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重物蹬上了稻草堆,重力荡漾之下,孟观猛地往另一侧倒去。
电闪雷鸣间,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孟观,他身下的稻草几缕散落在地,用力之下,孟观便噗通地撞向那只大手,还撞到一个硬物,脑袋发出“砰”的一声响。
紧贴的胸膛传来沉闷的笑声,孟观往后挪挪,看清了来人。
王彪一手拿着两个干饼,脖子挂着两个水壶,坐在稻草堆上。
孟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翻身坐好,接过他手里的一个干饼吃了起来。
王彪进食速度非常快,三五口就吞了饼,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凉水。
“喏,这是你之前送我的化敷膏,我也没用多少,”王彪掏出一个黑漆木小盒,道,“你的不都烧光了么,给你用。”
孟观摇头,慢条斯理吃完饼,取下王彪脖子上另一个水壶斯文地喝了一口,方才说道:“送了给你就不会要回来。”
王彪直接把小木盒塞孟观手上:“我又不像你这么金贵,没这东西脸都看不下去。”
孟观便摸摸自己脸,是有些粗糙,但也不到看不下去吧?他正要把小木盒塞回王彪手里,王彪就拿出另一个样东西来。
是一封信,上面有孟观熟悉的字。
他无暇多顾,一把拽过信,摩挲着信封问:“什么时候送来的?”
“随着公信送来的。”
原本放在孟观手心上的小木盒就被带到了稻草堆上,侧着半个身子。王彪沉默地把小木盒放置在孟观的腿上。
今夜无月,在稻草堆上看不了信,孟观便珍重地把信封塞进衣襟里,王彪趁此机会把小木盒也塞了进去,孟观只好认了。
“师兄在京一切可好?”两人排排坐着,头仰着看天上繁星。
王彪——谢护法其实没见过夏国皇帝,他抿抿嘴,道:“一切很好。”
“我……我的记忆停留在十五岁那年。”孟观偏头看向王彪,问道,“不知道师兄现在成婚了么?”
这个王彪——谢护法倒是能给予正确答复的。
“没有,后宫荒芜着呢!”王彪问,“你和皇上的关系好似很好。”
孟观就指着天上的北斗星,嚷道:“这个是北斗星,那个是……这些都是师兄教我的!师兄还给我启蒙,教我武功……”
这要跟孟观聊起他的师兄,简直三天三夜聊不完!
孟观说:“我从小就发誓,要辅佐师兄!登皇位!当大将军……”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现在师兄也登基了,我也成了大将军,要是我没失忆,不知道我的新理想是什么呢?”
“娶妻生子?”
这段时间,似乎蛮多人跟他聊到婚姻大事的。然而孟观对此毫不在乎,可能与他内心还是十五岁有关。十五岁的孟观,朝气蓬勃,野心十足,丝毫没有娶妻生子这样的想法。
“我不娶妻!”孟观平躺下来,望着缥缈的星星,“至少在我查清师父之死前,我是不会成亲的。”
想了想,似乎调查师父之死一事与成亲没什么必然冲突,孟观又想了个理由:“我师兄都还没成亲呢,我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