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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书屋是董姗姗提议的聚会地点,这里全是纸质的新书,不过书并不出售,也没人来买,人们只是喜欢被实体书围绕的体验。生活中除了面巾纸之外,他们太少接触纸质的事物,也很少有用笔在纸上书写的经验,因此,这里看似普通,却让虚拟世界待久了的人们获得了真实的体验。
付小灵的新男朋友眼神睿智,穿着针织衫,戴着围巾,一进门便显得彬彬有礼。相貌超越了帅的范畴,可以说五官搭配得刚刚好,气质清雅却有几分顽皮,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单单眼神就能得到众人的瞩目;身材高自然不必说,腰杆挺立,适合在海滩日出之时,双手放于袋中,拍出一副剪影。动作像是舞蹈,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如同排演过多遍的舞台剧,让人有穿越到欧州古装电影的幻觉。
现在,他半倚在小灵旁边的绒皮沙发上,付小灵的静电遗留在皮毛上,被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他也没有显得尴尬,而是让手指在沙发上“弹钢琴”。心月能辨别出这是瓦格纳《C大调交响》(SymphonyinC)的右手指法。他发现杜心月在观察自己的手指,于是微微一笑,转为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即《致爱丽丝》。
杜心月被惹笑了,她说:“小灵的眼光是越来越挑剔了,我都不好再找男朋友了,害怕哪天喜欢上一个,发现是你的前任我就毁了”
小灵对心月的说话风格早就习以为常,她没有回答,只是闻着一本书,感觉很陌生。
“是啊!”王子集说这句话时心月很诧异,以为他要替付小灵抵毁自己,但是从它口中说出的却是:“小灵确实很挑剔,因为她怕挑到你们挑过的,幸好中国男人很多,美女就你们三个”
这句话算是很圆润的,没有避开难堪的话题,又讨好了女人心。
在和谐的笑声中,心月也不知道是不服气还是对王子集有兴趣,她又抛过来一句狠话,这是她在与贵妇们聊天时讽刺诋毁最上乘的压箱底话:“小灵眼睛一眨,能放多少电,就能迷倒多少男人,不过电放得多了嘛,把别人电傻电疯都是有的”
姗姗悄悄捏了一下心月,知道她是吃醋不兑水的那种人,这句话同时针对他们两个人。
小灵还是不理睬,她就不是说这种“女人话”的料,当然也听不懂这些蠢话。
但是王子集神态自若地回答到:“这让我想起有一次,小灵电了几大框龙虾,我跟她说电死一只,万一它结婚了,老伴不得伤心死。她义正严辞地回答我,说现在我把一池子的虾都电死了,也就没有一只虾为另一只伤心了”
姗姗、心月和小灵都笑了,虽然小灵没有电过虾。
王子集的几句话,化解了尴尬和难堪,他让谈话氛围轻松惬意,算是功德圆满。
接着杜心月完全忘了自己吃醋的事情,乐呵呵地询问电虾的细节,但付小灵是不喜欢编瞎话的人,所以这个任务就给了王子集。王子集虽然把事情讲得很具体,但是滴水不漏,不露马脚,以后如果要查验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说的一切只是心理活动和对白的合集,不会涉及具体地点时间和旁观者。
董姗姗很清楚这个套路,她的审讯对象会用这招编造事实。但是她看王子集的心,却没有那种肆意的捏造的情绪,有的只是纯粹编故事的心态,这类人很少见,可以说是吹牛编瞎话的最高境界。
董姗姗并不喜欢这种人,因为和她一样,心有城府。
接着心月去书堆里掏了几本书回来,在这个社交场合,并不适合安安静静看书,人们只是借助书籍来给自己做标签。心月拿了几本书,分别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钱钟书的《围城》,费罗斯的《唐顿庄园》。
王子集看过这些书,所以能明白杜心月想要表达的含义:首先三本书都有关爱情,第一本表达的是破除傲慢与偏见,才能获得真爱;第二本叙述了男主角追求一位富家女;最后一本体现自己出身名门望族。
现在轮到王子集了,他找了四本书:
麦卡勒斯的《心是孤独的猎手》
索达吉堪布的《有什么舍不得》
哈格特《所罗门的宝藏》
惠特曼《属于灵魂的时光》
杜心月的董姗姗一开始也看不出这四本书要表达什么,然而心月发现答案没那么复杂,董姗姗透过心月的思考得知,四本书的秘密在于书名的第一个字“心有所属”。
董姗姗算是被他俩的情报技巧雷倒了,但她同时认识的杜心月的在文化艺术修养方面不能小觑,而王子集也不占下风。
心月看到“心有所属”四个字,不仅伤心而且感觉被欺负了,大小姐脾气是压制不住的,但她还是狠狠地忍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王子集凭什么敢不待见自己。
她说是去找书,其实是去躲避难堪。
整个聚会现场就属付小灵最安静,平时闹哄哄的她来到书堆里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因为今天她意外发现一本十多年前的畅销书:凯文凯利的《必然》,她被里面类似科幻般的预言吸引了,书中从事物的基本面方向描绘了未来必然降临的科技现象,将今天现代社会准确地预言在内,并将继续被未来证实。正因为付小灵沉浸在书中,所以一开始就忘了介绍王子集,也不知道他和杜心月之间讲了什么。
而董姗姗也在看书,可惜她看的书没那么雅致,他拿出一本厚厚的《辞海》,翻到“爱”字那页,看着些枯燥的形而上的解释。
她看腻了,离开座位,准备将书放回原位。她来到二楼的书架,原先放《辞海》的地方有梯子,但是现在被人移走了。她需要把书放到正面靠中间第五排的空位上,她踮起脚,拉直手臂刚好能够得着。这件事如果给心月做,以她伸缩的超能力,哪怕最高一排也是能碰到的,但对于董姗姗,第五排还说有点吃力。
《辞海》很厚,也很重,一只手顶着它,难以保持平衡,再且手马上就酸痛起来。
刚才看这本书的时候,右眼皮就跳了几下,她隐约感觉要出点什么事情,只是她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在此刻,即使知道,按她不信邪的性子,也非要验证一番。
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她的高跟鞋受到字典的压力,在瓷地板上打滑,加之于绷紧的身体本来就失去了平衡,她踉跄一下,往后倒。怪就怪董姗姗潜意识里想把书放回空位,于是她下意识地将二三十斤的书往前一推,书是隐约靠住了书架,但是反推力把她更急促地推倒,眼见就要整个身体跌倒了,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人抱住她,她的背脊和对方的胸口激烈撞击。在撞击的瞬间,她看到了那个人的心,结果从他心里看到了自己的心。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奇异的感觉。她用读心术看过成千上万人的心,但是她从没有用这种超能力看自己的心,究其原因在于董姗姗认为自己的心自己了如指掌。
但是这一刻,他看到的自我和她认为的自我存在差异。
如同一个从未照顾镜子的人,在想象中认为自己很美,然而无意中当他借助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也许才能看清楚细节。
此时,董姗姗就是这位第一次照镜子的人,而那面镜子正在她身后。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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