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想要银子直接说嘛,其实人家本来也不想给呢!
林允颜拿着那八两碎银子,进也不是,退更不是,心里那个恐惧和窝囊啊。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丐帮的那一大群人突然冲她发火的原因是什么,为啥同样是人,沟通就那么困难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林允颜身上,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人居多。至于林云范和娄青彦,表情晦涩不明。
“谁?……给我出来!”
突然,一声微小的呼气声引起了洪兴的注意,他警戒的盯着方才林允颜藏身的那片树丛,吩咐手下道,“那边,给我仔细的搜,绝对不能让人跑了。……马堂主,陈堂主,你们立刻派遣各自堂内的弟子前往四周巡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疑的人藏在周围!……袁副帮主,刘堂主,宾客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洪兴的命令发出,听到指令的丐帮弟子们迅速的动作起来。不一会儿,林允颜就看到了绑的像个粽子一般的林均绮被丐帮的一众弟子们拖了出来,扔到她面前。同时被抓住的竟然也有另外五个女子,其中两个林允颜认识,正是那日诗会时见过的袁翠翠和她的丫环春桃。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允颜一改之前的绝望,心里那个乐啊,虽然五人中的另外三人她不认识,但是她相信,以袁翠翠家族的身份和影响,一定是能够保全她和春桃的,所以,林允颜预期,在娄青彦和林云范也在场的情况下,她和林均绮应该也可以避过眼前的一劫。
“均绮姐姐,我的好姐姐,刚才我还在那里想,到底要不要把你供出来呢,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来了!……哈哈,这下子好了,加上她们五个,黄泉路上我们不孤单了!”林允颜看着倒在她身边或幽怨或愤怒不甘看着她的六人,想想她刚才受到的惊吓,反倒兴起了调侃她们的心情,率先故意提高声音对“大英雄”林均绮说道。的确,或许林均绮自己也没想到,她无意中的举动反倒让她们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你,……要死你自己死去,我还没活够呢!”突然被抓,林均绮吓得脸色苍白,哆嗦的简直像是残风中的落叶,另外五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当她们听到林允颜的话时,表情却是出奇的一致,由于气愤,脸色顿时由惨白变为红艳,反倒增添了一番迷人的魅力。
“娄大哥,救救我,……娄大哥,我是均绮,我不想死啊!”人在死亡面前的潜力是无限的,林均绮被林允颜的话一激,反倒鼓起了勇气。神色凄迷的冲着娄青彦所在的第二座观景阁楼喊去,丝毫不顾及林云范的忿气和娄青彦的震惊。
“爹爹,我是翠翠啊,你快点救救我,我也不想死啊!”林均绮的话仿佛是号角一般,原本慌然无措的女子们一时间全都找到了方向,努力的大声求救起来。
“老爷,我是春桃,你也救救我啊,我比小姐还不想死呢,……”
春桃仿佛叫板的的话一出口,观景阁楼上的许多宾客忍不住的笑起来,之前严肃骇然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
……
“你们喊够了吗?还不住嘴!”洪兴看着眼前大喊大叫的六个女子,顿时头大起来,很显然,她们每个人都是有丐帮不想得罪的靠山的,“今日之事,不知各位小姐们有何解释,难不成以为我丐帮好欺负不是?”说到最后一句时,洪兴已经是朝着观景阁楼的方向去了,不满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洪帮主,您大人有大量,贵帮更是宅心仁厚的帮派,万望你们不要和小女一般见识,她年幼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求你们一定要多多包涵啊!这样好不,贵帮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我袁府,袁某定当竭尽全力,可好?……翠翠,春桃,还不赶紧向洪帮主赔罪,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果然如林允颜猜想的那样,袁老爷对袁翠翠的宠爱自是非凡,第一个率先站起来交涉。
“就是,洪帮主,我风亚镖局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好歹各地的朋友还给个面子,若是贵帮可以放过小女,风某也在此保证,我风亚镖局以后绝对不与贵帮为难!”又有一个林允颜不认识的所谓风亚镖局总镖师的人站出来,替其中的一个女子求情。
“洪帮主,在下林云范,江陵府院文书,那边跪着的两个是小女林均绮和侄女林允颜,她们确实顽劣的厉害,我也自知无颜替她们求情,不过,还请贵帮看在帝师冷老先生的面上,暂且放过两人,让我把她们带回去教导,……”千盼万盼中,林云范最终还是冷着脸求情来了。
“是啊,洪帮主,那位林允颜姑娘确实是我冷世伯新近收的学生,我在这里厚颜叨扰,还请洪帮主一定高抬贵手!”看到娄青彦出声,却是为林允颜求情,林均绮只觉得满腔的希冀顿时消弭,心里堵得厉害,咬着嘴唇低头隐泣起来。
“这,容洪某想想,……”洪兴看着眼前这几个在江陵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一时间犹豫起来。首先,他们提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再者,冷峻天此人在官场的影响太大,他们丐帮也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的。
“帮主,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丐帮何时怕过他们?”
