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有没伤到？”
冷寒中带着丝丝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如此的熟悉。
小默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望着那一人一马远去的目光。但当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时她还是吃了一惊，那月牙白的面具、小默讷讷道“独步？你怎么会在？”
独步扶着小默站起身，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是在方才滚落在地时，她衣裙有些擦破了，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皮外伤，独步才放下心来，放开紧握着她肩膀双手，“路过，恰好看见你。”
小默也不细问，脑子混混沌沌的，她现在还在想着方才策马奔腾的那个红衣女子，思绪有些混乱，是她眼花看错了吗？
“小默，一下没注意你怎么跑到路中央去了？还好有惊无险，呃、这位是？”云染适时走上前来，注意到站在小默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
“独步。”独步冷冷道，他并不想搭理无关的人，但这个似乎是小默的朋友。
云染也不在乎独步那丝毫不客气的语气，温和的笑着自我介绍。
刚才那一幕还真是让人心惊，当时小默又危险时他离得远，并不能立即冲上去救她，幸好有惊无险。独步、方才是他救了小默呢，云染微笑着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小默轻轻点头，她感觉到了独步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是不想与云染说话吗？如此......
“云染，看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再逛下去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小默指指破损了的衣物，无奈的耸耸肩。
云染温和的笑着，眸中是淡淡的歉意“是染的错，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惊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有我。”独步冷冷道，打断了云染的话语。
小默冲云染抱歉一笑，“不是你的错，不麻烦你了，有独步就好，再见了。”
语毕后小默也不再等云染说什么，主动拉住独步的手，跟在他身后回十里飘香楼。
站在原地的云染紧紧盯着他们相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闪动着复杂的眸光，看不出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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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也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小默竟会牵他的手，那奇特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少了一拍，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柔软的小手被略显粗糙的大手包裹着，独步的手冰冰凉凉的，小默的手却是很温暖，两种相对的温度融合在一起。
小默还能清晰的感觉到独步掌中那薄薄的茧，那是长年使用长剑在掌心留下的印记。
他们没有坐马车，两人牵着手静静的走过一道又一道或狭长或宽阔，或安静或热闹的街道，想来这次还是小默第一次惬意的走在云城的街道上呢，以往她都呆在十里飘香楼中瞎忙活，从未想过要出楼四下逛逛。
想来此次若没有独步带路，小默现在必定找不到回去的路，下定决心，以后带小葵出来逛逛，她记得那丫头很喜欢热闹的呢。
“独步，你的伤不疼了吗？”小默走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发问，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就像是穿透衣物透视他的后背的伤口。
“......不疼。”独步沉吟了一会才回答，真的感觉不到疼痛感。这些伤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严重，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比这个痛苦百倍的、他都受过了，又怎会畏惧疼痛呢。
“那你今天是去忙什么呢？居然那么巧在路上也能遇见，你又救了我一次。”小默感激道，不知为何，拉着独步的手小默就想要说话，想要和独步说话，想要多了解他一点。
“找、一个人。”独步避开重点答道，的确是找人，不过他只需要等那个人自己前来，他只是要把任务交给那人而已。
“哦......”小默有些泄气了，独步的话好少啊！
独步的话一直都是那么少，回想到那三年间他躲在暗处保护她的那些日子，偶尔到晚上独步才会现身，那时候小默还是哑巴不能说话，独步偶尔才会开口。
有时候整整三个月独步也没有出来和小默说过话，若不是她能感觉到属于独步的气息还围绕在身边，或许她那是就真会认为独步离开了呢。
独步悄悄回眸，便看见了小默耷拉着脑袋的泄气模样，心念一动。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可惜了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的小默并没有看到那罕见的笑容。
蓦地，小默突然停住了脚步，停下的地方离十里飘香楼之相隔一个转角而已，隐隐都还能听到那里传来客人大声吆喝的声音。
“独步。”
“？”独步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目光中满是不解的望着小默，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小默抬眸，直视独步那双漆黑的冷然的双眸。说实话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纠结许久许久了，但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纠结出一个答案，以前是不能开口问，前段时间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今日、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独步抿唇，沉默良久，终是先移开了目光，“没有理由。”
小默愕然，纠结的等待良久就只得到这个答案，呼、早知道她还不如不问，郁闷。
脚步重新迈开，小默率先走到了前面，独步跟在她身后，相牵在一起的双手，此刻早已各自归位。
独步的目光落到小默娇小的身影上，背脊是倔强的挺直，随意挽起的长发随风飘逸，破损了的衣裙并不会让人觉得她狼狈，反而有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保护的欲望。
明明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小女孩，心思却细腻异常，那独特的气质令见过她的人都难以忘怀。
明明还只是个小女孩，如今却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
独步看着前方小默踏上楼梯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没有理由吗？呵呵、真的没有理由吗......
是自欺，也是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