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少熊斜靠在沙发上,伸手抓住了梦马扔过来的酒瓶,而后就看着梦马歪歪扭扭地倒下去,他又把把梦马灌醉了。他自己也坐下来,卧倒,凑到梦马耳边说着什么,于是梦马就在地上现出他的狐形,接着翻跳起来,到处跑动,兴奋癫狂至极。少熊抓住了他,“我们外头玩去。”
“去哪儿?”银狐甩脱他,跃到了另一块沙发上,扭回头来。
“昨晚去的地方,你还记得不?”少熊也跳了过来。
“走啊!”银狐一下就窜到门窗边。
少熊也追到窗边,“你真记得?”少熊质疑地看着银狐,揣度着他是不是有两个大脑,另一个储存着他醉酒后的记忆。梦马扭回头去,生气了一样理也不理。少熊即刻陪上笑,“等我一下。”迅捷去到门后橱柜边,找出出了一条好几公分宽的缚带,边笑着,“我觉得灰色用在你身上,就不存在搭配的问题了,一定合适。”先在自己肩上比划了比划。
银狐在门洞边伸过头,一下就跳了过来,很有兴致地瞅着,“等我系上这个,就不算是****了,对吧?”
少熊弯下腰,给银狐把缚带系上,又检查了下结实程度,然后跨上了足有一米多高的银狐脊背,“就是几只狮子来找你茬架,也干不过你吧。”
银狐很不屑地歪着脑袋,“那些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愁下顿,从来不知道三米以上空气是什么味道的家伙,我跟它们有什么好打的。”颠耸着屁股晃悠悠走了起来。
“小翅膀呢?快长出来!”少熊盯着银狐的肩胛。
银狐背负着少熊,有若无物,来到门边,小翅膀长了出来,缚带压着了一点,两个翅膀就地调整了下缚带位置,来到了阳台上,翅膀扇了几扇,不耐烦地说,“往后挪挪,挡着我翅膀了。”
少熊动了动,才停,银狐载着他就纵身直飞了出去,一忽儿,就来到了上空。头顶的星辰几乎触手可及,少熊兴奋了,“我再也不用爬高跳低了,是不是?”
银狐扭回头,“那你背着我跳上是跳下也很好玩的,我就只管喝着我自制的草香奶茶就好了。”
“那何必呢,你也可以边飞边喝啊。”
夜晚的山林,寂静程度远比城市的浓厚,山风吹着树叶,偶尔的鸟鸣和兽语,都只会使这里显得更加隐秘、寂静,但青宁没半点畏惧,天生就很适应孤寂似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小就有那么强大的信念,对一个敢在台风夜骑着摩托车前往海边赴约的女孩,即使明白那可能只是一个玩笑也会依然前往,这样的女孩,有什么好说的。她坐在檐廊下,所有的帘子都被她打起,看着月色,听着风树,闻着花草。她的记忆有段丢失了,她想去找回,但也不是那么迫切。
朦胧夜色中,远方出现一只飞鸟的身影,她好奇地盯着这个夜空中唯一在动的物体。飞鸟越来越近,个头也越来越大,它的目标也越来越清楚,就是她所住这栋房屋,她做好了闪退到屋内的准备。但飞物从容而安静,看不出有袭击的意念。又有一会,她看出那是一只带翅的野兽,还负着一个人,飞行而来。开始,她以为是救她来这儿的陌生女子,但接着那人的白衫黑裤都分辩出来了,接着她轻轻笑出来。
飞兽在天台上停落,收起了羽翼,一个高大的男子很安静走了下来,他站在天台上,一手还抓在那银灰色走兽肩胛的缚带上,他还光着脚,他是少熊。青宁在他停落之前就认出了他,她的感官,不只是视觉,都给了她一种异样的新奇,她连那一又淘气又高傲的野兽也辩认出来,也许就是传说里的飞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银色。接着,她开始对这丢失的三天有了些许懊恼,要不,一定有很有趣的事发生。
他们也已经看到青宁了,银狐在地上坐了下来,少熊走了过去,“你已经好了?”少熊问得很低声,但是很清晰,透露着喜悦。
青宁迎了上来,看了少熊一眼,然后就避开他直接走向银狐。少熊转回身,“当心,他咬人。”
“它喝了多少酒?”青宁问,酒味不只是从少熊身上传来,银狐身上更浓重。
少熊笑了起来,“问它自己吧,看看你问不问得出来。”
银狐提起一爪将两耳上两个耳麦摘了下来,送到青宁跟前。青宁把耳麦放上自已的耳朵,吃惊得叫起来,“它就是听着我的歌飞来的。”说着又将耳麦塞回到银狐耳朵里。
“嗯,它嫌我太罗嗦。”少熊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走进檐廊坐了下来。银狐小跑着也过去了,也在椅子上躺了下来。
青宁一直瞅着银狐,“难道我也是它驼着进山来的?”
少熊看向青宁,这么看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那没有,他被我锁在家里出不来的。”
青宁在对面坐下,羡慕极了,“你家还养了这么一条宝贝。”
少熊扭头看了看闷声不响的银狐,“他不用我养活,他自己有工作,他还是个小老板嘞。”但银狐不愿意少熊过多提及自己,不乐地爬起,换了个方向重新趴下,将尾巴对准少熊,就势甩了他一下子。
回到正题,少熊问青宁,“你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背着月光的青宁点了点头,少熊再问,“你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青宁摇摇头,隔了一会才说,“也许三天以后可以。”想到少熊是最可能知道她妈妈近况的,她站起来,走到了少熊这一侧,“我的家里呢?”
“很难过,很焦急。”少熊简短地回答,继而问,“你知道你有个表姐叫伊莲娜吗?”
青宁愕然点头,“我妈提到过,但我们家与外祖父家是不来往的。”
少熊接着说,“现在是伊莲娜照顾你妈妈和你弟弟,她是个警察。”
青宁听到又愣了一愣,想起了她唯一打过照面的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