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十口箱子摆在木清风面前时,他的嘴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哎,小子,你可真是好运气啊,瞌睡来了就有人给你送枕头。你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外面的价值吧。这任何一箱拿出去在外面可都是能引起疯抢的。”
“木尊者,你的意思这些东西很值钱?”
“当然,不过是对于你们下界而言啊,毕竟这些东西我可是看着这熬家兄弟和他父亲一件一件收集的。每一样我都能说出他们的出处与收集的时间。”
“木尊者,你的意思你不是下界的,难道你是下下界的。”孙沅痕戏略的问道。
“哼,老夫来自哪里?可是你一个筑基二层的小毛孩可以猜度的。”木清风对于孙沅痕的挑衅视而不见,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来历。
“这把剑,嗯,这里面的这把剑是好东西啊。”木清风举起熬风他们口中的天尺对着孙沅痕说道。
“你是说这里面有把剑?”
“不错,当年老夫也是为了这把剑,被人围剿,不得已躲进了里面,这一躲就是上万年啊。”说道这里,木清风的思绪回到了久远,回到了那刀光剑影的从前。
很久以前,木清风被称为木尊者。他获得了号称远古十大超神器之一的虹渊剑。宝物惹人眼,他遭到了其他高手的围剿追杀。纵然神剑在手,也是寡不敌众。在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下舍了肉身,躲到了这把神剑里面逃之夭夭。他用剩余的元神本源催发神剑,超控着这把神剑穿越空间乱流遗落在了天罡大陆。由于耗损过大,他再也出不来了。除非能回到自己的界里面。
这把神剑在天罡大陆流传了上万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易主。还从来没有人看出来这个被称为天尺的宝物仅仅只是一个剑鞘。虹渊剑的存在也仅仅是以天尺的身份在天罡大陆流传。
神剑出世之初时没有剑鞘的,只是后来木清风偶然得到拜月石,便萌生了用拜月石为虹渊剑铸造剑鞘的想法。他用自己的大法力将拜月石炼为剑鞘,然后再布上无数阵法,让别人看不出虚实,别说是在这下界,就是在他所处的那一界,能看出来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这其中也有为了财不露白,保护神剑的意思。
这把剑或者说这把剑鞘在千年之前落入熬战天之手。熬战天也就是熬烈、熬风之父,他本是东海一龙王,和一母蛟私通,母蛟生下了熬烈、熬风,熬战天的作为受到了其他龙王和海妖的抵触与排挤,为了让熬烈熬风能安全化龙,这样他才能在东海龙族里面抬得起头。与是带着母蛟和熬烈熬风来到了十万大山。
在两百年前,熬战天和母蛟龙双双突破分神飞升而去,留下了两儿子在十万大山中,两儿子眼看化龙在即。却是为了争夺这剑鞘,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天尺,而大打出手。接下来的一切孙沅痕是亲身经历了的。
“老夫本来是回不到自己的界的,一直在里面沉睡,若不如此,我会一直的被削弱下去,直到最后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奈何和你一起进来的那小子爆体的能量可以供我吸收,于是我就操控着虹渊回到了自己的界里面。”
”木尊者,那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笨啊,你当时拿着虹渊,就被一起带进来了。还有,要不是我吸收了那小子的爆体能量,你以为你能活下来。在我的吸附下,你没有什么痛苦的几跟着进来了。不然你想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那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呢?”孙沅痕很是不甘心。
“出不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木清风得意的问道,此时的形象与他的长相倒是极为不符。
“不知道。“孙沅痕摇头答道。
“救你,是我了让你多活点时间,那样陪我的时间就长一点,向刚刚那样多好玩啊,哈哈。”
好玩你妹啊,把我弄来飞来飞去的。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木尊者,你难道想在这里面呆一辈子吗?你要怎么才能出去呢?”孙沅痕不甘心如木清风所说在这里面等死。
“我是出不去了,不过以我现在的境界,在这里面还可以苟活个······嗯······几万年是没有问题的吧。”木清风说道这里就有点伤怀了的感觉。
“难道你真的不想出去?”
“不是不想出去,是出去了死得快,出去了也是处于沉睡状态,你说我还出去做什么?你告诉我啊?”木清风越说越激动,最后吼了起来。
“不要那么激动嘛,动火伤肝。你不是还有几万年可以活吗,比我活得久,你看我都没有激动,你这么大岁数活到那啥的身上了啊。”见木清风吼自己,孙沅痕也不甘示弱。
“找死。”
孙沅痕又一次飞了起来。
“木尊者,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怎么就开始打人了。”孙沅痕飞在半空中为自己辩解到。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大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素质太低了,不懂得尊老爱幼,不打你打谁。”
“我素质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尊老,你不爱幼。动不动就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枉活这么大岁数。”孙沅痕在半空中吼道。
“好这次放过你,像这种游戏不能经常玩,要是两下把你玩死了,那就没得玩了。你先歇会吧,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木清风很是大度的说道,也不管孙沅痕掉下来时把地上砸了个坑。
“你说什么,你处理?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处理。”孙沅痕连忙从地上爬起,跑到那些箱子前面挡着。
“你确定你能挡得住老夫?”木清风表示很轻蔑。
“说不让你动就不让你动,这些是我大哥和我的,没有什么属于你,你若是要,就那把剑还你,其它的你想要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哈哈,瞧把你激动得,年轻人不要那么激动,老夫逗你玩呢?这些垃圾对于那两头傻蛟来说是好东西,对于你来说是宝贝,但对于我来说和垃圾没有什么两样。激动伤肝啊,为了点身外之物就激动成那样,瞧把你出息得,啫啫啫啫。”木清风边说边摇头,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不愧是木尊者,学得蛮快,不过不是你这样说的,所谓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你可知道,我想你不知道吧,对了尊者是什么境界啊?”
