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塌,没有一丝能够让她安心的气息。
夜深,小默杂柔软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果然她也会认床吗,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
小默哀叹一声坐起身来,不远处的暖炉依旧孜孜不倦的散发着层层暖意,偌大的房中剩下中间的圆桌留有一截蜡烛,昏黄的烛火照亮不了角落的黑暗。
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再次把自己层层包裹住,双双抱膝呆坐在床头,那是一种极度自我保护的姿势。
没想到这个姿势却让小默的意识渐渐模糊,熟悉的困倦感袭来,浅浅的入睡。
虽然睡眠极浅,但醒来时也已经天亮了。
门外、隐约可闻拳脚相撞的声音,小默细细的听了一会儿,便起身小心翼翼的走近房门,悄悄的拉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中悄悄的打量着门外的光景。
门外,只是一个普通的庭院,就像是一般人的房屋一般。
因为是冬天,树叶都已经落尽,所以庭院中两个人影清晰可见,正是暝魂和独步,他们正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剑影婆娑,泛着寒光的剑身折射着清晨的阳光,光影剑影交杂汇聚,异常的刺眼。
小默半眯着眼睛专注的看着两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一个不小心让独步分神负伤,但过于专注的她却完全没有发现房门早已大开,而她更是无意识的走到了门外,身形早已暴露在阳光下。
正在交手的两人都注意到了小默,独步蹙眉,想要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人,好带小默离开,于是出剑的速度更快,更是招招凌厉,恨不能一剑取他性命。
暝魂与独步的武功一直都是分不出上下,此刻暝魂哪抵挡得了发狠的独步,步伐稍稍有些凌乱,但仅仅只是露了一个空门,便被独步瞅准了时机送上一剑。
皮肉的刺破的声音,长剑从暝魂的右胸穿过,暝魂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独步。
突然,他突然生生用手握住穿胸而过的长剑,锋利剑刃割破他手掌上的皮肤,鲜血染红了长剑。
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倾国倾城的完美笑容,独步稍稍怔愣,就在一瞬间,暝魂突然用力拔出了插入右胸的长剑,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涌出来。
手腕翻动,沾着他的血的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向独步的面门袭来。
独步迅速的避开,但即使反应再快、也躲不过暝魂那聚满全力的剑气。
“叮!”金属相撞的声音,独步脸上那四年来从未取下的面具生生裂开了两半,“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再抬头时,已经没有了暝魂的身影,只有残余在地上那滩为干涸的血液,证实了暝魂的确是身受重伤的,但他竟然还能有如此迅速的身手逃离,此人还真是不容小觑,果然、拜月教的教主不是谁都能当的。
见暝魂逃跑,独步也没有去追,只是闪身来到小默面前,揽住她的腰肢便提气运气轻功,跃上房顶快速的离开,往十里飘香楼的屋顶赶去。
这里虽然不是拜月教的总部,虽然只是暝魂暂时落脚的地点,但防卫功夫一点没落下,若再不走引来在其他院落的拜月教教众的话就麻烦了,毕竟、小默还在这里,他可不允许她受伤。
心急着要带小默离开的独步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更没有察觉到她一直盯着他的脸,而他、更加没有察觉到,那跟随了他四年的月牙白面具,早已碎裂成两半,孤零零的遗留在那不知名的庭院中。
那冷峻的面容,在不经意间失去了面具的掩护暴露在了阳光下。
如雕刻般的完美五官,抿成直线的薄唇,清脆着的眉头,因长年没有接触阳光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庞,为他冷峻的容颜增添了一丝病态般的羸弱。
如此完美的一张脸,落入小默眼中却让她的心脏忍不住的揪痛。
既陌生又熟悉,这张脸、她紧紧看过一次,但这张脸却深入骨髓,即使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
为什么,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