什么架势...也不好不搭理。虽然没有听进去几句,也要保持微笑嗯嗯啊啊的应答着。
四下探了探,果然没有瞧见海大人的身影。毕竟曾与他们父女在竹林相处甚久,纵然她现在换了容颜,若有心之人细看...也必定能认出她来。
心里感觉稍微踏实了点,回到严嵩身边坐下没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又再悬起。
“余皓轩代海瑞海大人前来送上贺礼!”
只见余皓轩手提两盒贺礼慢步踏进厅堂内,她怀着不安的心情与他两眼对望。
从他的眼神之中确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是淡然一笑言道:“想不到严大人晚年还能寻回亲生之女,真是可喜可贺!”
“哈哈哈~!代老夫谢过海大人送来的贺礼,据说...海大人身体不适?海大人可是为朝廷尽心尽力,要多多保重身体呀!”
面对文武百官,余皓轩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要保持冷静。
严嵩那一番敷衍的话语,他也只能一笑带过。
唯独令他疑惑不解的是眼前的严嵩之女,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头先对望之际她眼神之中有些惊慌。
自入席之后,余皓轩的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只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严嵩等人对余皓轩的行为并没有起疑心,其他年轻公子也同他一样两眼只在自己女儿身上徘徊,所以此举并不见怪。
瞧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彬彬有礼,纵然长年居住于乡下农家,却被调教得如此得体。
回想当年...若非自己为达到目的不惜派人痛下杀手,也不会到了晚年才得知自己尚有一女。
过去愧对那所爱之人,如今一定要加倍疼爱这唯一的女儿。
------------------------------------------------------
酒席散尽,那些个公子哥们依依不舍,就连余皓轩也在其中。
见他们还没有离开之意,紫悠谎称疲惫,索性快步离开厅堂。
所爱慕之人已走,众位公子固然没有再逗留的理由,各有所思的纷纷离开了太师府。
当晚,紫悠久久不得入眠,以她对那家伙的了解...自然不会当众质问她什么,就怕日后.....
然而余皓轩却是再到酒楼喝个半醉才昏昏沉沉的回去海瑞府中,将自己的疑惑告知海瑞。
“皓轩呀...你单凭几个眼神又怎能确定那就是紫悠姑娘呢?别忘了她可是曾经与我们一同对抗严嵩手下的!”
海瑞把玩着几丝胡须,看眼前一身酒气的皓轩,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该不会早已对紫悠姑娘有了好感吧?不然怎会为此醉成这般模样。
“话虽如此,但...那严小姐的面孔确实与紫悠姑娘很相似,只不过没有那块印记...多涂了胭脂水粉。”
喝上一碗玲香端来的解酒茶,回忆着刚踏入那厅堂与严小姐对视那一幕,不得不说她美若天仙。
“那又如何?这偌大的国家...相似之人甚多,再说...那若真是紫悠姑娘,当初又为何不顾自己性命对抗林之然...只为保全我等?”
海瑞一席话确有道理,余皓轩只点了点头走回自己房间。
仰望窗外一轮明月高照,此刻的晚风越显阴凉。
自紫悠离开几个月之久,现已临近寒冬...都未曾再见到她出现,难道回去就再也不踏足江湖了吗?
他俯在窗台上自言自语,难道那严嵩之女真的只是与紫悠有几分相似罢了?
现在细想下来...紫悠确实不如那女子,那女子言行举止大方得体,纵然与其他小姐一样穿金戴银,确不因此傲视旁人。
而紫悠,除了偶尔会有些羞涩之外...平日里行为如同男子一般,再说那双持鞭又持扇的手...哪能比上严小姐的芊芊玉手?
一直在太师府待到散席,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观察严小姐的举动,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紫悠罢了。
他怎可能像其他公子哥一样贪恋美色?
严小姐亦有倾城之貌,而紫悠.....
“哈哈哈....余皓轩啊余皓轩,看来当真是你想多了!她们又怎可能是同一个人呢?哈哈.....”
一阵苦笑,他慢步走回了床边,揉捏着几乎痊愈的手臂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