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多少要收拾，阿善整理好行装后走向院落，望着零星点点的星空，静谧的夜晚总是让人感觉平静。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夜空下过了许久，血魔消亡了，照理说应该觉得安心，但阿善去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忽然一阵微风而过送来满院的清雅，是那熟悉的香气。
远远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微红的小点，慢慢地近了，一朵赤色的花儿翩然而下。阿善抬起手摊开，那朵花儿便如同找到归巢一般飘落于她的掌心之中。
是与上次一样的花朵，圆满满的花瓣，红艳艳的血色，如浴血般妖娆。
环视四周，并没有人。这花是从何而来？一次，两次，这花仿佛就是为着自己而来，加之心底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并非巧合一词能加以解释。
或许是刻意回避这花儿与心产生的共鸣，阿善没继续再探究心底的感觉。从怀中取出丝绢摊开，将它与丝绢里的那朵花儿并排轻轻包裹，轻声低吟道：“与血非艳，与物伤情，与感自知！”
临行之前，野凌的城民都自发前来送行，李夫人更是拖着阿善的袖摆话别不舍让她走。
阿善柔声地劝说着李夫人，发丝在脸颊的一侧丝丝滑落，晨晖中有种说不出的恬静。一颦一笑全都盈落在城楼暗处的双眸之中。
过了许久，玉清子一行人才抽身离开，走出一小段阿善停下了脚步。玉清子注意到阿善的停步后顿了一下，而后仍是不发一语地向前走去。
自出城门时阿善就一直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转身看向城楼之上的一个角落，向着那人轻轻点头告别。
轻笑着自从暗处走了出来，月净的嘴角向上微微翘起，清晨的光辉渐渐披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照亮了他那如星河般璀璨的双眼，眼里盈着笑意。
城楼上的风很大，拂着月净雪白的衣衫与发丝一起飘飞，与着身后微微金黄的天空显得愈加孤傲，愈加绝世而立。
回应着阿善，月净的嘴角又扩展了一个幅度。
这样的笑容似乎在什么时候见到过，透过月净的笑容阿善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很熟悉。那张带着同样笑容的脸似乎会在下一刻就浮现，却终是没能看清。
阿善突然心里一窒，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觉得有个人也曾这样对着自己微笑过？
甩来心底的困惑，阿善疑惑的目光仿佛被牵引般落于月净身后更暗处的地方。只是觉得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人，这让阿善心里也倍感惊讶，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那里背着阳光，阴暗得看不出任何异常，而且阿善也未能感觉到任何气息的浮动。可为何会感觉被人强烈注视着？
不是月净，是那更暗处的主人，而且注视的眼睛似乎不只一双。阿善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也没有深究，向着月净点了下头才跟随着玉清子的脚步离开。
月净的笑容僵了一下微微蹙眉：“看来注视你的不只我一人，阿善呀阿善……”
直到阿善的背影完全不见，月净才自城楼上飞身离开。这时那最暗处的角落里轻轻地传出一个声音：“漓，你……你当真……”炎犹豫着，吞吐中始终没能问出口。
漓知道炎想问什么，却也没有任何形式的回答，他转绕着指尖的花儿慢慢走进了晨曦之中。
“去云雪吧。”漓轻轻地的开口，语调中溢出淡淡的惆怅。
漓还要去云雪？
还记得当年那云雪的盛景。虽然被外围被冰雪包裹，但城内车水马龙的十里长街、摩肩接踵的人群、夜晚零星点点的璀璨……这些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云雪啊，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再提起那个伤心的地方？那是萦绕在梦里的悲境之处，烙印在心上的锥心之痛。
云雪承载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漓跟小羽就在那里相识的，可云雪也承载了太多伤，太多的无奈与悲凉。想当年……
回想起当年，炎咬了咬牙关：“漓……”炎试图挽回漓的决定，可漓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炎务须多说。
炎禁了口，他知道，漓作的决定除了小羽还有谁能让他为之改动。漓打算去云雪，是因为云雪就是小羽接下来的行程吧？
一直在身边跟随，却不能出现在小羽面前。既然决定不再相见，为何还在小羽身边守护？这样苦苦地压抑自己，漓，你真的能忍受得了这种折磨吗？
在这样的早晨，迎着已经有些刺眼的晨光，漓缓缓地抬手，让风带走了他手中的红花，送去满城的清香。
“哈哈……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地，这大点的茶馆的茶还不错啊。”玉秦子已不知道第几次有感而发了。
玉清子将半盏茶送止嘴角停住，刚想说点什么但在看过阿善后又陡然无声而止。
阿善没有感觉错，玉清子的确已经欲言又止好几次了。可是师傅不说必是有难言之隐，她不会问。
最终玉清子仍是忧心地问了出口：“阿善，此次在野凌可曾觉察到什么怪异之事？”
阿善知道师傅话中必有隐意，但她不明白，师傅到底想试探出些什么。师徒多年，师傅会出现这样的问话。
垂下眼眸，阿善如实回答道：“回师傅，此次阿善遇见了一个人。”
“谁？”玉清子眉心一紧，几滴茶水自杯口溢出溅洒在他的衣袍之上。
阿善还是第一次见师傅露出激动的情绪，师傅是担心自己遇见什么人吗？“回师傅，那人名叫月净。”
“月净。”玉清子念道，虽然眉心依然紧蹙但语气去缓和许多。
得到回答玉清子没再继续问，看过阿善一眼玉清子眠过一口清茶：“阿善，还记得为师是从那带回你的吗？”
“云雪。”听过玉清子的问话，阿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玉清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阿善，想念云雪吗？”
阿善终于知道师傅的意思，当年师傅来云雪时就说过。抬起双眸看向玉清子：“师傅，云雪的灾难已经降临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