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未见彼此都有些想念,郑瑾抱着自己的燕心禅和释龙行亲热了一番才随着师傅进了后院,前院已经彻底变成了医馆。
不待燕飞虹询问,郑瑾便开始汇报:“医馆一切正常,有十六位病人明天上午有预约,不过能来的应该不会超过十个;成药有两种已经卖完,剩下的也大多需要补充;蓝家今日来人,希望明日能带师弟师妹去蓝府住两日。”
燕飞虹抿了口茶,沉思了一下道:“明日你带着安宁和龙驹去蓝府吧,我不方便亲自去,你代我去拜会一下也好,有你在我也能够放心。至于预约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了,你不用担心那些人搞什么花样,他们若是有本事大可把所有人都治好,我们又不靠这些吃饭,没必要和人家抢饭碗。”
至于缺少的物品燕飞虹自然会补充,这都已经成了惯例了,郑瑾也早已习惯师傅每次一来,医馆便会凭空多出很多东西,在她心中师傅早已和神仙无异。
燕飞虹对医馆实在有些不大上心,否则也不会每个月只开馆那么几天。平日里问诊都是不收钱的,这是她早已定好的,所以医馆平时几乎是没有收入的,除了积累经验外燕飞虹更多是将医馆当成一种与云中城接触的媒介。
因为每个月坐诊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燕飞虹会专门针对一些普遍的、高发的疾病制成一些中成药放在医馆售卖。秉承了梦中学医时的一些习惯,她更习惯简于单高效的中成药,只要问明症状、确定病情便可对症开药,只有一些棘手的病例才会等到她自己来时再集中处理。
鉴于中成药的成功,燕飞虹渐渐地也会将医馆当成店铺来用。起初是她制作了一些化妆用品放在医馆试卖,得益于她自己这个活广告,竟然卖的还不错,收益通常会远远超过药品。到了后来燕飞虹更将空间里的一些水果、蔬菜也放到医馆来卖,因为她通常会选在冬季,所以收获更是极丰。这些事情一直都是郑瑾在打理,燕飞虹是不管的,事实上这些也大多是为了让郑瑾有事可做才特意添置的,对于好坏收益她并不在意,至于赚钱她有另外的渠道。
空间里产能极丰,她一个人自是无法消耗,多出来的粮食、水果被她大量酿成了酒。这些酒不但种类丰富,其味道更是远胜于当世那些所谓的名酒仙酿。燕飞虹将每一种酒都取了一个雅致些的名字,又精心包装了一番后放在了明楼高价售卖,几年下来获利极丰。如今云中明楼美酒之名早已遍传中、澜、云、越诸州,连北方的一些好酒的豪客都有慕名前来。
除了酒水之外燕飞虹在与云楼取得进一步合作后直接将自己喜欢的一些菜肴制成了菜谱送给了明楼,这使得明楼远远超过了本地的同行,成了名副其实的云中第一楼,再加上酒水成就的名声,如今云中明楼已经隐隐有了南方第一楼的声势。
对于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燕飞虹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最初的本意不过是赚一点钱财再顺便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吃得好还不用花钱的地方吃饭,如今她不但是明楼的股东还见证了明楼的崛起,想想这也算她在云中做的最有影响的一件事了,单以影响范围而言还要超过了她行医救人,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第二天一早,燕飞虹起来的有些晚,儿子和女儿都已跟着郑瑾去了蓝家,给自己留了字条。燕飞虹也不在意,洗漱妥当后决定到外面解决早餐。
吃着滑嫩的豆腐脑和喷香的葱油饼,看着街上各种新鲜小吃店铺,燕飞虹心中其实很有些得意,这些大多都是自己传出去的。她知道因为特殊的经历,她与这世间所有的城市都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她一直都在悄悄地改变着云中这座城市,努力让这个城市多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如今的云中已经多了太多属于自己的元素。
燕飞虹知道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言行举止,自己一家都和这世间的人有着很大不同,一些梦中的习惯早已不自觉的融入生活,儿子和女儿则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所以她一直都在试图营造一个适合自己和儿女的生活环境。她并不想完全改变自己身上的这些不同,反倒是一直试图在将这些影响进一步扩大化,就算不能让城中的人变得和自己一样,也要让大家习以为常。
得益于医馆这个媒介和医生这个身份,燕飞虹可以让大量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从医馆流传出去,甚至人们的一些习惯她都可以施以影响。毕竟无论在哪个年代,医生的话很多人还是愿意相信和遵守的。
目前燕飞虹觉得自己对云中城最大的影响就是改变了云中人的口味。云中气候阴湿,患湿症的人极多,而辣椒恰好有抵御湿寒的功效,所以普及很广,很多相关菜式也都被她传出,如今城中甚至有了专门吃火锅的食店。
事实上燕飞虹知道自己在云中城里最出名的一直以来都不是医术,每一次坐诊时之所以那么多人主要还是因为免费二字上。神医之名当初也不过是蓝家一家所传,一直以来许多大户人家是不不屑的,普通百姓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理,当然用到的时候也不介意恭维一句“神医”,至于几分真心就另说了。城中并不缺少大夫,大户人家几乎都有固定的大夫上门诊治,而她自己却是从不肯上门的,自医馆开业至今,来寻医求药的人也都是以普通人家居多,自己在云中的声望也大多是在民间。
大户人家自己除了和蓝家、庄家、风家等寥寥几家还算交好外,大多是没有往来的。当初因为徒弟郑瑾的事还曾和孙家闹得很不愉快,只是孙家一直拿自己无可奈何罢了。城中的大夫对自己也同样并不感冒,同行是冤家,何况自己的行为对他们确实是有些影响的,所以多年来一直少有往来。
没有了生活的压力和对金钱的渴求,燕飞虹更在意的是对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环境的追求。只是自己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需要自己去改变、去营造。五年时光可以改变的太多,以医馆为媒介,有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流传了出去。
如今西瓜已成为普通人家都不可缺少的消暑佳品,普通的酒楼中被点得最多的菜肴是番茄炒蛋,如果那一天你看见一位贵女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打着遮阳伞逛街也大可不必惊讶,因为无论哪个时代,走在时尚前沿的一定是女性,而燕飞虹所做的不过是当初穿着一些样式新奇的漂亮衣服逛了几次街而已。
衣食住行永远是最贴近生活的,也是构成生活环境的重要组成。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公交地铁,燕飞虹也不想每天呼吸汽车尾气和对着朦胧的天空,她更愿意从穿衣吃饭这种最基本的地方悄悄改变这里,就像春天里一场绵绵夜雨,悄悄滋养了万物,却润物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