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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咆哮之锋

神圣沼泽,整个奥洲上最大的湿地,被称之为“澳洲之肺”,就在紫堡的正南方。落日的余辉洒在清冷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却仍然有一丝暖意。萧航裹着蝎尾狮皮制成的裘衣慢慢的走在沼泽边缘,虽然是一个人,但他并不觉得害怕,一是因为萧航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智商来面对各种突发qing况,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神圣沼泽是属于北地游侠的圣地。整个广阔的沼泽都在北地游侠广阔的神力覆盖下,任何暴力事件都会招惹沼泽里的守护者对施暴者的报复——北地游侠是和平自由的守护神,在他的圣地内,决不允许流血。

“靠!不是说就在沼泽边缘嘛?我已经来了六次了,还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矮人,难道这家伙携款逃跑了?”萧航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太阳被地平线吞噬过半,沼泽里的雾气开始蒸腾,北风带来丝丝的寒意,冬天就要来临了。

萧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九个月了,算算看,现在的他应该是十一岁的年纪了,就在野蛮人霍特走后不久,萧航就动身来到神圣沼泽寻找霍特心中所说的矮人铁匠,他之前来过五次,然而每一次都无功而返。看着身上越来越少的金币萧航横下心来买了一匹劣马和足够一个月吃的压缩食物准备最后一次进入沼泽。因为北地游侠的庇护,萧航并不担心自己会发生意外,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深入到了沼泽的腹地,而现在,他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粮食了。

“应该还够吃一个星期,水倒是无所谓,沼泽里除了水什么都缺,脏是脏了点,但没毒。”萧航一边吃着手里的饼一边盘算着,这是一种来自荆棘森林的精灵食物,口味很淡,但胜在管饱,只需要小小的一角饼就足够支撑萧航一天的运动,但是价格也非常昂贵:萧航购买了一个月的饼就花掉了二十金币,对于普通的农家来说二十金币足够支撑他们一年的生活。

萧航狠狠的咬了一口这种干瘪瘪的食物,心里有些沮丧,他口袋里只剩下六个金币了,即使再节约最多只够花上半年,毕竟住店也是需要开销的。萧航看了看旁边低头吃草的劣马,摇了摇头,这种瘦骨嶙峋的货色在市场上绝对卖不到两个金币。前世里萧航虽说过得不算锦衣玉食,但至少也是吃穿不愁,这辈子居然就快流落到街边要饭的程度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爷我就是饿死也不要饭!”萧航打定主意,如果这次仍然找不到那该死的铁匠就立马回紫堡卖掉马匹和裘衣凑钱去帝都投奔那个叫帕西的人。想来最不济也能混个温饱,不至于流落街头吧!想起霍特,萧航心里又有几分难过,告别信上分明表示他宁愿和他的部族共存亡也不愿意苟活在世上,萧航有几分佩服,但更多的是无力感。他想象着霍特骑在雷霆蜥蜴上远去的背影,恍惚中又出现母亲为了保护他而被球状闪电杀死的一幕,泪水模糊了他的脸颊,最后,慢慢的沉睡过去。

“叮当!叮当!”刺耳的金属敲击声将萧航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坐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铁匠铺里,不远处,一个红胡子的矮人正在猛烈的敲击着铁砧,火星四溅。萧航琢磨了一下,应该是这个矮人把自己带到铁匠铺的,如果不出所料,这个红胡子矮人就应该是霍特的老朋友了。

“请问,是您救了我吗?”

“闭嘴!没看到我正在忙吗?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虽然遭到了不礼貌的对待,萧航也没有生气,早就听说过矮人族脾气暴躁,如今一看,真是果不其然。萧航一边盘算着等会儿的说辞一边打量着这个简陋的铁匠铺,不到一百平米的屋子,密密麻麻的堆积着砧板、火炉、淬火池、墙角边上堆满了破旧的武器和已经锈蚀的钢锭,从堆积的灰尘上看,矮人到这里怕是有十年之久了。墙上挂着几件武器,大多是双手斧、战锤一类的重型武器,还有一副厚重的全覆式铠甲和一面镶嵌着骷髅头的小圆盾。从铠甲和武器的大小上判断,应该是矮人自己的装备。

