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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釜山军器所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工匠们一得知城池失守的消息,一个个扔下了手里的工具,象没头苍蝇似的抱头鼠窜。
杨杰手下第三百总队的百总——刘砍,带着几名抓来的高丽向导,大汗淋漓地冲进军器所大门,迎面就望见一大群亡命奔逃的工匠们。
来的正是时候!刘砍圆睁着一双牛眼,厉声吼道:“站住,都给老子蹲下,胆敢乱跑者格杀勿论!”身后的士兵们蜂拥而入,将军器所围得水泄不通。
清点过人数后,刘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定。除了几个翻墙逃走的家伙外,绝大部分工匠都成了他的俘虏。
刘砍的任务就是必须牢牢地盯住军器所,哪里也不许去。接受命令时,千总杨杰那副声色俱厉的神态,他怎么也无法忘记,“丢了军器所,提头来见!”军中无戏言,他刘砍只有一颗脑袋。
杨烈刚踏进釜山郡守府,朱武就带着俘虏的口供跑了进来,“主公,据被俘的釜山兵马都统使交代,本城一共有八千步军和一千水军。除了负责守城的三千人外,其余的五千人都待在城东的军营里,留守的是副都统使,名字叫姜继赞。”
杨烈点点头,微微叹息了一声,尽管事先早有计划,可还是留下了一些令人遗憾的漏洞。这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还是严重不足啊。
就在刚才,对付高丽溃兵的零星抵抗时,长枪兵出现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在入户的巷战中,枪和戟因为长度的关系,受地形的严重束缚,根本施展不开,威力反而不如一把钢刀管用。
好在宗柴云反应很快,立即把弩兵和配备刀盾自卫的辅兵调入城中,及时扑灭了街头的抵抗行动,避免造成更大的无谓伤亡。
朱武的情报来得很及时,杨烈断然道:“马上派出斥喉队去打探东城外高丽军营内的动静。
顿了顿,杨烈吩咐道:“命令埋伏在码头附近的第三千总队迅速出击,赶赴港口,逼迫高丽的水师出海,咱们的水军也该见见血了。”传令兵上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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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水师都统使——崔载文,正搂着两名美艳的奴婢,在舱内饮酒作乐。一段时期以来,他小日子一直过得很滋润。别的不说,本国和倭国的走私商人们,每年孝敬的金银财宝就足够他快乐地度过百年的好时光。
酒助色兴,精虫上头,崔载文刚刚将怀中的美女剥得寸缕不挂,眼看着一场嘿咻的好戏即将开锣。
“噔噔噔……”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来人拼命地猛砸舱门。
“敲你妈的头……”崔载文的那话儿受了惊吓,立马萎成了一条小蚯蚓,顿时无名火起,劈头就骂。
“大人,大事不好了,釜山被人占领了,敌军正向港口扑来……”外面的人带着哭腔嚎叫道,双手依然不停地砸门。
“李蛋,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崔载文愤怒已极,顾不得浑身精光大吉,一把推开身边的美婢,顺手操起一棍木棍,几步就冲过去拉开了舱门,当头就是一棒。
“哎呀……”李蛋捂住受了重创的脑袋,鲜血汩汩地涌出指缝,跌坐在了船板上,嘴里兀自喊叫道:“…敌军…包围……”
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败了性致的崔载文实已怒极,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木棍,咬牙切齿地正欲对李蛋下毒手,却见一名心腹冲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大人,大人,敌军来了,咱们快逃命吧……”
崔载文气急败坏地抬起头,正欲喝斥那名心腹,“啊……”整个人仿佛中了魔咒似的,大张着嘴巴,瞠目结舌。
只见,无数虎啸军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以泰山压顶之势从北面逼了过来。
明晃晃的枪尖,黑色的玄甲,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勾魂慑魄的魔力。
“起锚……开船……”亏得那名心腹拉了他一把,崔载文马上醒悟过来,赶紧下令开船逃离码头。只要到了海上,那就是他的天下了,高丽水师天下无敌。
如果和倭国那些简陋不堪的战船比起来,高丽战船确实值得骄傲!
可是,崔载文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包抄港口的虎啸军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们排列成椭圆的阵形,每一次抬腿都是一尺,竟然分毫不差。
共有十五艘战船跟着崔载文逃到了外海,剩下的三艘战船却因为慌乱之中,忘记了斩断缆绳,而成为了虎啸军的俘虏。
“奶奶的,老子命大……”崔载文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暗庆幸不已,却忘了他身无寸缕,丑态百出。
“老天,哪是什么……”了望哨带着颤音,指着外海的海面上,凄厉地大叫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这……,这分明是噬人的巨兽啊……唉哟……”傻傻地望着扑天盖地逼迫过来的艨艟巨舰,崔载文如遭雷击,木棍滑出手心,砸到他自己的脚背上。
“转……转舵……快……快划桨……快……”极大的恐惧感主宰了他的心灵,在潜意识的控制下,崔载文疯狂地喊叫起来。
船舱下面的桨手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听见崔载文的狂叫声,在他的积威之下,一个个开始奋力划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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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得掉么?”端坐在旗舰上的李充暗暗冷笑,缓缓地放下手里的千里镜,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各舰依次发起攻击,动作不要太快,慢慢地消灭它们!”这无疑是给高丽水师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左满舵,上双桨,全速前进……”第一艘战舰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锋矢型的铁甲船首劈开波浪,迅速与崔载文的战船保持了平行航向,两船相距大约五百步。
“上弦!”弩炮百总张光大声下令道。
船舷一侧,十架大型弩炮露出了狰狞而又嗜血的面目。每架弩炮两侧各有二名弩手,他们一字排开,拼命地摇着长约一尺的手柄。弩炮的主梁是空心的,里面安装一个活动的叶卡轮,能转动。轮的左右铸着铁制的手柄各一,用于控制上弦的速度。
望着部下们熟练地操作上弦动作,张光不禁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进弩!”一声令下,四名士兵抬起粗如手臂的箭杆装进了箭槽之中。
张光对于弩炮上安装的层压式复合弓,简直满意极了。这种层压出来的弓臂以柘木为干材,多层叠合在一起;又以本白之牛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选取圆匀润泽的上等牛筋,贴于弓臂的外侧;然后用鹿胶将干材和角筋牢牢地粘合在一起。
接下来,将半成品的弓臂用色泽光鲜的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最后,将制好的弓臂涂上色清之漆。待胶筋等都干透了后,再利用水蒸气辅以人力来挽拉弓臂使之变形。
弩炮的弦,采用六根以上,干透的,无法伸缩的上等牛筋,鞣制而成。
这种后弯弩的威力大得令人瞠目结舌,需要高度的体力和技术才能成功操作。
“瞄准后,即刻发射!”张光心里很清楚,尽管海上并没有太大的风浪,但是大船始终处于晃动之中,瞄准活动的物体相当困难,时机稍纵即逝。
“嗖!”第一组的二名弩手同时扣动弩机,一支弩箭带着高速刺破空气的尖厉啸声,锐不可当地击中了五百步外崔载文的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