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私下交给秦琼的究竟是什么,暂且不提,在近二千精兵的护送下,整个路上都是顺顺利利,没有任何蟊贼不开眼的敢抢劫这只队伍,除了他们自己主动的找沿途匪患练兵以外。
沿途练兵是秦琼给曹家几位子弟下达的军令,他的本部兵马都是跟随他上过几次战场,杀过人,负过伤,见过血的,唯独曹昂他们六个以前虽然也经常练武,可毕竟没有亲自经历过战场的磨练,曹家以后要定天下靠得还是他们这些年轻的一辈,所以玉不琢不成器,一路走下来,杀的是血流成河,致使东郡境内从此以后都没有匪患之忧。
原本不到二千的队伍就扩充到了五千人兵马,没办法,秦琼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而沿途的这些匪徒其实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收编了其中的一些精壮后,也派遣了几队士卒领着其余老弱匪徒往东郡迁移,他相信在曹操的治理之下,东郡会成为这个乱世中,普通黎民百姓心中的安乐窝。
襄阳,位居中华腹地,扼守汉水中游,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一个月前荆州刺史刘表便被孙坚的大军团团包围在了襄阳城中,可日前却突然传出孙坚中伏身亡的消息,这不禁让秦琼加快行军速度。
待他看到孙军大营时,入目处满是白色的招魂幡,风中传来阵阵哭声,不似女人哭声般幽咽绵长,如泣如诉,而是铁血男儿的哭声,短促而悲怆,实在是令人撕心裂肺的痛。
看来消息是真的,曾今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孙大叔竟然,竟然中伏身亡了,不知为何,秦琼心中很是伤感,朝部下挥了挥手,示意还骑在马背上的都下马,全体步行。
接待曹家这只送亲队伍的是孙坚长子孙策,今年不过也才十六岁,是一名相貌英俊的少年将军,神情憔悴的他随意和曹军众将聊了几句,当秦琼提议带他们去拜祭孙坚遗体时,孙策脸上的表情先是愤怒,随即又是无奈的说道:“刘表老贼忒是无耻,扣着我父尸身以此来威胁我军,我虽有为父报仇之意,可又恐刘表老贼对父亲遗体不敬。”
孙坚死后,望着城外整天嚷嚷着要为父报仇的孙策,刘表很是头疼,失去孙坚的孙家军虽然不足为虑,可要彻底消灭这支哀兵所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小,如是乎他便很无耻的写了一封书信给孙策,大意是双方应该以和为贵,重点是你敢打,我就敢让你父死无全尸。
由于孙家军大多都是子弟兵,有孙策这个少将军在,大军还不至于一败涂地,可有把柄在刘表手中攒着,孙策想打也是不能打之,每当他要组织兵马攻打襄阳为父报仇时,刘表就令人将他父亲的遗体高高挂在城墙上,真他娘的憋屈。
不得不说刘表的这一招很是打击孙军士气,一般主帅身亡后有两种情况,一是军中的精神支柱倒塌,全军溃败;二是哀兵必胜,全军上下充满悲愤心情,一鼓作气的拿下对手,为主帅报仇。
可眼下是退不能退,进不能进,退了等于抛下自己父亲的遗体,实属不孝,进了同样也是不顾自己父亲的遗体,所以才让孙策这几天很是头疼,本来在军中声望就不高的他,隐约有些镇不住手底下的那些将士,尤其是军中其他孙家子弟。
“什么!”还不等秦琼开口,身后的孙福就怒喝道:“那老贼胆敢如此欺辱我孙家!”虽然已经跟着秦琼成了曹军中的一员将领,但孙福毕竟是出身孙家,要细算辈分的话,他也是孙策的堂兄,孙坚的侄子。
说完,孙福单膝跪在地上对秦琼道:“将军,末将请命,末将要带本部兵马杀入襄阳将叔父的尸身给夺回来,顺便宰了那老贼为叔父报仇。”这下轮到秦琼头痛了,孙福口中的本部兵马就是以前孙坚划分出来支援曹军的那些人马,被曹操当做炮灰打了几战后,所剩不到一千五百,全归秦琼麾下了。
虽然情理上来说应该支持孙福,可秦琼想了想还是摇头表示了拒绝,至从被曹操缴了兵权,自己手底下除了近百亲卫以外,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孙福所统领的这支兵马,这一路上收编的那几千匪军,先别说他们有多少忠心了,就是在战斗力方面也不是这些久经沙场的精锐可媲美的。
看了看有些不满的孙福,秦琼说道:“襄阳城高池深,兵多粮足,刘表又素有贤名,城中百姓感恩戴德,如强行攻打,必使其军民一心,众志成城,莫之奈何也!”孙坚数万兵马围城,不但没有打下襄阳反而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你孙福带着一千多人就能打下来?
知道秦琼说的在理,孙福还是嘀咕了一句:“难道就任由那老贼扣着我叔父的尸身!”一旁的孙策也是急得直跺脚,直说道:“我曾多次派人进城与老贼商谈,要其归还父亲的尸身以便我军安葬,可那老贼总是以我军未退为由回绝。”
那你怎么不退军?奇怪的望了孙策一眼,秦琼问道:“既然如此,孙兄为何不先退军,然后迎回伯父遗体?”难道你还想着为父报仇?当然这句话没有明说,何况为父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孙策硬要攻打襄阳,他人也无话可说。
苦笑一声,孙策尴尬的解释道:“子丹有所不知,攻打荆州是后将军袁术所下的军令,若是父亲尚在,自然不用事事听从袁术的,可眼下父亲一去,军中所有事宜由袁将军派下来的监军决定。”此时的孙家是依附在袁术麾下,孙坚在时,袁术或许还要给孙家几分薄面,现在嘛!自然军权又要收回到袁术手中了。
其实孙家军就跟曹家军一样属于私人性质,都是各家子弟掌权,对于官面上这些所谓的上级都是听调不听宣,甚至有时候直接回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孙策这样一说,秦琼便知道现在孙家军的领军人物肯定不是孙策。
难怪没有看到孙坚手下的程,黄,韩,祖四位大将,他们肯定是跟着真正的孙家军头领在一起,不过好在他是为了曹孙联姻一事而来的,孙家军归谁统领不要紧,他只需要将新娘送到孙坚儿子手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