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彪!
孟观朝刘壮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又走到歇息室坐下,对门外的王彪道:“进来!”
王彪信步而入,但见歇息室里孟观懒懒坐在椅子上,乌发用一根乳白玉簪子挽在头顶成冠,后脑尚且撒落几缕乌发,显然是匆匆挽起的,他穿着一件细葛制成的右衽中衣,此时衣领微掀,露出细白的一下片肌肤和线条感十足的锁骨。
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孟观是从床上匆匆而起的——不,应该说来得正是时候。
王彪默默欣赏着,踱步过来要抽出袖中——余光中瞥见刘壮从内室掀帘而出,帘子在其身后摆动着,刘壮朝两人行礼,又对孟观道:“属下告辞。”
孟观颔首,目光并未停留在刘壮身上,落在王彪身上,示意他有事说事。
这么晚了,刘壮还在?
刘壮倒是衣饰如常,只是衣服上褶子多了些……
王彪收回探视的目光,与刘壮擦身而过时,隐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大抵是在内室呆久了,孟观的内室虽已修葺完好,但总归有点儿烧焦味儿。
“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刘壮走后,孟观在椅把子上支肘托腮打了个哈欠。
王彪抽出袖中之信,双手递给孟观:“孟然的家信。”
孟观猛地坐直身,接过信,飞快而小心地拆信,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老子要拦下这封信?
“将军前些日子让末将盯紧旧日唐老将军所领右军众人,”王彪都不带喘气的,“末将虽领兵打仗,但万不敢怠慢将军交代之事……孟然习惯一月寄一封家信,半月前曾寄出一封,今日却忽然又写了一封,末将认为有异,略施小计,就得了这信来报将军。”
信封随意搁置在茶几上,孟观展信,一目十行。
通篇是唠家常的话,只最后草草问了一句家中是不是还没有为孟观定亲的打算,看起来并无异常。
谨慎起见,孟观把信递给王彪,道:“誉抄一份,再放回去。”
“就在将军书房写吧?”王彪询问道。
孟观点头,要拈起信封,却意外发现茶几上的水迹氤氲了信封,信封上的字都晕开了。
“我太不小心了。”孟观皱眉自责。
“哦?”王彪无所谓道,“无碍,我自有办法。”
他空出一手接过那信封,跟着孟观去了另一边的书房。
王彪点燃烛火,孟观从书格子里抽出一张裁得手臂长短的宣纸,转身要递给王彪,却见王彪转身站在书桌前,左手持着烛台,低头念着:“人之初……”
孟观就势把小宣纸置于书案上,示意王彪坐下誉抄。自己随意跳坐上书案一侧,双**缠,拎起书案上的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将军为何突然默起三字经来?啊……我还记得将军在钱枫小镇买过一本三字经。”
听着王彪随意的唠家常式的问话,孟观全无防备,张口就道:“那是送刘壮的,他不识字,送他启蒙。”
“哦……”王彪也随意地应了一声,只持笔的手微顿。
“诶,这信封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