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下了李有德,还没等吴池进屋,就见詹通从门口正好进来,看到吴池在坐不由微微一怔:“乘风兄怎么在家?”
吴池摸了摸脑袋,不由纳闷的道:“不在家我又能去哪?”
“哈哈哈,不愧是乘风兄,这两天我见你没去书院,还以为又去搞你那个百货铺,想不到你竟然在家里冒着。”
吴池显得一脸无聊:“那店铺又不用我天天去照料,你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又是哪个青楼女子把你迷住了?”
詹通一脸的讪笑,微微摆手道:“怎么会呢……今天不过是路过乘风兄这里,顺便过来看看……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人。”说完竟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拉出一人,看他瘦小的身材,吴池刚才还真没注意。
“这位是?”
詹通在旁边赶忙张罗着:“王兄,这位可是我们溪湖书院的才子,名池字乘风。”说到这里又冲着吴池道:“乘风兄,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王元兆。”
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吴池还是和对方拱手称礼,只是当对方伸出手的一瞬间,吴池的眼中精光一闪,这一刻他发现了有些不对,这人的手背竟然黝黑粗糙,很多地方甚至起了不少老茧,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说不定功夫还不低。
眼神微微一眯,吴池将两人让进了厅内,看了看詹通,这才微微笑着道:“不知王兄是哪里人士?”
“在下去年刚搬来扬州,人生地不熟的正被一伙乞丐欺负,好在詹兄仗义相助,之后在下又得詹兄资助做了点小买卖,这才能在扬州府立足,本来早就想来拜会吴兄,见见扬州府的神童,可惜在下没什么文采,书院也从未去过,生怕莽撞来此遭人笑话,所以才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才和詹兄结伴来碰碰运气,想不到吴兄果真在家,还算是在下的荣幸啊。”说完这话更是一脸的喜色,期间还带了一丝扭捏,似乎生怕吴池看不起他。
吴池听后只是哈哈一笑:“王兄太客气了,我哪算得什么神童,不过是旁人的抬爱,凭我和詹兄的关系,哪里能把你当作外人,既然来了不如晚上一同用膳吧,正好我这府上平日不怎么热闹。”
“这个……”王元兆刚想推辞,詹通已经嘿嘿一笑:“既然乘风兄发话,那兄弟就留下了,反正今天我也没去书院,太早回去肯定被爹爹痛骂一顿。”
这小子竟然来这里避祸了,吴池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位先稍坐一会儿,我去下面吩咐一下。”
“吴兄请便……”王元兆赶忙起身,哪像詹通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坐,就跟自己家似的,这会儿正拿着水果往嘴里填。
出了房门吴池的脸色一沉,走出不远冲着旁边的小六道:“把有德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李有德来了,还没等他行礼,吴池已经低声道:“一会儿你装作送茶水的,进去看看那王元兆,特别看看他的双手。”
凭借练武人的本能,李有德也低声接道:“是不是少爷觉得他像是练过功夫?”
“嗯,他那手掌可不像是普通人的,竟然还说刚来时被几个乞丐欺负,嘿,难不成把我当成傻子?”
“少爷放心,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图谋,小人一试便知。”
本来吴池对这人还没什么疑惑,最多只是怀疑,但王元兆竟然说他被几个乞丐欺负,从那时吴池才有点纳闷,这年头可没什么丐帮,那都是小说里的,最多有几个恶丐,但王元兆如果真会武功,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吴池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等他回到厅上,詹通两人在那里聊得正欢,吴池自然也加入了讨论,一时间三人大笑连连,不一会儿的工夫李有德端茶上来了,看到他进来吴池故作一愣:“怎么是你来了,小兰去哪了?”
李有德不由苦笑一声:“少爷,小兰还在厨房帮忙,宋师傅那里人手不够。”宋师傅就是吴池买的厨师,一边说着李有德已经开始给两人倒茶。
詹通的茶已经倒完,这家伙又是口若悬河的跟吴池胡侃起来,可吴池的眼神一直再偷偷瞄着王元兆,就在詹通正说到过瘾处的时候,突然王元兆一声轻呼,接着整个人都站了起来,随之李有德也不由惶急的冲着对方连忙赔罪:“小人失礼、失礼……”
“怎么搞的!”吴池脸色一变,也跟着拍桌子站了起来:“倒个茶都不利落,不想干了给我走人!”
