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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村

小雨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远远便望见了村口上站着很多人,她急跑上几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却是村口的张婶第一个看到了她,张婶身着麻色长衫,看上去面色枯黄,形容憔悴,但看到朝村口那条路上跑来的小雨,面上焕发神采,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白的却齐整的牙齿。

张婶朝身旁的一个粗壮的汉子道:“孩子他爹,小雨可算是回来了!”那个汉子眉目粗犷,在张婶同他说话的时候,也已经看到了小雨,村民们都朝小雨迎了上去。

小雨一时没有注意地面,差点是被地上的石头磕绊了一跤,她的身影缓了一缓,但村民们却是已来到她的身边,围住了她。

一个高高胖胖的妇人拍着她的手臂嗔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跑到了山上去,可急死我们了。”小雨看着周围的人的欢喜又担忧的神色,不禁微笑道:“大家别担心了,这不是回来了。”

赵婶看着她一身的泥污,急问道:“可是有伤着哪里了吗?”小雨摇了摇头。

小雨的身上布满了泥污,衣袖有些破损,她的辫子也是有些散乱,但她的笑容却是格外的灿烂,让村民们温暖的流出泪来。

张婶低下头擦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拉起小雨的手道:“你可真傻,这身衣服记得换洗下来让张婶来补补。”小雨轻轻一笑,点着头。

有个村民眼尖,直看到她身后的满满的一篓药,惊呼道:“这些竟都是焕然草啊!”身旁的一个女人推了他一下,有些埋怨的道:“你怎么竟顾着药,人家一个女娃子孤身一人上山,也不先问问她。”

那个村民憨厚的笑笑,黝黑的脸上有些讪讪起来。

小雨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自己是一时冲动,却成了村民口中的好孩子了,大家边夸赞着她,边拥着她往村里走去。

一个与小雨年纪看起来不相上下,长的极为清秀的女子钻进人群,小声的道:“小雨,你可真大胆,若是平时也还好,现在这个时候山上都是蛇,你竟然也一个人去了。”

她是小雨极为要好的一位姑娘,名叫何丽娘,小雨以前就是和她,还有其她几个姑娘一起采摘果子的。

小雨笑了一笑,这上山的心情真是让她一言难尽啊。

进了村子,便看到有个人影在朝这边张望着,小雨抬起头,正好对上赵勤的目光,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难言的情愫,直直的看着小雨,却是沉默不言。

小雨的脚步顿了一顿,村民们朝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赵勤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婶走到儿子的身边,朝着小雨笑道:“小雨,赵勤这孩子也是担心着你,只是他不会说话。”赵婶的微笑里别有深意,一些村民们都看出了苗头,有人笑了起来:“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

也有人对赵勤道:“这么不会说话,人家小雨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如此直白的话,小雨听在耳朵里,心里多了份苦涩,她对赵勤只是当做大哥般,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村民这样撮合,她倒不好推辞了。

她微抿了抿嘴,低下了头。赵勤微微一笑,面色有些腼腆。村民们更是起哄起来:“小子,人家姑娘就在这,你还不快说。”

小雨拉了拉背上的药篓,面色有些发红,但也是微皱眉头,她不去理会村民的话,向何丽娘问道:“村长醒过来了吗?”

此刻,那些打趣的村民听到小雨的话,都纷纷恢复往常的神色,他们都知道村长在银杏树边—他自己的家中,为病人看病的同时,也在等待着小雨带着焕然草回来。

张婶接口回答道:“村长他在家里等着你。”

小雨点点头,从人群中走出,朝村长家中去。

赵勤看着她的身影,缓慢的从自己身边经过,动了动嘴巴,想要说话,但又终于无声的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小雨转身看了看他,微微点头道:“赵大哥,你要多多休息。”她浅浅的笑容里是一丝僵硬的神色,但没有人看到,小雨其实对赵勤这种欲言又止的举动感到很压抑,她不喜欢这种暧mei的关系,如果自己从他身边走过,连话都不说,反而让大家觉得是她在害羞。

