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叶缝照在薄雾上,像是挂在林间的一帷轻纱帐,把张驰和梦蝶笼在内,正如洞房里的龙凤床,只是纱薄遮不住帐里的无限春guang。
张驰酣睡未醒,单臂拥搂着梦蝶,如个大字仰躺,梦蝶却醒着,半身俯趴在张驰身上,凌乱的发丝随风拂动,脸色红嫩的像能掐出水来,眼睑处还有未干的泪痕,却贴着张驰胸膛上,随他呼吸轻起轻伏,听着他心跳吃吃的笑,手指饶有兴趣的缠逗着张驰腿间疲软的像条死蛇的命根。
睡梦中的张驰轻哼了声,梦蝶受惊似的了收回手,呵呵一笑。抬眼看了看天,轻手轻脚的从张驰身上爬下来,撑起像散了架似的身体坐起来,私密处还传来的隐隐的肿痛,但她心情却格外的好,迎着晨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手抚着平滑小腹,脸上带着恬然的微笑,就像农民望着才播了种的耕地时自然流露出的笑,希望的笑。
尽管小腹看上去与昨日并无不同,但梦蝶却能感觉到那里跳动生命的脉博,经历几番波折,她终于如愿以偿。目光又转向毫无防备的张驰,她可以让他不受一点苦的死去,但这个把月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难免愧歉,心道:“再过两三个月吧,好给他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实际上,张驰的精虫可以在她体内保存一辈子。
雨林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没了梦蝶的温暖,张驰有些冷的蜷起身体,梦蝶把兰花衣取出帮他盖在身上,又化身兰花螳螂,去摘了两个椰子,还割了块蜂巢,只是没有张驰的协助多吃了些苦头。昨晚的鹿肉早被烧成灰,只剩下几块的黑骨头,在河边灌丛里捕到只鹧鸪鸟和一条蛇,顺便把自己梳洗干净。
忙完这些,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张驰还在睡,也不去叫他,用火种包点了堆火,烤起肉来。
“老婆,你醒了?”烤肉的香味让张驰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道。
“懒猪,太阳都照屁股啦。”一夜未眠,让梦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呀,老婆,你嗓子怎么啦?”张驰惊诧的问。
“还不是你,那么凶,整的人家一夜都没睡。”梦蝶嗔怪的白了张驰一眼。
张驰想起昨夜自己掀起的*,不由憨憨傻笑,心疼道:“老婆,你去睡会儿吧。”
梦蝶指了指散塌的帐蓬,呶了呶嘴道:“你要我到哪儿睡啊?”
张驰把梦蝶搂在怀里,在她嘟呶的嘴亲了一口,接过烤肉,道:“那我搂着你睡。”
梦蝶甜甜一笑,像只小鸟乖巧的钻进张驰怀中,道:“老公,你真好。我还是睡不着,要不陪我说说话吧。”
张驰若有所思的道:“咱们该有个家啦。”
“家?”梦蝶不解的问。
“嗯,盖间房,弄个院,再开垦一块地。”张驰构画了个宏伟蓝图。
梦蝶禁不住打个了寒战,因为张驰提出的这个计划听起来很诱人。
“烤着火还打冷战,是不是着凉了?”张驰紧张的摸梦蝶额头。
“我没事。”梦蝶莫名感伤道:“你对我真好。”
张驰不无抱歉的道:“都怪我太懒,要是早点盖起屋子,也不会让你受凉啦。”
“那要用很多时间吧?”梦蝶道。
“是吧,至少也要个把月,而且还很费力气。”这在雨林里光靠两只手确实是个大工程,在给点阳光就疯长的雨林里,即使是想清理一块空地出来都不是件易事。
“那还是别弄啦。”梦蝶想了想道。
“为什么?”张驰奇道。
“那不是没时间、没力气做别的啦。”
“别的,什么别的?”