萧航的注意力被盾牌深深的吸引住了,和他曾经在酒馆见过的各种形形色色的盾牌都有所不不同的是,盾牌的体积非常小,直径只有他的前臂般长短,轻轻的敲击下它发出沉闷的“嗡嗡”声,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作的,盾牌的边缘非产的薄,还淡淡的残留着几点殷红,萧航猜测这应该是血迹,看来盾牌除了是一件防具还应该可以作为武器。小盾的中央镶嵌着一个巴掌大的骷髅,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头骨做成的,体积比成年人的脑袋小得多,但是犬齿却非常长,闪耀着金属般的光芒。萧航好奇的把手伸向骷髅,想知道是真的骷髅还是只是装饰品。

“嘶~”就在萧航刚刚触及到骷髅的犬齿时,它像是活物一样合上了嘴,萧航没来得及抽出手来,腕上被刮出一条大大的口子。“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机关?居然和活的一样!”萧航再次抬起头来,却看到更让他惊恐的一幕。

骷髅头居然砸吧砸吧嘴巴,把萧航留在上边的鲜血吸进盾牌里,更诡异的是,骷髅的眼眶里居然爆射出红芒直直的射向萧航。

被红光照射的萧航突然感到一股腾胸而起的热气,热气游走在他的四肢和躯干中,它走过的地方像是被刀刮般的生疼,关节像是爆竹般响起霹雳啪啦的声音,疼的萧航满身大汗,但却无法开口求救。最后,热气在梳理完萧航的身体后突然径直冲向他的大脑,萧航骇然但却无计可施。

“就这么死了?这么快?我还没有成为传奇强者呢!”大脑中的剧痛模糊了萧航的意识,在他晕倒之前,似乎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声尖笑、一声叹息。

萧航迷迷糊糊的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他挣扎的坐起身来,脑袋仍然是有些沉重,却已经不怎么疼了,窗外能看到太阳正缓缓的升起,应该昏倒了一天,晃了晃头,他开始回忆晕倒前发生的怪事。那个盾牌难道真的是活的?我晕倒前听到的两个声音又是谁?矮人?应该不是。萧航想起矮人骂他的声音,晕倒前听到的那声叹息声音很低沉,但却不乏威严,中气十足,和矮人暴躁粗鲁的嗓音完全不同,而另一声尖笑则是得意而诡异的笑声,即使现在想起来,萧航还是不免打了个寒战:就像是被角落里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吱嘎~”门被推开了,红胡子的矮人冷着脸进来了,萧航赶忙跳下床施礼:“尊贵的先生,蒙您相救,实在是感激不禁!”萧航深深的施了个礼,矮人没有说话。“难道昨天吃错了药今天哑巴了?”腹黑的萧航在心里正编排着矮人,却听到矮人发话了:“跟我来。”接着转身走出卧室。萧航砸吧砸吧眼睛,还是决定跟出去,虽然矮人看上去很冷淡,但既然能把晕倒的自己照顾妥当,那么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现在,我们开始打造你的武器,材料野蛮人小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矮人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温度,但在提到霍特时萧航听出了语气里的意思悲伤。看来这两个老头关系不错!萧航搓了搓下巴却想起了李安的《断背山》,额……太恶心了!

“我会给你打造属于你的武器,但是你也必须出力!”矮人打断了萧航猥琐的臆想,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小子,你的运气真好!”

看着萧航疑惑的表情,矮人接着解释到:“霍特有没有给你说过,如果一个矮人活得足够长,就可能感受到大地力量的召唤?”

“嗯!”霍特确实有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萧航并没有理解什么叫做“大地力量的召唤”,那是什么?超级赛亚人变身?

“在每个矮人的一生中,大地力量只会出现一次,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做出的装备将比一生中他们做出的任何装备都要好!现在,我感觉到,大地的力量就要降临了!”红发矮人的胡须和头发连在一块儿,因为激动,现在的他又涨红了脸,看上去非常狰狞。

“你的运气很好,我的孩子。”矮人长长的吸进一口气:“我也是。大地力量降临的时间非常短,大多数矮人工匠根本没时间准备高级材料,只能用平凡的材料去制作他们一生中的巅峰作品,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说到这里,矮人看向萧航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谢谢你,我的孩子,蝎尾狮的牙和尾巴都是锻造武器的极品,都是因为你,我才不至于虚度光阴。”

矮人花了半天时间准备好了材料,一大堆各色的金属、狮子牙和蝎尾、还有一柄残破的巨剑也静静的躺在一旁,萧航认识这把剑,这是霍特与蝎尾狮战斗中损坏的那把。

“这是用流纹钢锻造的剑,是我当年的作品,作为小霍特出生时的礼物送给了战族。现在,小霍特把它留给你了。”矮人看了看剑又看了看失神的萧航,叹了口气。“现在,我把它回炉重新淬炼出流纹钢中的精华来作为武器的基础部分。”说着,矮人把巨剑房间融钢炉中。剑本身比矮人要高大的多,但他拿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这让萧航有些惊讶。看到萧航惊奇的表情矮人撇了撇道:“我的孩子,力量本身和身高没多大关系。”

