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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武学启蒙

潜龙宫外围的庑房处是一个安静的所在,内有几间精致的厢房,外面有一个两亩大小的小型练武场,还连着一间小兵器房。这里本来也是大多数皇子武学启蒙的地方,一应用具都很俱全,云舒又稍微改良了一下,很是方便。

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小练武场上,还是有几分新奇的,前几次都是一位不相熟的武将教导,不免拘谨,现在是云舒站在面前,稚子的天性难免,几个孩子从小声议论渐渐演变成小打小闹了。

云舒先将跟随行过来的几位宫人都打发走了,春墨也去了御书房,这段时间内朝上的消息都是由春墨负责联络的,云舒虽然没有插手前朝的意思,但对朝中的风向、各种事项却还是一直留意的。

一切安置好后,云舒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了年纪最大的小风行,他在这几个孩子中已隐隐有一点大哥的气势了,对这几个名义上的弟弟也慢慢有了兄弟之情,而几个孩子之间也开始有手足情了,对小风行这个大哥还是有一点依赖与濡慕之情的。

“你的武学资质还不错,年纪也是最大的,我会先单独教你一点入门功夫。”云舒微微摸了一下小风行的脑袋说道,这个孩子总是太“稳重”了。

小风行闻言难得带了点企盼的说道:“我想学泽风那样的武功。”

在这几个孩子中若论学识的话小晨明目前要数第一,但要论起武术来,倒有几个孩子进了宫才刚接触,而小泽风这时候已经是小有成就了,其它的孩子都是非常羡慕。小风行一直保持稳重,但出于孩子的求知心与好胜心,对小泽风的功夫还是充满期望的。

可惜结果却只能让小风行失望了。

云舒轻轻的摇头道:“不行,小泽风修练的是我们天之涯一族自古流传的内功心法,并不适合你们学。”

“为什么,姐姐?我也很想学的,你总是只教泽风,却不肯教我。”急着询问的却是小泽佑,他拉着云舒的裙角,一向摆着斯文的小脸上嘴角微扁,水蒙蒙的双眼瞅向云舒。

云舒低下头看着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微微笑道:“你呀,就数你小心思最多了,天之涯的内功之所以不适合你们,主要是因为这种心法讲究心境淡薄、无欲无求,最忌讳大喜大悲、爱恨执着,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忧关。”

“凡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恨执念,即使你们小小年纪想必心里也有各自的执着了吧。”云舒看了眼小安平说道:“像是小安平,你虽然还没有爱恨,却也已忘不掉你的芙蓉糕了吧。”

小安平被点名的有点羞恼,也跑过去抓着云舒的衣服闹腾了起来,其它的孩子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以前就觉得小泽风与他们有些不一样,明明在一起生活的,却总觉得他好像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见他恼。

有一次小泽风被李老先生逮住,莫明其妙挨了一顿训,换了其他人暗地里肯定会恼怒很久,小安平还试着想要安慰他,却发现他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用“没心没肺”都形容不了,只能说他真正的做到了所谓的超然物外了。几个孩子暗地里想到,果然是来自同一族的,小泽风论性子倒是像极了云舒,只是比云舒爱笑了点。

云舒却微微叹了口气,静王爷想必极是心爱这个孩子,能够教会天之涯的孩子真心的笑,不知他付出了多少。小泽风再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她,因为他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父亲,早已将他融进了这里的生活,在这片土壤里扎下了根,这里也早已是他的归属了,而天之涯却只会是一片群山。

小泽佑除了安静淡薄了一点与这里的孩子已没有什么区别了,静王爷为此又付出了多少心血?

而小鹿,这也是她留下孩子的苦心吧,天之涯上的孩子确实寂寞了点,只是小鹿,又为何执意要走,遥远的天之涯呀,即使千里之外还是牵动了她的心。

云舒看着几个半懂不懂的孩子,又轻轻的说道:“天之涯之所以这么神奇,其实也要归功于流传下来的武功心法,因为生来无欲无求,心无杂念,真正的做到了超然物外,修炼起武学自然也是事倍功半,就像你们有时候坚持这一件事、永不放弃,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一样。而在天之涯,白云苍狗、云起云落,心无杂念,只能用练武打发时间的时候,那成就自是更加不凡了。一般十岁就会有小成,而二十岁就会有江湖上武学奇才百年专研武学才会达到的成就了,也早已可以做到陆上飞仙、百毒不侵了,这也是总流传天之涯有仙人临世的原因。但那时候也会是一个瓶颈,至少短时间内很难突破,一时无事可做,于是就会有一些族人选择下山了,在山下虽然因为不知世事会有许多艰险,但在来自天之涯的武学面前,又何惧之有。”

