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想起了以前读过的柳宗元写的捕蛇者说来,莫非是外面的地方正是在进行着苛政?她此时想要询问外面世界的朝代,但却是看到无叶抬眼远眺,他神色似有疑惑,在思索着什么。
小雨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她随即又想到了正派与邪派间的纠纷,难道事情不是她所认为的这般简单,或者捕蛇的这人其实另有身份?
她不必想很多事情,这些事即使她担心也毫无用处,但她素来是极会胡思乱想的人,要她不去想也难。
小雨的心里慎重的对待每一件事,因为她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是生与死的问题。也许,她从不把自己当做无名村庄里的人,但不可否认,她心里已经有他们的存在,他们成了她在这世界唯一的寄托和依赖。
也许自己如果死去,还可以过自己原来的日子,但是她想村庄里的村民也许逃不过这样的宿命,留在这个世界,一天是一天,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她低声的向无叶问道:“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无叶听到她这样问,转过身看着她,点了点头。
谁知此刻那个落魄的人有些吞吐的问着,可不可以为他弄些吃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村长吩咐过后,已经有旁的村人要领他去了。
只是那个村人又道:“无叶公子,不知你是否也可以一起去?”现在还未到午饭时间,但是村民这顿饭的本意是为了无叶,因此也打算叫上他。
村长摇头道:“等到了中午,再来请无叶公子吧。”村人也点了点头。等村人和一些村民带着那人离开之后,有几道身影出现在村口。
一个是浅淡青衫,另一个是全身黑衣,青衫的那人儒雅文俊,除了俊美与一般人无异,只是全身黑衣的那人一头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十分刺眼夺目。
当即有人慌了起来,脸色苍白的道:“村长,来了妖怪!”小雨也是十分震惊,青芒她是认识的,但是青芒身边的那人如此的邪魅,让她感到一种不安。
许多村人开始不安的跑去拿锄头、木棍,只是来的人仿佛一点没有觉察到村民的敌意,他们的目光只是望向村民身边的那个白衣少年。
无叶对村民道:“大家不要着慌,他们是我的朋友。”听到无叶这样说,村民心里虽然也有不安,但慢慢有些安静下来。
小雨犯了疑问:“那位银发的人,也是你的朋友?他是什么人?”无叶还未说话,桀焦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左右,他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带着邪肆,不羁,还有一种不屑,他的目光里凛冽的容不下任何人,瞳孔里只映着白衣的无叶的身影:“陛…”离无叶最近的小雨浑身不自在,此人的气息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
棱角分明的五官坚毅,下巴也似乎极为瘦削,他的面容也十分俊美,但小雨觉得他似乎被一层阴霾笼罩,这样的人不说是妖怪,她不信。
小雨十分别扭的退后几步,那人刚说了必什么的,便被无叶打断:“桀焦,你们的事查的如何了?”无叶领了桀焦和青芒,说了声和朋友有事相商,要离开一下,便要往村口外走去。
桀焦离开之时,他眼里的冷芒扫过一旁的众人,包括小雨在内,都不觉打了一个哆嗦。青芒转身要走的时候,小雨顿了一顿,叫住他:“青芒师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青芒和无叶都不觉看向她,青芒本是淡漠的,但无叶点头应允,他也只是点头道:“好。”
村长站在村口不曾移动,他就看到无叶走出村口和那银白的男子说着话,而小雨拉了那个青衫的男子,面色虽然未见羞怯,但似乎有些吞吐。
小雨问着青芒道:“青芒师兄,不知道无叶的病情怎样了?”青芒有些莫名,这个人类女子拉着自己说话只是关心无叶吗?但他却面色冷淡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雨“哦”了一声,她看着他的目光里露出一丝疑惑,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关心师弟的,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关心在他们眼里是多余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个银发的人,是不是不是好人?你和无叶应该小心些。”谁知她这样问了之后,青芒错愕之下,竟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引得无叶和桀焦,还有村长都看向这边。
小雨看着青芒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这般好笑,在她看来这些事应该慎重对待才是。无叶和桀焦都从未见过青芒在女子面前笑得如此毫无形象,不觉对他们之间的谈话表示好奇。
小雨郁闷了,这个人怎么还是在笑,他捧着腹,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接下来还想说上几句,但看他的样子未必在听。谁知青芒站直了身体,忍住笑时,第一句话便是:“你真是勇敢!”
