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不妥,自古无太女之说,况且皇上青年鼎盛,储君人选可日后再议,臣认为无需急于一时。方才天澈帝一句欲立太女激起千层浪,首先站出反对的便是当朝丞相周筑,周筑一开腔底下的群臣立马激烈反对起来。
“臣亦认为不妥,王姬尚年幼,纵是天资聪慧,只是未知是否有治国之才,臣请陛下三思。”吏部尚书韩牧亦言之灼灼,身子笔挺,似乎皇帝不否决他便一直打算进谏下去。
“明爱卿以为如何?”天澈帝笑了笑,撇下臣下的反对之声,只是径直问武将之首,方才反对之人多为文臣,尚无武将出声,想是隔着明涛不好发表意见。
“臣亦认为不妥,王姬年幼,恐怕难以为天下表率,臣认为周大人所言极是。”明涛出列,屈膝跪地,掷地有声。
群臣这下更是激动,王姬的外家尚且如此之说,这下他们无论有什么激烈的言辞,皇帝也不好发作,当下宣室内炸了锅。
天澈帝的脸色开始难看,却是闭口不言,只是直直盯着殿下神情激愤的群臣。直到众臣渐渐发现皇帝的不对劲,这才闭口不言。
“臣以为此非明君所为,纵然是宠信内帏,也不可将储君之事儿戏,皇上这是置太祖太宗于何地。”御史院右大夫张呈此言一出,一时间宣室内安静异常。他这话并非是他一家之言,这些话想必在他们的肚内翻过几个滚,只是没有胆子说出来,这个张呈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指明是皇后娘娘宠乱后宫,这下问题严重了。
“爱卿何出此言。”张呈此言一出,天澈帝脸色黑到了底,这谏臣到是好大的胆子,胆敢直言皇后。
“臣以为皇上与娘娘恩爱自是天下之幸,皇上与娘娘尚年轻,日后定有皇子降生,皇上何须急于一时。”张呈到是不怕死,既然话都说出了口,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张爱卿好大的兴致,谏言谏到了朕的内帏。”天澈帝冷着脸,出言道。皇帝多年威严,只是如此怒于脸色很是少见,底下与张呈日平交好的臣子暗暗为他捏了把冷汗,这张呈委实是耿直过头,说话从不禁大脑,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从张家的旁亲中被皇帝重新提拔启用。当年张皇后谋乱一事,皇帝是记忆深刻,纵使太后多番请求,也只是稍稍提拔张家旁系的几位,安为非在正职的闲散官员,这张呈算是如今张家官职最大的一位,今日怎么如此糊涂,撞这个枪口。
“臣只请皇上三思,为我朝基业谏言,万死不辞。”张呈挺了挺胸,似乎是傲骨当存,纵然是当场被皇帝砍了也心甘情愿。
“你以为朕不敢。”天澈帝怒极反笑,好一个万死不辞。“拖下去,三十板。”
“皇上息怒,想必张大人也是一时急于心,才胡言乱语。”周筑见皇帝似乎动了真格,思量了半日,见张呈果真要被拖出去受板子,怕事情真一发不可收拾,立马出来劝阻,皇上若有大事必会事情与他商量,这立太女如此大的事也不与他提前提起,莫非。。。
“拖下去。”似乎是铁了心,天澈帝挥了挥手,将周筑的话置若罔闻“今日朝会便到此,明日再议。”言罢也不给群臣任何反应的机会,径直离开宣室。一般来说有重大事宜总是散朝后内阁商议,想来天澈帝也是这个意思。内阁议臣随着皇帝的离去,立马起身去往三思殿,这才想起张呈也是内阁一员,天澈帝今日将他拖出去受了三十板子,看来是别有深意,太女一事,皇帝是铁了心要立,想必接下来朝堂必定会吵闹多日。
“皇上驾到。”等了一会,众人正待想去承乾殿请天澈帝,只见天澈帝一脸平静走入内,没了方才在宣室的盛怒,看来心情平复不少。
皇帝尚未用膳,王全嘱咐摆上膳食,众臣自然也未用膳,一并送上了吃食,一室内,静的有点可怕。忽然门口有人求见,王全俯耳在天澈帝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只见天澈帝笑了笑。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内侍捧了一个食盒,恭敬呈上。王全接过去,将里面的元宵摆上桌,天澈帝笑着赏了小内侍,方才取了调羹,尝了一个。君臣吃的差不多,只见内厨房送来了元宵,见这几人有些不解,天澈帝笑道“今日是立冬,王姬给朕送了几个元宵,朕觉得吃着挺好,就嘱咐御膳房做了一些,你们尝尝。”
