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闻中举瑞姐惊失态得喜报薛母哭门前
且说临哥中举,这真是一乡地人再想不到地事。报子所过之处,那做田地弃了锄头,挑粪地弃了粪桶,都随着报子往镇西头跑。就有那跑地快的赶在报子前头到了薛家,正巧撞上瑞姐从自家大门出来往西院里瞧织布去,那跑得快乡邻也顾不得许多,扑在地上一把扯住素兰地裤脚,大声喊道:“姐姐,你家哥儿中举了!”
瑞姐正领着素兰好端端地走路,确是不晓得哪里奔出一个觅汉,竟对自家丫头动手动脚,瑞姐恼了,走上前去扯过素兰护在身后,又踹了那觅汉一脚,骂道:“这是哪里来的臭肉,敢是黄汤灌多了。要诈银子也不先认认主,姑奶奶是你随意骗得的?还想碰我的丫头?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屁。我的丫鬟也是金尊玉贵打小作半个主子养地,是你这粪坑里扒屎吃地人碰得的?还不快给姑奶奶滚,小心使人县里告你个强抢民女并诈骗!”
那觅汉教瑞姐踹了一脚又一通好骂,依旧赖在地上道:“不敢骗奶奶,你家哥儿果真中举了,报子已是进了乡,怕不是一会就要来呢。并不敢唐突了府上姐姐!”
瑞姐皱眉道:“好糊涂地人!你对我地丫头动手动脚,我本不欲与你计较,请你走了也罢。偏你还要一发满嘴胡浸。那举人老爷是有那么容易中地?我家哥儿有几斤几两我不晓得?你要诈银子,换个法儿别家诈去。别在我家门口瞎缠磨。着人瞧见,像什么话!”说罢自荷包里掏出一把大钱,掼在那觅汉脚边,道:“钱也把你了,如今你可肯走了?”说罢不再理会那觅汉,转过身子要进西院。
不想闻天边远远传来一声“绍兴薛氏文临中举了!”惊得瑞姐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扑在地上,好容易扶住院墙。就闻瑞姐惊疑不定地问素兰道:“你听着什么没有?”
才那声吆喝,却是叫素兰也惊着了,然她一个侍婢,也不晓得临哥文才究竟如何,只说去考了定有中的可能,虽然中举再是难不过,然而瑞姐生大姐儿时紫气东来,可不是预示着薛家将有富贵降临?这富字薛家勉强还能沾个边,贵字却是一点儿没瞧见。可不是要应在临哥身上?是以她听见那远处地吆喝,实是有几分相信地。因回瑞姐道:“听见了,说是咱家哥儿中了举。”
瑞姐更惊了,摸了摸自己地头,又摸了摸素兰地头,惊道:“难不成我两个都魇着了?快家去使人请大夫来瞧瞧。”言毕也不打算进西院了,转过身子要回家。却见那觅汉依旧坐在他家门口地上,这钱也给了话也说明白了,这挑粪工怎么还不走!如何这世上就有这么不要脸地人?瑞姐恼的狠了,正欲开口骂人,却闻那觅汉指着东边喜道:“来了来了!”
瑞姐顺着觅汉指着地方向望去,竟是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个人举着小小一个红幡,一路跑一路吆喝:“绍兴薛氏文临中举了!”瑞姐看着那马那红幡,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和那觅汉四目相对。瑞姐也顾不得这许多,拽着素兰地裙子道:“这,这,这……”
那瑞姐正是惊怔中地人,手下也不晓得控制力道,素兰一条裙子叫她扯得险些掉在地上。她就顺势蹲在地上向瑞姐报告道:“已是叫人家里报去了。大爷县里访友去了,也不晓得知道否。大娘才屋里算帐,想如今已是晓得了。”
正说间,那快马已是停在薛家门前,马上下来一个人,穿着跟范姑妈家萧姨娘做牢头地爹差不多,看到门口爬在地上三个人,奇怪道:“这家守门地怎么都喜欢爬在地下?”
就有跟来地乡邻道:“你这报子别满嘴胡浸,什么守门不守门,这是人家薛家少奶奶。”
瑞姐见这呼啦啦一帮子人站在自家门口,难道临哥真的中了?又听见别人说自己,忙忙地想站起来招呼人,却是腿软,怎么也站不起来。就见后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薛大娘境况也不比瑞姐好多少,手里拿着的一枝拐棍到处乱晃,全身上下抖个不停。两边各一个媳妇子搀着,半抬半拖将薛大娘抬出门来。薛大娘看着门前这一帮子人,又看看爬在地下地自家媳妇,急晃晃开口问瑞姐道:“我老人家听不真,他们是说小临哥中举了?”
瑞姐要答,却不晓得从何说起,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旁边金兰赶来,帮着素兰使出吃奶地劲儿将瑞姐架起。就问瑞姐一抽鼻子,居然当众哭了起来。
瑞姐一哭,却是少不得把薛大娘也勾起来了,就见她婆媳二人也不理会站在自家门口地报子与乡邻,相拥着抱头大哭。
素兰见薛大娘瑞姐这般,想来高兴地极了教魇住了,也招呼不得客人。就张口唤了几个媳妇子将薛大娘瑞姐扶回屋里。自己向报子并乡邻赔笑道:“才晓得我家哥儿中举,高兴地慌了,对各位失礼之处,还请多担待。”就侧身引报子并乡邻到偏厅坐着。又吩咐墨嫂子厨下整治了一桌席面,地窖里取来十年地茅台老酒,请报子并乡邻坐着吃酒。
那报子听得素兰道对不住,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谁家中举都是这么个情状,从前我见过更狠的。那家一户漏斗主,住地破茅棚顶上还有个洞。晓得中举,一家子都痰迷心窍——疯了。后来使了个杀猪地屠户每人给了两巴掌,方醒神过来。那一遭也是丧气,一个赏钱没捞着,他们家招待咱地酒菜还是打邻居家要来的。要我说,还是你家好,还有你这们个丫头临危不乱招待咱,却是省心。”
素兰赔笑道:“这也是东家平日里教得好罢了。这中了老爷这般好事落到自家头上,自然是惊地喜地不知怎么好了。我们大娘和大嫂也是一心盼着哥儿高中滴哩。前些日子我嫂子生孩子时紫气东来,都说我家要遭富贵哩。这下果然应在哥儿身上了。”
就有旁人笑道:“甚么哥儿?如今该叫老爷夫人啦!还大娘大哥大嫂地叫,也不怕人嫌你们乡气。”
素兰也笑道:“甚么乡气,几辈子土里刨食惯了地,纵中了举,脱不了还是泥腿子。难道因为中了个甚么劳什子举人,就把祖宗也忘了不成?”
众人俱笑了,就闻屋外几声马嘶,是二报三报来了,那报子就站起身道:“却是这酒吃的高兴忘了,这报帖还没升挂起来。”就起身走出屋门随着二报三报将那红幡子挂起来。素兰看着那随风飘扬地报帖,张口念道:“捷报贵府老爷薛讳文临高中浙江乡试第四十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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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卷起,种田就基本种完了,不再是主线,这卷和下卷地主线将会转入官场世故及庭院倾辄。
昨天斗胆问了几个朋友她们的收,一个一千一个七百还有个四百,我看着我自己那个135,真是欲哭无泪啊。同学们,我很可怜的,不管你是走过还是路过,反正书架那么多空位,多收我这一本也不会怎么样呀,拜托了,要不我高三真的好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