“小人该死……少爷请息怒,这位公子请息怒……”
敢情李有德的茶壶没有拿好,倒的时候竟然淋在了王元兆的手上,怪不得对方跳了起来,不过这会儿王元兆似乎并没有大碍,只是帮着李有德求情,吴池这才相当不愿意的饶他下去,嘴里还狠狠的骂了两声。
看到李有德灰溜溜的退下,詹通不由摇着扇子道:“乘风兄啊,过两天兄弟帮你挑几个伶俐点的下人,用这些大老粗干什么?”
“唉,这不是穷嘛,没钱只能用这些家伙了。”
听了这话詹通大叫起来:“你穷?乘风兄啊,真是没天理了,就你那指南针少赚的了吗?”
一听这话王元兆也感兴趣起来:“是啊吴兄,想不到你如此年纪竟然有此发明,的确不愧是神通之名。”
吴池跟这两个家伙相互吹嘘一番,直至晚饭过后,詹通领着王元兆离去,吴池这才找来李有德:“感觉怎么样?”
李有德一脸的严肃:“少爷,这人的手上功夫估计比我还高,今天看过后小人就觉得不弱,为了确定其实力,我又故意用茶水淋他,可他那手竟然连伤都没伤,可见经常用铁砂习武,恐怕对灼热的东西已经习惯了。”
吴池点了点头:“我也很奇怪,一晚上詹兄都未跟我说起这个王元兆的功夫,以詹兄跟我的交情,再加上詹兄那直肠子脾气,他是肯定不会害我,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王元兆的底细?以后你小心点,万一这个王元兆来这里就仔细盯着,谁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目的。”
“是,小人明白。”
这不过是吴池未雨绸缪,他倒认为王元兆会跟他有仇,但对方既然隐瞒了会武功的事情,又跟詹通交好,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能用到詹通,吴池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朋友被人利用嘛。
第二天一早吴池去了书院,看到他来了,李续辰两眼一瞪,不过半天后没说出什么,只是在那里继续教人读书。
吴池可是有点心不在焉,现在指南针的利润已经有点稳定,甚至是有点饱和,他又开始研究其他生意,想来想去觉得该从“穿”上着手,毕竟吃穿住用行几方面,吃的他不在行,那么接下来就是穿的,如今唐风开放,他如果将后世内衣弄出来,说不定还真能风靡全国,就算他不会裁剪,但他起码知道样子,雇人来做不就行了。
正在那里美美的想着,忽然感觉旁边有人碰他,不由转过头道:“什么事?”
“咳、咳,吴池,本山长刚说什么你又没听到吗?”
敢情又是李续辰叫他,吴池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这个……学生的确没有注意……”
李续辰脸色一整,装作一副劝人向善的长者模样:“吴池啊,虽然你文采不错,本山长也知道你经常‘偶有所感’,可这课还是要听的,否则日后科举你可是要吃亏的啊。”
心下有些无奈,这老头真能唠叨,知道没法管他便在这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偏偏吴池懒得上课,也就关系到科考的问题吴池才听一听,诗词方面他是懒得理会,这会儿不由眼珠一转,冲着李续辰嘿嘿一笑:“学生刚刚的确又是偶有所感。”说到这里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唉,想到马上就是田假,学生心里难受啊。”
田假难受什么?这恐怕是众人心中的疑问,就连李续辰都纳闷道:“你……你又有什么所感,难不成放假还不愿意?”
“我等学子在这里求学,自然不用领略田间辛苦,可想想那些老农……”说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满堂学子不由面面相觑,詹通几人却是眼神一亮,这家伙又声音豪迈的喊了起来:“乘风兄莫不是又有佳作?”
“佳作谈不上,只是偶有所感。”说到这里环视一周,看到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不由故意制造出一点低沉的气氛,声音也颇为低落的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首作罢众人齐齐一怔,半饷之后李续辰才叹息的道:“好诗啊,如若你日后科考及第,应该是百姓的造化吧。”
吴池虽然不敢说他多么刚正无私,但如若他治理一州一府,起码不会黑心的让百姓活不下去,毕竟现代人和古人的观念有别,在吴池眼中这些都是人,资助一下他们的生活也很正常,但在古人眼里,有的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算物品,就好比吴池会给府中奴婢一些银钱,而其他大户人家哪有给奴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