“笨死了,这让人家怎么说吗。”梦蝶娇羞的在张驰怀里撒娇。
“哈哈,”张驰恍悟道:“咱们有的是时间,把房子盖起来,一劳永逸不用再每天都搭窝棚,而且还防风挡雨,晚上连火都不用点了,你说是不是可以省出更多时间啊。”
“哦,这样啊。”
“再开一块地,种上木薯,不出院就能找到吃的,那不是可以省出更多时间了吗。”
“哦。”张驰的构画越是美好,梦蝶的心就越沉重,她害怕和张驰在一起越久,就越下不了手。
“怎么,你不喜欢吗?”
“哦,不是,我在想是不是还可以再养上一院子豚鼠。”梦蝶忙提了建议。
“恐怕这个还不行,林子里没多少吃木薯的,多种点儿不怕,但如果养一院子的豚鼠的话,还不把林子里吃肉的家伙全招来,那还能消停吗?”
“哦,也是,想吃肉了就出去打。”梦蝶敷衍的问道:“只是到哪儿找空地呀?”
“咱们可以用火烧出一块来,而且烧出来的草木灰正好可以用来作木薯的肥料。”张驰道。
“啊,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梦蝶连忙反对。
“为什么?”张驰没想到梦蝶会如此。
“你一把火,会把邻居的家也都烧了的。”
“邻居,咱们有邻居?”
“当然啊,没有人不代表不能有邻居啊。”梦蝶道:“这样吧,你先别问了,吃完早餐我带你去拜访它们。”
“好啊。”张驰高兴的道:“有邻居的话就不会那么孤单啦。”
蛇肉滑嫩吃起来有些像鱼,梦蝶在没遇到张驰以前总是连皮带骨一起嚼吃的,现在是女儿身当然要学着斯文,一条条肉的撕下来,喂些张驰自己吃些。
“吃呀,傻愣着看我干吗?”梦蝶羞嗔的道。
“呵呵,”张驰憨笑道:“谁让我老婆比仙女还美,秀色可餐。”
“净贫嘴,用眼睛还能填饱肚子。”梦蝶笑着把条蛇肉喂到张驰口里。
“口渴不?”
“嗯。”
“那我开椰子给你。”
张驰心里头甜的跟蜜似的,经过昨夜一宿翻云覆雨,把梦蝶由女孩变成了女人,像变了人似的,温柔体贴的让张驰也骨头都觉得麻酥酥的,心里暗乐:难怪人说生米煮成熟饭,煮泡过才会松软可口。
竹子吸管不知道被折腾到哪去啦,只好问张驰:“老公,吸管没了怎么办?”
“砸开也可以啊。”说着把把火旁没用上的石头递了块给梦蝶。
梦蝶拣了块石头,在张驰怀里把椰子砸裂,椰汁从裂口里流出来,接饮在口里清甜,却又遇到麻烦,张驰两手各持着火签烤鹧鸪不得闲,她又在张驰怀里不得劲,流了他一身也没让他喝上多少。
“老婆,喂我。”
“喂,怎么喂?”