“谢皇上。”众人都取了一碗,慢慢吃着,看来王姬确受天澈帝宠爱,方才他们偷偷瞄了几眼那碗里的东西,那叫元宵么,天澈帝似乎吃的还挺开心的。
一顿早膳用的很是融洽,只是接下来的话题似乎不是那么好开口,起码皇帝和臣子都不希望是最先开口的那个。
周筑默默叹了口气,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他这个丞相兼帝师必须是这第一个不讨好的人。“皇上,关于立太女一事,臣还请陛下三思。”
“朕已思虑很久,我朝立嫡不立长,朕之嫡子已薨,只一嫡女,立为太女朕以为也无可厚非。”天澈帝扫了眼下面似乎都跃跃欲试谏言的众人,慢慢开口。
李敢似乎被噎到了,天澈帝这番言论,似乎是太过牵强附会。他瞄了眼同僚,似乎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有挺多,刚想出声,有人比他抢先了一步。
“臣认为皇上所言极是。”低低的男声在三思殿内格外清晰,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赞成皇帝立太女的声音,当下所有人都朝着出声的看去。
天澈帝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括,沈括治黄河有功,已于半月前返朝,本以为他不会接受官位厚赐,哪知他居然一口答应留下为官,如今官拜工部尚书,为六部之一。他为沈家自太祖朝辞官以后第一名昭示天下入朝为官之人,特赐入内阁。
“臣以为不妥,我朝振父纲,无女子为官之例,何况乎太女继大统便为女帝,臣反对。”太子太傅王愈皱眉反对,他自小熟读诗书,如今也算是教理天下,女子当政,从前不乏有后宫乱政的例子,只是一般是皇帝年若或昏庸,这名正言顺的女子当政他确是无法接受。“退一步说,若是陛下开了太女之例,后世欲意模仿,这天下便更是不安稳。”若是公主亦可为帝,那为这帝位竞争的皇子皇女便更多,离天下大乱亦不远矣。
“臣以为若是女帝为明君者,亦有所不可为,自古亡国者亦是男子。”沈括出言辨声。王愈见是沈括,霎时间气白了脸色,沈括算是他的入室弟子,从小教导长大,今日居然是他反叛自己。
“王姬尚年幼,沈大人又如何得知她能为明君?”王愈板了脸,似乎较上了劲。
“王姬尚年幼,太傅又如何得知她不能为明君?”沈括依然是一脸笑意,他自小喜欢与王愈叫板,今日就也当是如此。“太傅大人为天下读书人所尊敬,臣奏请皇上择为王姬太傅。”
天澈帝有了笑意“朕亦觉得爱卿所言甚是,太傅可愿教导朕之王姬?”
“臣遵旨。”王愈为太子太傅,理当为皇家教导皇子皇女,天澈帝的这个要求他无可拒绝,只是放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间,怕是又要掀起一翻波浪,思量了半日,终于还是止住想出口的话,静观其变,丞相与太尉尚未真正的表态。
天澈帝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关于立王姬一事,爱卿明日上封折子,此事容后再议,朕昨日收到云中加急,我朝西北边境金蒙国屡犯我边境,太守上了折子,众卿如何看待。”
周筑这才明白,立太女一事看来皇帝只是试探,并非在近日便要落定。云中加急,战报入京,皇帝挑在这个时间提出立太女想必是为以后做打算,如今战事吃紧,臣子必不会纠缠于太女一事,不过期间天澈帝肯定有所打算,不知道他打算如何,但是周筑能确定的是,天澈帝是铁了心要立太女,此事无可还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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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不了,亲们可爱的同乡小船同志果然是个穿越女的命,女帝啊女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嘿嘿,不过本文里估计没那么潇洒。抽掉我的懒筋啊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