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晚的确有流星的。幸运的人儿,都会发觉它曾经的存在。只是心里的祈祷,那个愿,却千千不一。有没有人许下愿再一次见到流星雨的呢?
曾经有这么一天,似乎是2005年11月19日,媒体预告说在全国各地均可见狮子星座流星雨,这样的景况“60年一遇”,果然也有不少有心人仰望到了,甚至第二天还有美文见报。
但也有人悻悻不平,觉得没见到很遗憾,好的事物被错过了。我当然知道流星本来就是一件美事,它能成“雨”,可见更是何等的壮观,只是独自一人的我把脖子仰酸了——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吧,也没发现什么,就放弃了。
但那晚的确有流星的。幸运的人儿,都会发觉它曾经的存在。只是心里的祈祷,那个愿,却千千不一。有没有人许下愿望再见到流星雨的呢?
美的东西,总是有缺憾的。
过了二十多天,在12月14日,又听说在这一晚的19时开始,在中国同样可以看见双子星座流星雨。我又蠢蠢欲动。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但心里仍然对自己鼓气说,见识见识也无所谓呀。就想去看。
同是这一晚,我和别人期望见到流星雨。不同的是地点,人物,还有时间。从外边回来,已经很晚了,阴冷与黑暗笼袭着我,风是“嗖嗖”的刮,四周早已静了下来,而这时也过了零点。我还是固执地上了天台。
远处有亮光在闪烁,连那一丝丝光都有些犹豫,好像正在考虑该不该逃进屋里去,先暖暖身子再说。
患得患失,总会害苦了自己呀。而这晚,星星虽然不多,还是相当可观的。流星出不出现,已是另外一个问题的问题了。总是我自己不够虔诚罢了。我开始忏悔生活中懦弱的我,什么都是不坚决。
丽丽的到来使整个科室变得亮丽起来。她的笑声充满着每个角落。她的笑容印在我的心头。有一天我正拿着资料在复印机前准备复印,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小手来,轻轻地挡在我的胸前,“嗨,你好,让我帮你好吗?”她似乎无意之中的一声问候,让我心头一颤,那一刻我的心跳莫名。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我想我的脸一定烧着烫手,丽丽甜美的笑容让我有些醉了。“五一节放长假,你有打算到哪儿玩吗?”她又不以为意地问。我回过头去,说,只要你愿意,你说了算!丽丽朝我天真地笑了。
我们傻傻地听信一位同事的相邀赶去海边“守望”海市蜃楼,虽然奇景没有看见,却等到日头西下、在夜里看到了海边最美丽的星星。丽丽在海边欢呼乱跳,像天上一颗无邪的星。那一晚我们终于牵着手走在沙滩上,相约第二年这个时候去西藏,去看流星雨。“你一定要来约我,不许耍赖哦。”她一定要和我勾手指,那个笑容便永恒地刻画在我的心上。我笑着说:“好,我会的。”——然后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知在回答她的哪一句?