“用嘴啊。”
“你好坏,才不呢,羞死……。”
没等梦蝶说完,嘴就被张驰的唇舌封住,一阵激吻,梦蝶理顺喘息,咯笑着带羞把一啖椰汁含在嘴里,闭了眼抬起脸,润润红唇像朵含蜜的花朵诱蜂采。
椰汁清凉、多饮上火。
梦蝶翻转过身,像只树獭盘缠着张驰,依旧坐在他怀里,这个姿势虽宜于喂饮,却把自家闺门暴露于草莽淫贼,随着一身轻嘤,烟眉凝蹙、杏眼微眯、檀口轻启,一对玉兔磨挲挤蹭,阳光下看的真切,与夜幕中摸黑行事相比,又是另一番情趣,兰香入鼻,真正是活色生香,张驰只觉血气翻腾,档下那物怒胀,不由自主的挺动。
“别动,你烤肉,我自己来。”
梦蝶像株绞杀藤紧缠着张驰腰胯与脖子,拧摇着腰肢,不时喂一口椰汁给张驰,喝进口里的少,多数都洒在了身上,张驰不住舔食,却越发的口干舌燥。用了大半个早晨,才把一顿早餐吃完,而且还吃的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沙皮猴变成了泥巴猴。”
“仙女这回也下凡尘喽。”
满身的汗水沾了地上的浮土,活像两只泥猴,哈笑着相互打趣。
“我帮你洗。”
“那你抱我去。”
“赖皮。”
“还不是你,弄得人家又肿又痛。”
没有雨的午后闷热,但河水却要清凉舒爽的多,清澈透明的水质、柔软的细沙、不急不缓的涡流,青青的河边草、细软的沙窝,像个天然的沙发,躺在沙发里的梦蝶却显得不那么舒服,口里呻吟着、眉头紧蹙、两手揪攥着河边柔韧青草、不时拧扭着腰身,像条被人捉了的水蛇。
“哗啦”一声,张驰从水中露出个头,张大口的呼吸着问:“怎么样,还疼吗?”
“嗯。”梦蝶迷胧的回应一声,就又把喘息未匀的张驰按进水里。
随着梦蝶身体一阵痉挛,张驰猛的从水中窜出来一阵咳嗽,梦蝶把脸转过一边去,手背捂着口羞笑。
张驰咳嗽着道:“来了也不说一声,全呛嗓子里去啦。”
张驰的狼狈相让梦蝶笑的更厉害。
“哎哟。”
张驰把笑的花摇枝颤的梦蝶翻了个身,手拍在翘撅起的弹挺的臀上,口道:“让你笑。”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梦蝶说着不敢,却笑的更欢,抓着青草就想往岸上爬,被张驰扑上去捉个正着。
“非礼呀、家暴啊。”
在这荒岛野林里哪有人伸展正义,自是奸人得逞,仙女惨遭蹂躏,只是事罢,却搂着施暴者的脖子,亲昵的道:“老公,我还……。”
“别,再来天就黑了。”
“天黑了不正好吗。”
“仙女老婆就是仙女老婆。”张驰道。
“什么意思呀?”
“堕落起来不是人啊。”
“好啊,你拐着弯笑话我。”一阵粉拳如雨点般,张驰招架不住,抱头往水里钻去,水虽清,阳光却晃眼,还没等梦蝶看清水下的张驰,就被张驰拽进了水里,拧打在一处,如两条大鱼翻腾嬉戏,搅起水下泥沙和水面浪花,阳光下映出一道彩虹。
两人戏的实在没有了力气,牵拉着手上岸,枕着张驰的胳膊,躺在芭蕉和海芋的叶影下歇息聊话。
“老公,喜欢吗?”
“什么?”
“这样的日子啊。”梦蝶道。
“当然啦,要不怎么叫蜜月。”
“那你又叫苦。”
“我那知道度蜜月比干苦力还累。”
“噢,对了,有样东西正好用的上。”梦蝶想起件物事来,显得很兴奋。
“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激动?”张驰好奇的问。
“书。”
“书?”张驰摇头笑道:“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学习啊。”
梦蝶神秘一笑,额头眉心丹徽如旋叶般打开,露出只眼睛,从中探出条盲蛇样的东西,蛇口缓缓张开,口里现出枚鸽子蛋大的琥珀状的半透明珠子,梦蝶把珠子取在手中,递给张驰,道:“喏,就是这个。”
对于从额头张开一只眼,伸出一条蛇来,张驰并不惊讶,因为他自己也有,那东西叫做“丹舌”,是把兽核从兽丹中取出放入的通道。
“兽核?”
“不是,这是‘器核’。”
“难道是可以变型为物品的?”