“而天之涯的内功也在这千年来慢慢的更加完善了,却也再不能给你们适用了,我回天之涯的时候曾经遍览那里的典籍,也还是找到一些武学经典的,大部分是现在江湖上已经失传的,也不知是哪一代的族人游历山下的时候有心留意到的,我可以挑选一下传授给你们,等你们长大后再教你们一些天之涯的武功招式,即使胜不了小泽风,但在这世上也绝对会是顶尖的高手,而对你们之中没什么武学资质的,也至少要教会他一些足以自保的。”

云舒看几个孩子脸上已有沮丧之色,又淡淡开口道:“你们还记得静王爷了吗,不过是被小鹿指点了一下轻功,他就可以出入宫廷如入无人之境了,所以,不要再沮丧了,只要肯努力,就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她的视线静静的在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又接着说道:“可若是有人不用心,想偷懒,即使入宝库也会空手而归的,我的教导方法有点像我父亲,我不会惩戒你们的,因为不学是你们自己的损失,我要让你们从小养成自我控制的习惯,毕竟你们生长在宫廷,这是你们一生最应该养成的一种品性,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几个孩子都听得很认真也很入神,云舒又有些怜惜的说道:“你们都还这么小,真不应该强求这些,可你们的一生又会很长呀……”

小泽佑,抱着云舒的裙子说道:“姐姐,你别伤心,我会很听话的。”又对旁边的小安平亮了一下小拳头,正经的说道:“以后姐姐教你的,你一定要认真,否则我就揍你,姐姐以前也教过我,我也是会武功的。”

小安平在一边挤挤眼,做了个鬼脸道:“你就会假斯文,我以后一定学的比你好,看你怎么揍到我。”

小泽佑急道:“那我让泽风揍你,他以前都听我的。”

小安平一听倒是得意了起来,拽拽的说道:“他现在也听我的了。”

事实上,一般不管是谁的话小泽风都会听的,他没有什么执著是好,可也缺了点坚持,连静王爷都有些担心,才把他扔到了云舒这里,想找个同族人教育一下。

云舒看着这几个孩子还没学会几招就想着开始打架了,还真是孩子的心理,不过这样也好,小泽风也该多几个会与他打架的孩子才好。

又在云舒的几分讲授下,几个孩子也有模有样的开始动起了拳脚,这半个月来的功底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一通拳脚下来,几个孩子倒是精神了不少,一扫之前李老先生课上的萎靡。

云舒静静看了一会,除了小泽风静静的站在院子一角,手里的木剑偶尔划出凌厉的剑花,其它的几个孩子还真没什么根基,小安平还是将门虎子,却拿着一把木刀胡乱耍了几遍后,就提刀去追小昕乐了,小宝看似乖巧却也不时的在旁边下一点“黑手”,于是变成三个人的追逐,又慢慢演化成了群战,连“稳重”的小风行和“影子一样”的小晨明都波及到了,原来每个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大侠梦。

云舒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只是单独将小风行叫了出来,开始传授他一种武功心法,这是很多年前位于漠北的一个门派所创,现在连那门派都已经淹没在黄沙中了。这套心法武功主要讲究稳、快、狠,很像漠北苍凉的草原沙漠,倒也适合小风行。

小风行在云舒的言传身教下,双目熠熠,非常用心,立即就开始练习了起来,又在云舒的指正下不断改进,小脸上已汗水隐隐,却神情更炙,坚持着努力,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却已有了埋在心底最深的坚持与执着。

小泽风平时还好,可若专心做起一件事还是很专注的,其他几个孩子倒也不会去打搅他,但他们闹了一会后,看见云舒连也不理会他们,只专心的在教小风行,偶尔还会提点一下练剑的小泽风,又有点不满,跑过来吵闹。

云舒也不生气,留下小风行继续努力,又开始专注到剩下的四个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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