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忽然开口道:“小丫头,今天你摸也摸了,拿也拿了,识相的就赶紧走。若是等到我的手下们来了,你对我做的,我必定以十倍相报。”
羽天绫打了个激灵:“你还有手下?”——十倍相报,那就是自己摸了他一下,他要摸自己十下?自己脱了他一件衣服,他就要脱自己十件?那可不行,自己身上满打满算的,也就只有一件半衣裳而已。
羽天绫上上下下打量着壮汉:“你真的有手下?为何这么半天了,都没有一个人出现?你该不会是在诈我吧?”
话虽如此说,羽天绫心里将信将疑。按照壮汉的穿戴,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手下。也许真的如他所言,他没有将人带出来罢了。而如果壮汉的手下真的因为什么事暂时走开,不一会儿就会出现的话,他们这些人还真的讨不了好去。
疑心生暗鬼,羽天绫不由往孟公子处看了看。
孟公子回望她一眼,显然心中有同样的想法。
羽天绫立即嫣然笑道:“估摸着你身上也就这些东西了,确实,我们摸也摸了,拿也拿了,留你下来却是无用。孟公子,我还有事,不如我们这就将东西分了?”
孟公子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羽天绫提溜着那条华美的腰带左瞅右瞅:“孟公子啊,我看这条腰带就是觉得光彩夺目很好看,真正价值几何却是瞧不出来。既然你说它价值连城,那么这条腰带就给你吧,反正这条腰带是男式的,我又用不上。我拿那些银票就行了。”
孟公子微微错愕,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想了想,说道:“既然姑娘如此建议,那么我就接受罢。”
羽天绫笑眯眯地将腰带抛给孟公子的一名手下接住,然后说道:“腰带配宝刀,相形亦彰,小女子无才无德,就拿这区区几百两银票好了。”
说完,羽天绫对堇风使了个眼色,又道:“还请孟公子帮个忙,将这汉子多制住一会儿,待我们姐弟走远再放开。我们姐弟俩无权无势、技艺微薄,假如被这汉子追上,估计小命儿就要没有了。”说着,羽天绫愁眉苦脸地望着青衣的孟公子。
孟公子一面摇头一面苦笑道:“那你们就赶紧走罢。”
羽天绫连忙抱拳作揖道:“如此就谢过孟公子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羽天绫转身拉着堇风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远远跑开。
孟公子翘首以望,直到完全看不到那姐弟二人的身影,才示意手下人将那壮汉放了开来,自己却低首整了整衣襟,端整了神色,走到壮汉跟前,以一种似笑非笑地口吻说道:“没有想到北辽国的苍王爷会不远千里深入西楚国境。”
被唤作苍王爷的壮汉浓眉一挑:“你认识我?”
孟公子呵呵笑了两声:“要大晋耗费倾国之力才能堪堪与之对峙数年的苍王爷,在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在下不知苍王爷为何会丢下北面的战事跑到西南来,莫非殷州羽郡和西楚帝结姻的消息让苍王爷都坐不住了?”
苍王爷深深地看了眼孟公子,朗声笑道:“莫说我,东平不是一样派人来了?”
孟公子眸光一闪,笑道:“若是在下拿出东平御制的元宝就叫苍王爷以为在下是东平人,那真的就是在下的不是了。”
苍王爷目光一凝:“哦?你不是东平人?那你是谁?”
孟公子淡淡地笑道:“在下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而已,不劳苍王爷挂齿。在下只是颇为佩服苍王爷的胆魄,因此特来一叙。无论在下是哪里人,总归都是中原人,不像苍王爷身在此处,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
苍王爷自如一笑:“无论中原关外,这天下终归都会是我们北辽国的,我自然哪里都可去得!”
见苍王爷丝毫不受威胁,孟公子自嘲地一笑,说道:“那就祝苍王爷在西楚旅途愉快。假如苍王爷真的敢去成都府参加西楚帝的婚宴,那么我们说不定还有相见的机会。”
说完,孟公子也不待苍王爷回话,就带着一干手下匆匆离去。
而苍王爷这才收起脸上睥睨的神情,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目光。
……
……
尚未回到客栈,羽天绫就将手中的银票数清了。虽然只有寥寥数张,但是在这一叠银票的最下面几张,面额足有一千两之巨!
没有想到,她这一摸,就摸到了几千两银子。这样的数额用来补偿她今天的损失,算得上是绰绰有余了。羽天绫很满意,满意的不得了。
刚到客栈,羽天绫就忙不迭地将身上的舞裙一脱,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包裹,就要领着堇风离开黔州这处是非之地。
有了这几千两银子,自然是不需要继续扮穷卖艺了。哪怕是接收到堇风含义莫名望着自己的目光,羽天绫也一副没有所觉的样子。
二世为人,她的性格其实早在上一世就已经定型。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在这天下,始终是钱最大!
有钱路路通畅、无钱寸步难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什么没有?就算是男人,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在羽王府生活的那十多年,她扮懵懂、扮纯情、扮乖巧……就算她的演技出众,也演得很辛苦。而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没有人认识自己的世界中,羽天绫终于得到机会释放自己的本来个性。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扮演了十多年的那个郡主羽天绫的性格,深入骨髓,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成为了她性格中的一个侧面。
所以她无法拿着这些钱,带着堇风远走高飞。
在前来黔州的路上,羽天绫就听说了羽郡主走失的消息。就算赵徵再如何有威势,也不可能始终压着羽郡主走失的消息秘而不宣。在那样大规模的搜索之下,消息本就很容易走漏,何况,赵徵想不想保密都是一个问题。
自然,羽天绫也知道了赵徵的手下抓住一个疑似贼寇的女子。羽天绫当然知道那不是什么贼寇,而是她的婢女姽婳。
在搜寻多日,始终没有找到羽郡主的情况下,赵徵已经下令将“贼寇”姽婳押往西楚国的帝都成都府了。
也许有人认为赵徵近日所为,大都是昏招,羽天绫却知道,他行来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妙招。尤其是将姽婳送去成都府而不是就地关押或者处死,简直就是羽天绫印象中的神来之笔。——假如不是姽婳被押去了成都府,也许羽天绫的西楚之行就可以止于黔州了……然后天下之大,哪里都会强过西楚这个看来总是让她倒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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