大约两个小时,钢水从炉中渗出流入到矮人备好的模具中冷却成钢锭,然后再次回炉重新融化再次凝固。萧航知道,这样的过程能取出钢水中的杂质。矮人重复了三次,萧航看看天,已经临近夜晚了,矮人熄灭了炉火转身走出铁匠铺。“这就算完了?”萧航无比惊讶。难道要我把那钢锭当板砖用?“走吧,我的孩子,明天我们要继续今天的过程,直到大地力量降临时我才会为开始打造!”晕~~你早说不行啊?萧航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萧航和矮人兴致勃勃的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第三天,萧航觉得有些无趣。

一个星期,萧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了无生趣。

一个月后,萧航:“先生,我觉得我还是用板砖比较顺手。”矮人:“我的孩子,你要有耐心。”

两个月后,萧航:“先生,我开始长胡子了!”矮人:“嗯,开始长高了。”

半年后,萧航:“…………。”矮人:“…………。”

在等了接近一年后,终于有一天…………“小子,大地的力量已经降临了!快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矮人激动地胡子都在微微的战栗。萧航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进入青春期了,嘴唇上长出了细密的绒毛,身高也长了不少,当然,小JJ也……咳咳……扯远了。现在的萧航简直比矮人还要激动,矮人所说的“大地力量的召唤就要来临了!”实在是鬼话,萧航之前以为所谓“就要来临”应该是几天时间,再不济就半个月,谁知一等就是一年,不过仔细算算,对于生命接近一千岁的矮人来说,一年还真是短暂……

矮人毫不含糊,把精炼了上千次的钢锭扔进炉中,经过这么多次的淬炼,流纹钢早就精纯无比了。接着,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铜制的精美小盒展开,萧航看到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小块银子似的金属,看矮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应该非常珍贵。

“这是秘银,我家族最珍贵的宝藏,我两百岁成年时从家里偷出来的,现在已经快五百年了,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矮人说着,用指甲削下三分之一的秘银放进炉子里。萧航吃惊的望着他,矮人看起来像是五十多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已经快七百岁了,而如此珍贵的材料也让萧航感到异常的感动。

“不要感激我,我的孩子,我也是为了自己!”矮人看着萧航慈祥的笑着说,这是萧航第一次看到矮人开心的样子,甚至能看到他眼角闪闪的泪花。

“狮子牙!蝎尾!”矮人渐渐进入了工作状态,言简意赅。萧航赶忙取过两只狮子牙递给矮人,矮人一脸仿佛朝圣般的严肃,左手用钳子夹住狮子牙和蝎尾放入炉火,右手迅速取过各种工具准备下一步的工作,从容不迫。

狮子牙慢慢的融化在钢水中,在钢水表面结成白皙的一片,矮人嘴里念着矮人之神、锻魂者帕拉丁的封号,紧接着一块块水玉、红宝石、黑曜石等投入炉火中和钢水融为一体。

就让铁水沸腾起来时矮人突然伸手,将左臂放进炽热的熔炉中去!萧航大吃一惊正准备阻止,却发现矮人的手臂上附着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神秘字体,保护矮人的手臂不受伤害,他暗暗吃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地力量么?

矮人熄灭了炉火,钢水开始冷却凝固,矮人将半凝固状态的钢水倒在铁砧上,右手握拳对柔软的钢快猛力的敲打,竟然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慢慢的,钢块在矮人的敲打下逐渐成形,正是一把弯刀的模样。矮人松开右手,取过一只闪耀着魔法光芒的尖锥,郑重其事的雕刻起来,霍特看的出,这些花纹都应该是某种神秘的魔法图案。

最后,矮人突然高举起弯刀大声吟唱着锻造者的赞歌,乳白的光芒从刀上一闪而过,完成了!这是最后一个步骤,是矮人们将一生中最顶尖的作品呈现给锻造之神的赞歌,光芒的闪耀证明这把武器得到了神灵的认可和祝福,使它更加坚韧而锋利。

矮人在原地摇晃了几下,显然,打造这把武器消耗了他全身的力气,接着他向后倒去,萧航赶忙上前扶住矮人。

“它叫做咆哮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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