但是后来没有去成。丽丽的挚友、闺蜜,我们的同事刘倩在外地解救一名被拐小男孩回来的途中,为了让一辆违章行驶的小货车,在山公路上出事了。那一天刘倩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静静地躺在路旁的野草坡上,几朵不知名的花儿在风中摇摆……另外三名不同程度受伤的同事在行人的协助下,将她送到医院,那个时候,她脸上仍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永远永远。
“不要自欺欺人了。何况,你还没有到自虐的地步吧?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每一颗星星何必再为自己的旧伤流泪?”我总是这样对丽丽说。她一时失控,恍恍惚惚地望着我,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泪水却如山洪崩堤一般……
她说她无法面对现实的一切,暂时要离开此地,报名前往异地执行任务。临去的前一夜,她的坦诚令我羞愧。我不敢亵渎。只是呆呆地面对……直至她真正离去,我才蓦然醒悟。
丽丽是如此美丽与纯洁,令我不敢产生丝丝邪念。
有时,一个人独处总会静静地回忆,傻傻地笑。很多往事总会不经意地浮上心头,回忆是美好而难忘的。过去相逢相遇相知的日子,是快乐而充实的。特别是有心安排的那一个中秋节,竟然还有电话里“四大美女”的相伴……令你感动。
有时,会想起那一次找人替你进入考场赴考,你躲在另一间教室里,瑟缩发抖。你吓得不敢抬头,把脑袋深深地埋我的怀里。我轻轻地抚摸你肩头,坚实温暖的双手传递给你坚定的力量……
有时,会想起那一片灯芯草滩,在长长的湿地小堤上,与你通了长长的电话,直到手机发烫……想告诉你,淳朴的乡下同样没有流星雨。
有时,会想起种种往事,件件总是涌现在心上,暖流一样,让日子这样幸福、美丽,感受到人生的缘分。
有时,会想起老爷爷,依稀在梦中。他还是一副安详的样子,宁静地坐在椅子上,慈眉善目看着他的大孙女……
有时,会想起小屋深夜时分两人的私语。你说不敢喝夜茶,却在我的影响下,也开始慢慢地品尝,直至习惯成自然。相偎相依的时光,如此美好。你的形象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田。当你对我毫无保留的时候,我却愿意选择了尊重。或许,这也是至今令人久久萦味的美丽。
空虚无味的日子里,我翻忆起一起去游风门古径的那一天。游人的眼光齐齐地集中在我们俩身上。你着素装、穿连衣裙已是美丽动人,穿起制服更是英姿飒爽,何况你有着美妙高挑的身材,更令你亭亭玉立,光彩照人……绿树下,花草丛间,迫不及待要破茧成蝶的毛毛虫,吓得你花容失色,是我充当了护卫,予以你一丝丝瞬时的慰藉。只是,给了你怀抱与亲吻,却未能给你一份许诺。之所以不敢贸然踏入你心中的芳草地,大约是我仅保留的一丁点理智吧。你是如此的纯真与美丽,我只愿为自己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给与不给,只是一念之差。其实,懦弱的我,并没有犯错。我知道,伤害她的同时,就是内疚一辈子的开始。
记得,一首歌这样唱:有的缘分远不可及,有的人爱过不能再爱,有的事情只能淡淡随风……只有祝福与思念,永远留在心间。依然不曾遇见,那醉人的流星雨。而我是不敢久留的: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方,难道还不够吗?难道往昔的记忆还嫌少吗?如果痴心也是一种罪过,那么我却愿意一辈子去承担。
心底,还是想起了周冶平的那一首歌:“月光和星子,玫瑰花瓣与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寂寞的影子,风里呼唤的名字,忧伤的主旋律,诉说陈年的往事……”尤其是在这不再看见流星的高处,突然冒出这样一大段歌词,真可谓是令人不胜寒了。这个时候,也不管流星是不是什么逃兵了。就是人,也要逃走的。逃避也好,离开也好,总之不是不爱的理由。抬头再扫了那天际,还是好几颗星星啊。在这短暂的时刻,我哪能体会到它们位移的动向呢?相反,眨眼而不动的星星,反倒有些诡秘,甚至是对我刻意的又一次嘲笑了。我并不知那叫什么星座。我叫不出,只是觉得它们排列的样子很可怕,也很可笑,就像挤在一起,非要把自己体现成一只蝎子的样子。而星与星之间,已排得密密麻麻,没有空隙了。
这样的星座,在每一个城里都能见到吗?它已恍惚得颇不真实,这一个夜晚,没有一颗星星是属于自己的。找星的人寻不到童年熟悉的那一颗,也少了可以许下诺言的那一颗。除了那一堆,无星可寻。
想自己还是不合时宜,仿佛也成了安徒生笔下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总在寒冷与阴暗里幻想着美好。一时间又有些惶惶然,也变得厌倦起来,很想遁去。
时间在逃。就在凌晨1时半左右,西南边突然有一点一闪一闪的物体在向西面划去。我心头一颤,想这有可能吗?定睛细看,就知道那种速度,绝不是流星。就觉得奇怪了,那是一架飞机,都这么晚了,它还将飞向哪里呢。可是,小丽,你可知道,此时此地,有一个男孩的心在坠落,如流星划向天际呢?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致力于一个自己认为伟大的目标。
——萧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