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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吃的东西

张少寒瞧遍了几十个水坑,都没有用,最后,到了漫漫的暮色袭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水坑里有一条独一无二的、象鲦鱼般的小鱼。张少寒欣喜若狂,连忙把胳膊伸下水去,一直没到肩头,但是它又溜开了。于是他用双手去捉,把池底的乳白色泥浆全搅浑了。正在紧张的关头,张少寒掉到了坑里,半身都浸湿了。现在,水太浑了,看不清鱼在哪儿,他只好等着,等泥浆沉淀下去。

张少寒又捉起来,直到水又搅浑了。可是他等不及了,连忙解下身上的铜水壶,用寒冰之剑把它切开四分之一,把它变成一个广口杯,然后拼命的把水舀出去。

起初,张少寒发狂一样地舀着,把水溅到自己身上,同时,因为泼出去的水距离太近,水又流到坑里。后来,他就更小心地舀着,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虽然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手在发抖。这样过了半小时,坑里的水差不多舀光了。剩下来的连一杯也不到。

可是,并没有什么鱼,张少寒这才发现石头里面有一条暗缝,那条鱼已经从那里钻到了旁边一个相连的另一个大坑——这个大坑里的水他一天一夜也舀不干……!!!

如果张少寒早知道有这个暗缝,他一开始就会把它堵死,那条鱼也就归他所有了。张少寒这样想着,懊悔着,四肢无力地倒在潮湿的地上。起初,他只是轻轻地哭,过了一会,张少寒就对着把他团团围住的无情大荒原嚎啕大哭起来,后来,他又大声抽噎了好久,发泄着心里的孤独和郁闷,他快疯掉了!

张少寒升起一蓬火,喝了几罐热水让自己暖和暖和、并且照昨天晚上那样在一块岩石上露宿。这里实在太潮湿了,衣服又湿又冷,脚腕子疼得在悸动。可是他只有饿的感觉,在不安的睡眠里,张少寒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地球,正与一帮同学和朋友在餐馆里吃火锅,吃的是那个酣畅淋漓,汗流浃背!

醒来时,张少寒又冷又不舒服。天上没有太阳,灰蒙蒙的大地和天空变得愈来愈阴沉昏暗,一阵刺骨的寒风刮了起来,初雪铺白了山顶。周围的空气愈来愈浓,成了白茫茫一片,这时,张少寒已经升起火,又烧了一罐开水。天上下的一半是雨,一半是雪,雪花又大又潮。起初,一落到地面就融化了,但后来越下越多,盖满了地面,淋熄了火,糟蹋了他那些当作燃料的干苔藓。

这是一个警告,暴风雪就要来临了!张少寒连忙背起包袱,杵着寒冰之剑,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至于到哪儿去,他可不知道,他完全给“吃”这个词儿管住了。张少寒饿疯了,他根本不管他走的是什么路,只要能走出这个谷底就成。张少寒在湿雪里摸索着,走到湿漉漉的沼地浆果那儿,接着又一面连根拔着空心草,一面试探着前进。不过这东西既没有味,又不能把肚子填饱。

后来,张少寒发现了一种带酸味的野草,感觉很像是在吃橘子和泡菜的综合体,怪怪的,总算有点好味道,就把找到的都吃了下去,可是找到的并不多,因为它是一种蔓生植物,很容易给几寸深的雪埋没。那天晚上张少寒既没有火,也没有热水,随便就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子里睡觉,而且常常饿醒。

这时,雪已经变成了冰冷的雨,张少寒觉得雨落在他仰着的脸上,给淋醒了好多次。天亮了——又是灰蒙蒙的一天,没有太阳,雨已经停了。刀绞一样的饥饿感觉也消失了,他已经丧失了想吃食物的感觉。只觉得胃里隐隐作痛,但并不使他过分难过。张少寒的脑子已经比较清醒,他又一心一意地想着那些美味的佳肴了

张少寒把撕剩的那件衣服扯成一条条的,裹好那双鲜血淋淋的脚,同时把受伤的脚腕子重新捆紧,为这一天的旅行做好准备。等到收拾包袱的时候,他对着包裹里的那堆金银财宝想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把它随身带着。

雪已经给雨水淋化了,只有山头还是白的,太阳终于出来了,他总算能够定出方位来了,虽然张少寒知道现在他已经迷了路,在前两天的游荡中,他也许走得过分偏左了,因此,他为了校正,就朝右面走,以便走上正确的路程。

现在,虽然饿的痛苦已经不再那么敏锐,张少寒却感到了生命力的消散和极度虚弱。他在摘那种沼地上的浆果,或者拔空心草的时候,常常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他觉得他的舌头很干燥,很大,好象上面长满了细毛,含在嘴里发苦。

有时候,张少寒感觉自己的心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他每走几分钟,心里就会猛烈地怦怦地跳一阵,然后变成一种痛苦的一起一落的迅速猛跳,逼得他透不过气,只觉得头昏眼花,真恨不得挖出心脏,看看它到底怎么了?

中午时分,张少寒在一个大水坑里发现了两条类似于鲦鱼的生物,当然把坑里的水舀干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他比较镇静了,狠狠的猛揍一顿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使它安静下来,开始想法子用广口杯把它们捞起来。

“很好!很好!”张少寒不停喃喃自语,小心翼翼的握着广口杯,轻轻这么一捞,他感觉自己在面对凶狠的敌人都没有这么冷静过,看着杯里的小鱼,张少寒开心的笑了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虽然它们只有他的小指头那么长,但是奇怪的是张少寒现在并不觉得特别饿,胃里的隐痛已经愈来愈麻木,愈来愈不觉得了。他的胃几乎象睡着了似的。但是张少寒决定把鱼生吃下去,费劲地咀嚼着,一股浓烈的鱼腥苦味冲刺着整个味蕾,可是他早就麻木,如果是常人,肯定早就把肝胆水都呕吐了出来,但是张少寒因为吃东西已成了纯粹出于理智的动作,他虽然并不想吃,但是他知道,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吃。

黄昏时候,张少寒又捉到了三条“鲦鱼”,他吃掉两条,留下一条作第二天的早饭。太阳已经晒干了零星散漫的苔藓,他能够烧点热水让自己暖和暖和了。

这一天,张少寒走了不到十里路;第二天,只要心脏许可,他就往前走,只走了五里多地,但是胃里却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它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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