“呵呵,恐怕你这一生就不要想有这样的境界了,我告诉你吧,很高很高的境界。”
“有多高啊?”孙沅痕好奇的问道。
“比天还高,你在下界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有多高了吧?”
“那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面做个活死人,我要是有你那么高的境界,我早就跳河里面淹死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这么高的境界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你。”木清风这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是不是你被我说到痛处啦?哈哈。”
“我。”
“我什么我,是不是又想对我出手啊。哦,我知道比天还高的境界有什么用了,可以用来打我啊,可以用来打一个筑基二层的小修士啊,这么大的用处你怎么不说呢。”
“哼,其实老夫也能出去,不过得有条件,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看得出来木清风这次没有出手是对自己极大的克制,也是被孙沅痕说到了真正的痛处。
“木尊者,你需要什么条件啊,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孙沅痕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做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气势。
“你,帮不了我,资质太差,资质是硬伤啊。不是老夫打击你,你的资质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最差的,没有之一。”
“你怎么知道我资质差?”
“傻,我这么高的修为你真以为一点用处没有,还要像你们下界一样要用什么紫环石才能查看别人的资质吗?幼稚。”想不到就这一手就把孙沅痕唬得一愣一愣的。木清风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其实你可以出去,不过你出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面,你说我是多么的无趣,所以我不会放你出去。哈哈哈哈。”
“木尊者,木天神,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经常回来看你啊,还可以给你带其他人进来看你,像你这么帅的长者,我怎么会抛弃你不管呢,你说是吧?”孙沅痕一听可以出去,马上就开始拍马屁了。不过这招对于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而言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少来这招,没有用的,你安心的住在这里,陪我聊聊天,钓钓鱼,这样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也是不错的。”木清风很是冷淡的说道。
“垃圾素质,自己出不去,还不让别人出去,还整天把素质挂在嘴边,我资质差,你本事大,你倒是把我提升到能帮你的境界啊,这个我想你也是做不到了,你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和死了没有埋有什么区别。其实你在躲进虹渊时就等于死了,只是要等到几万年后再埋。因为你的后半生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就是个活死人。”
孙沅痕知道求他是没有用的只有刺激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相信人都是逼出来的,你不逼他,他是不会给你活路的,也不会给自己活路。
“闭嘴,你以为老夫真不敢杀你?”木清风这次动了真怒。
“当然,杀我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可是我发现你能做这件事以外,你还能做什么其他的吗?”
木清风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在考虑孙沅痕说的话,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孙沅痕也不打扰他,自己跑到河边坐下,看着水里的鱼。
“其实老夫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不知所谓,你若真想出去,我也可以帮你,让你出去,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走出我的界,就会被空间乱流绞杀。”
木清风在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沉静开口,仿佛做了很重大的决定。
“那我该怎么做?你可以帮我是吧,不过有条件是吧,你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做到,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必尽力而为。”这次孙沅痕没有拍胸脯,但说得很认真。
“你可知道老夫为何叫木清风?”
孙沅痕理所当然的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木清风没有理会他的摇头,而是继续说道:“老夫本名木胥年,用尽半生证得大道,一生如清风自然、坦荡,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本心之事。可自从拥有了虹渊神剑后,觊觎者对我无所不用其极,抢、偷,甚至是败坏老夫名声,聚集众神讨伐围剿老夫,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但在这些围剿老夫的人之中却有我的至亲至信之人,数万年的情谊,抵不过贼人的只言片语。围剿之时老夫白口难辨。只好重伤而逃。沦落至此。从此自号木清风。这个名字时刻提醒老夫,老夫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那些朋友至亲,对不起的是他们于我。
在这神剑里面,老夫万年孤寂,心早已经死了,如今却是你三言两语触我心底。你若是实在要走,老夫不留,可以帮助你离开,老夫也没有什么需要你答应的条件。只是出于对你的尊重,对生命的尊重。你再弱小,但依然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你的资质再差,但你有梦,有心,有热血,有对未来的无限希望。我若强留你于此,对我没有半点意义,反倒让我显得格调太低,与我的身份大为不符。于你却是毁你一生。让你屈辱一生。若真这样对你,又何不是对我自己的一种侮辱。“
孙沅痕从木清风的话语里面听到了真诚,听出了诚意,听出了不屈,木清风对于他自己的不屈。
他还听到了一个词:众神。他不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此时的木清风是骄傲的。是自豪的,是坦荡自然的。如他自己所说如清风一般,何必会为了孙沅痕这样的柳絮有所羁绊。
“前辈,你有如此诚意,若我再不懂事就是不知进退了,你把你的条件说来听一下,你说与不说,是你对我的信任与否,我做与不做,是我的态度,我能不能做,是我的能力。你不防一说,我孙沅痕在此发誓,若在有生之年有机会去为你做点什么,必定全力以赴。若有食言枉为人。“
孙沅痕这次没有叫木尊者,摆此态度不只是做做样子,而是出于真心,对于木清风真正的认可。两人从相见到此时,才算有了真正的交流。心与心的交流。
“呵呵,我说了没有什么要你帮我的,如果我感觉你到达了可以帮我的层次,老夫自然会说。不过说实话,你若一开始就哭哭啼啼的求我放了你,我还真不会这么痛快。那样我只会看你不起。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表现,却是少见,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将来如是你还有心,到时候再帮老夫不迟。”
听到木清风如此说孙沅痕的背后也是一身冷汗。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遭遇中,向强大到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的敌人服软求饶也是人之常情吧。但在这里却是不行,至少在木清风这里不行。还好自己没有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