她这番关心话语之后,村民们也对她如此坦然而感到惊讶,平日里寡言沉默,不怎么活泼的小雨在感情上竟然是这么大方?村民们隐隐的感觉小雨对赵勤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勤的心里对她的关心虽是感到温暖,但也有说不出的失落,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小雨脚下的步伐再也不停,小跑着往村长家里去。有些村民有家人在村长家里看病,也往村长家去,已经看完病的和家里还有病人的就都回了家。

小雨来到银杏树下,从它的影子上走过,看到架子,木盘,竹席,桌子已经移到了屋子的外面,它们上面铺晒着各种草药,占满了村长屋前的空地。这些其实是她往日里该做的活,今天赶早上山,所以都没有做。

小雨走上中间的空出来没有晒药的路上,走向村长的屋里。里面有人声,村长正和一个村民坐在一条板凳上,那村民的手伸出,放在小木桌上,让村长帮他把着脉。

小雨只是走了进去,村长正在凝神把脉不能打扰,那村民她不是很熟,所以只是走到他们身边,并没有多打招呼。

那个村民发现小雨进了门,朝着她笑了笑,小雨也微笑回礼。此时老村长才看到她,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你可回来了!”

“好好,好…”村长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泪水,他颤抖着抬起手,用衣袖抹眼泪。正有其他的村民进屋来,村长问向他们道:“老陈、小何他们几个可是有回来吗?”

小雨从迷惑中反映过来:“村长,陈伯和何叔他们都去找我了吗?”村长的面上深深的皱纹里,泪痕还未干,他缓缓的点点头道:“是啊,他们说你一个人去不放心,我本想上山找你,他们拦着我,几个人一起去了。”

“山上这么危险,他们怎么就去了,万一…”小雨想起上山之时遇上的那条巨蟒,心里惊出冷汗,有些失措的道。村长拍了拍她的肩,叹了一口气。

小雨想起背上的焕然草,从肩上解下绳索,把药篓递给村长。村长看着那些药,老眼昏花的他不住的摸着药,往鼻子旁嗅了嗅,神情越发激动:“小雨!你这孩子,是怎么采到这么多的?

小雨微微一笑:“村长,这是偶然见到的,是小雨在山上时遇上了两个修仙的人,他们带我去的。”说了这些,她却忍不住的感到伤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

“修仙?呵呵,真是老天保佑啊!以后这几年也是够用的了,那些神仙,我们定要好好谢谢他们!”村长的话也引起村人的共鸣,他们也纷纷问道:“小雨,神仙怎么不来我们村子?让我们好好谢谢!”

他们朴实而真诚的内心,让小雨也很感动,她顿了顿道:“神仙…”但后面的话却让她说不下去,她想起悬崖之上无叶的神色,青芒的恼怒,无叶到底怎么样了呢?

但是她根本就不会再联系上他们,他们的居所在哪里,他们是谁,她一无所知。猛然想起李白的“梦游天姆吟留别”中的诗来,“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自古神仙居所和修仙之地与世隔绝,就算修仙的山落是在这片山里,但群山绵绵,云深雾绕,又哪里可以访寻的到?

小雨低下头去,一时神色大异。村长让其中的村民把焕然草洗净晒干,自己唤小雨坐到长凳上,为她把脉。察觉到她没事后,村长继续替村民看病,小雨得空回家洗澡换身衣服。

已经有人送了饭菜来,等村长替所有的病人看完病,小雨和村长一起坐下吃饭,填饱了肚子,她要去煎上一些药,送去村民的家里。因为熬药,柴火也是差不多不够用了,村民们有人把家里打来的柴火送到村长家,小雨还要把它们拿进村长屋后搭建的那座茅屋,也要把草药收进屋里。

做了这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亲手烧了一些晚饭。夜晚里,还要捣药,把白天晒干的药材分好,放起来。

只是到了晚上,天上繁星密布之时,陈伯和何叔几个人,还是没有音讯。村子里的人又多了一份担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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