“呵呵,也有你说的那种丹核,不过这枚不是,而是枚‘记忆丹’。”梦蝶道:“你放进兽丹中激活就明白啦。”
张驰也如梦蝶般从眉心处伸出丹舌头,把记忆丹收进兽丹中,按照化身的方法把它激活,张驰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倒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一部书,一部电子书,那感觉就像他的兽丹成了电脑,脑海就是三维全息显示仪,那枚记忆丹则是储有信息的光盘,激活后就像运行光盘上的程序,很奇妙的感觉。
“《欲海心经》,这是本什么书?”张驰问。
“你不会自己看。”梦蝶脸上带羞的道。
张驰在脑中粗粗翻看,既惊喜又可气,惊喜的是这本书开篇讲的竟是奇经八脉,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可气又好笑的是,这书乃是本高深的房中秘籍,夸张到竟然以奇经八脉为理论基础!
“这位‘梦逍遥’是何方圣人?”张驰话里不无讥笑:“竟然能写出这么强悍的书。”
“父亲遗作。”梦蝶的话里没什么情绪,却让张驰感觉到她很生气自己话中透出的不尊。
“啊?!”张驰道:“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见过父亲,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个怎样的人。”梦蝶口里虽说没关系,却掩不住自然流露出的伤感。
“这部书不是你想的那样。”梦蝶翻身起来道:“你认真些看吧,我去找晚上吃的。”
张驰知道自己触到了梦蝶伤心事,为自己刚才的言语深感后悔,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道了句:“那你小心点儿。”
不过是句很平常的话,却让梦蝶为之一震,道了句“你也是”,便化身兰花螳螂,因为螳螂复眼不会流泪。
穿过灌丛,在早晨生火的取出块用叶子包着的烤鹧鸪肉,化成蝴蝶往树顶飞去,落在一枝兰花盛开的枝头,仍幻成人形悬腿坐在横杆上,一只白雕飞过来落在她身旁,从她手里把肉包叨住,用爪子和尖钩样的喙从肉块上撕下碎小的一块,叨给梦蝶身旁的一片叶上的一只拇指大的黑蚁,也像梦蝶一样悬空腿坐在叶片的边缘,接过白雕送上的肉块,两爪捧着啃嚼。
“还放了蜂蜜,这小子弄的烤肉真是没的说。”嘴里忙着却不影响它用兽丹发出脑波大加赞赏。
梦蝶轻声叹了口气道:“昂特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
“杀了他,你没别的路可以选啊。”那只叫昂特的黑蚁道:“你要是下不了手,老头子我帮你,只是可惜了他这烤肉的手艺。”
虽然心里有数,但听到这话,梦蝶还是禁不住双肩微颤,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垂首低声道:“我想再过些日子。”
“他已经活的够久的啦,在咱这龙息岛上,还从没有过人类能见到第三天太阳的呢。”昂特道。
“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告诉孩子,我是她的杀父仇人,我曾想,或许正是因为怕我问这个,母亲才不肯来见我吧。”梦蝶抽咽着道:“好像见父亲一面,哪怕是一眼,也能知道他长什么样。”
叨食烤肉的白雕“嘎啊”的叫了声。
“浩儿也想。”黑蚁望了眼白雕道。
“至少浩克还有你这位义父。”梦蝶道。
白雕又一声叫,听得出叫声中的欣慰。
“我走啦。”梦蝶道。
白雕飞到树顶的巢里,抓出两只猫那么大的负鼠给梦蝶,梦蝶对着手里的负鼠苦笑了下,道:“它们也是为了生子才丧命,难道除了孩子就没有别的更重要的事了吗?”
“哎,天意弄人。”黑蚁昂特也叹了口气道,犹豫了下,道:“知道你想从老头子这儿找些安慰的话来听,但中听的话没好处,还是要告诉你,时间越久,你就越难下得了手的,还是早些了断吧。”
“我知道。”梦蝶道:“谢谢昂特爷爷。”
望着远去的梦蝶,昂特无奈的摇了摇头:“苦了这丫头啦。”
又啃了口肉,咂巴着对弯月般颚牙,自语道:“这烤肉真他娘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