“就是,帮主,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丐帮可不是被吓大的。不然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丐帮被几个女人骑在脖子上!”
“对,此事绝对不能饶恕,洪帮主,一定得严惩她们,维护我们丐帮的尊严!”
见洪兴隐约有妥协的趋势,在场的许多乞丐们不乐意了。洪兴见状,为了稳定人心,只得把袁副帮主和那十五堂堂主聚集起来,组成长老团,一起商量对策。
……
“好,各位请安静!”洪兴和那十五位堂主简直是争吵了半天,才铁着一场脸再次走上祭坛,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直到他们全都安静下来,才说出他们的商量结果,“娄公子,袁掌柜,风镖头,洪某感激你们抽空来到我丐帮的继位大典,我丐帮感激不尽,但是今日之事,我丐帮却是绝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洪兴此话一出,祭坛下,被拖到祭坛前的七人顿时间变了脸色,站在一旁被点到名字的三人也是一副极为忍耐担忧的样子,幸好洪兴下面的话及时说了出来,不然事情会有怎么样的后果都很难说,“不过,我和各位堂主们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也知道,各位小姐确实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对我们丐帮的继位大典感兴趣而已,我们可以谅解她们的行为,因此,我们长老团一致决定,只要几位小姐们同意在我们丐帮的祭坛,不吃不喝的跪三天三夜,向我们的丐帮的前辈宗师们赔罪,我们丐帮可以放过她们!”
“好,好,我同意,只要你们别杀我,不要说让我跪三天三夜了,就是跪一年也行!”以袁翠翠为首,跪在地上的七个女子们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老将出马,真的是一个顶她们七个啊!
“洪帮主,我们跪,我们现在就跪,只是,你可以先派人帮我们松绑好吗?”虽说林允颜被绑的时间最短,可是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罪了。上上下下被捆的那么结实,难看不雅就不说了,主要问题是她实在是呼吸不畅,憋得心发慌。
“她们几个松绑可以,你不行!”洪波看着明显放心下来,来回摇动身子不止的林允颜,目光一寒,“你用银子攻击我们的圣物,并且当众侮辱我们整个丐帮的尊严,对于你,我们有别的处置,来人,把她提到祭坛上来!”林允颜懵了,看看四周,确信洪兴却是在向她说话。
“你要干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侮辱过你们丐帮了?”林允颜看着洪兴拿起刀,让自己走来,再也冷静不起来了,“娄大哥,伯父,救救我啊,救救我,……”
“洪帮主,你想如何处置她?”娄青彦看着林允颜惨白惨白向他求救的脸,忍不住站了出来,回护的意思十分的明显,“不知道怎么样做,贵帮才可以放过她?”
“娄公子,你放心,我不会立刻要她的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若不见血的话,实在是难以消除我们丐帮众弟子的愤怒,还请娄公子见谅!”洪兴看看紫金海碗,意思很明显。
丐帮帮主继位大典中,紫金海碗作为歃血结盟的器物,它的地位和象征意义是如此的重要,甚至于历代的丐帮帮主不惜尊严用舔的方式来清洗它,以保证海碗是绝对的“干净和纯洁”的,现在林允颜不仅不尊重这个海碗,还把铜臭味十足的银子扔了进去,他们丐帮岂能罢休?
“你的意思是,要照规矩,取她的一碗血来冥祭海碗?”娄青彦看看瘦了吧唧的林允颜,再看看那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大海碗问道。他之所以知道这种冥祭仪式,是因为上次大典时,那个无意中闯入的小孩,就是因为冥祭后,失血太多死的。
“正是冥祭!……还请娄公子不要再为难我了。她是生是死,我们将交由上天决定!”洪兴提着刀,看向林允颜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