小雨更加听不懂,但青芒的意思是他几百年来,还未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说桀焦的坏话,而且说的话里还有挑拨他们三个的感情的嫌疑。
也许如果小雨是蛇界的蛇,青芒又未必会笑了,只因为她的懵懂无知,才惹得青芒觉得好笑。青芒走回去的时候,小雨还是一脸的郁闷。
他们三人走到一起之时,无叶好奇道:“你们说了什么好笑的话?”青芒未有说话,看着桀焦又笑了起来。桀焦凌厉的眼眸看向他,一脸的冷然。
青芒不和他计较他摆的脸色,对无叶道:“陛下,你知道那人类女子说了什么吗?”无叶拍了他一下:“不是正问了你吗?”
青芒轻笑道:“她说,桀焦不是好人,要我和你小心他。”无叶也笑了起来,桀焦虽然不把人类的话放心上,但他心里十分冷笑,什么时候他得罪那个人类了?
无叶点头道:“在人前的银发是个禁忌。”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所在,一语点破。接着他又道:“青芒,桀焦,你们先回蛇宫,我在这里还要看看那位捕蛇者的事。”
桀焦冷淡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陛下也不用在此地久留。”无叶已经把他对捕蛇者的所见还有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不是,这件事确实要彻查,这样,陛下,我留下,你和桀焦先回蛇宫。”青芒摇摇头,一脸坚定的道。
无叶听出他语气的揶揄,那双颀长的眼睛一眯,冷然的道:“这是旨意。”青芒一听,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不要为难我啊!”蛇王如果不和自己一起回宫,估计宫里的蛇太后不会让自己好过。青芒瞥眼看向桀焦,小心的商量道:“不如由你去回复太后?”桀焦理都不理他:“休想我见到她。”这个她指代的是蛇后。
无叶的面色冰冷,他俊逸的五官是那么的倔强,不论是谁也不能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蛇宫里的太后选定的那一群妃子,他不需要。
“陛下,你究竟在坚持什么?”青芒实在不解,为何那么多的蛇妃他一个都不要?而且那些妃子是蛇太后选定,不会牵制到蛇王的权利,太后只是在后代大事上坚持,其他的一概交由蛇王,并不过问。如果说桀焦的愤恨是因为身世之仇,而无叶的执着又是什么?
蛇王的眸里划过一丝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坚持,但他的心总是会痛,即使是冷血的,他的心依然是活着的。
桀焦和青芒被他撵回了蛇族,他自己却是走回村口,看到还留在那里,等着他的村长和小雨。
中午的时候,村民请客围在一起吃饭,只是满桌的菜虽有肉食,但大都是素菜,无叶觉得坐着的气氛很是让人温暖,但他的食欲却是没有。
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吃饭,那个米饭还真是让他难以下咽,晚饭照旧也只是吃了几口。村里的一个村民家中有住处,只是无叶却是十分不习惯。
夜半的时候,他还是在村长家中,坐在那里有时帮忙打手,有时问村长有关一些药的问题。小雨不时提醒他该去睡了,而他却是倚在门口,没有移步。
小雨从村长家要离开之时,无叶也是和她一起走着,两个身影在夜里并排而行,天上的月已经下移,只有恒河的星辰还在闪烁。
他是说来送她回家的,只是小雨直到了家门口,无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小雨推开门,要在门口和他告别,一道浅褐色的身影在他们的不远处站着。那是赵勤,他今天听说过村里来了一个白衣俊美的不凡男子,那个人还和小雨走的很近,他心里面觉得不安,于是等在门外,看小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