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如影随形,他偶尔不经意的扭头,都能看到那双黑色靴子,或匆忙往回缩,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就这点技术,还想跟踪人?
孟观一行人徐徐前进,他又见那人躲在斜后方的影壁旁,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追随,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诶,这柱上刻的是什么纹……”孟观往前方的柱子走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展坚秉上前两步就要代为介绍,忽然眼前一晃,但见孟观一脚蹬上柱子,整个人翻身蹬飞起来,他连忙往后看,孟观跃过众人顶上,最后半蹲在了影壁上,展坚秉仍未反应过来。
而影壁下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孟观蹲在影壁上,看着底下一主一仆在交谈。
“那边发生了什么?”仆人躲在主人身旁,没能看到前方发生了什么,“奴……小人听到一阵喧哗声。”
而那双黑色靴子的主人,着浅绿色华服,正倚着影壁探头探脑:“我也不知,就是忽然就喧哗起来……”
两人为前方发生的事情一阵猜测,孟观听得无聊,低头说道:“就是你们在偷看本将军?”
主仆两人先是浑身一抖,再战战兢兢地抬头看。
他们表情惊人的一致,孟观不由粲然一笑。
“啊!”两人惊叫一声,往右逃去,孟观一个翻跟斗落地,左手撑在影壁上,拦住了浅绿色华服的去向。
“别急着走啊。”孟观道。
那仆人竟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浅绿色华服又猛地往左边逃,孟观右手一拦,就将浅绿色华服男子困在双手之间。
那人无处可逃,恼羞成怒地抬头,匆匆看了孟观一眼,又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孟观低头端详看了此人的脸。
是一个长得比他更雌雄难辨的男子,比自己还矮半个头,年纪很轻,大约是十五六岁。
此刻涨红着脸,反倒把自己衬得像个浪荡子,还是大街上调戏的那种。
孟观不禁有些悻悻然,问道:“你是谁?要见我大可大大方方的来拜见,我又不是——”
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冲冲往影壁这头而来。
“孟将军——”人未到声先到,不多时展坚秉的人也绕过影壁出现在两人面前,吃惊地看着两人,“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他是我的——”
“我是展坚锦!”浅绿色华服男子急冲冲道,“家中排行第三,这是我的长兄。”
孟观放下手,道:“原来是展三公子啊,我这便要去拜访你父亲,可要一同前去?”
展三拱手道:“我还有事……这便要走了。”话毕,竟落荒而逃。
剩下孟观与展坚秉两人面面相觑。
展坚秉尴尬地笑了一下:“小生的弟弟过于顽劣,在此代他向将军赔罪了。”
孟观摆手:“年纪轻在所难免。”
两人便又返回原处,往公府而去,这次再没有人偷窥自己了。孟观走得昂首阔步,怡然自得。
仆人传了讯,不多时,仆人便迎着孟观进去了,恰与展三擦身而过。
厅里有别于私院的精致,而是庄严,茶白色的帷帐规整地挽在乌木色柱子上,孟观踱步穿过三层帷帐,但见堂上安放几张刻纹一丝不苟的乌木案几,堂中坐有一中年男子,着刺史朝服,目光有如实质地落在孟观身上。
孟观正要开口唤一声刺史大人——
“孟贤侄。”
孟观心中微愣,不互称公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