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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渊谷之下

痛,撕心裂肺的痛!腾楚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痛苦还是在小的时候强运真气想努力修炼的时候,那时候神魔之血相互冲突,腾楚心神失守。若非腾豪出现及时,以自身修为强行压下血脉之间的冲突,腾楚几乎燃血而亡。

而现在他只觉得痛,而后发现自己好像……好像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渊谷乃神界禁地,从未听说有人如渊谷之后生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醒了,有意思的神族后人。”“是谁?为何藏于渊谷之下,有何企图?”腾楚心中不安,觉得自己无论血脉,身世都被人看了个透彻,毫无密码可言。

“神魔后人,可惜如此强大的血脉居然不能修行,可惜。至于我是谁?抬头看看你的头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腾楚仰头一望,看到的景象差点没让他再次晕了过去,因为他抬头一望,眼中只有一片石壁,而那石壁之上居然是一张人脸!而且正对着他笑。

“莫怕,说起来,我还是神族的老祖宗,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没有礼数。”

“前辈,你到底是谁?”

“吾乃腾启,亦是神界皇族之一。”

腾楚心中大震,腾启那是诸界初分之时神族元老,此人天赋高绝但是性情古怪,神界初立以后他便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渊谷之下见到。

“神族第78代太子,腾楚参见高祖。”腾楚挣扎着想要起身下跪,但是肉身损伤太重,实在难以起身。

“行了,你身负神魔两族血脉,无法修行,从渊谷坠下,若不是我把你救下,你早就被这渊谷更深处的罡风撕成碎片了。”

“腾楚多谢高祖搭救,高祖为何会在此处?按理说这无数年过去,高祖不是该……”腾楚在神界之中几乎没有与长辈有什么交流,因为长辈们都为他找寻解救之法去了,见着他也是轻轻叹气摇头。所以腾楚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这实在太过大逆不道。

“该死了,是吗?你不必觉得这大逆不道,确实。若非这渊谷我早该化尘归天,当时诸界初分,我自负修为无双,神族几乎无人是我对手。想到渊谷由来已久,入者无一回返,终究是少年心性,以为六界之中,无人能胜我,无物能降我,更无地能困我,何况这区区渊谷。当时我深入渊谷之中,于谷中御剑向下探寻,不料突然一股奇寒无比的罡风充盈整个谷底,我所料不及,被那罡风重伤,御剑逃至此处,伤口之中的鲜血沁入这石壁之中,几乎转瞬之间我便于这石壁容为一体,我以为大限已到,便昏睡过去醒来之后我发现肉身与魂魄皆存于这石壁之中,直至今日。”

“孩子,神族这么多年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何你会有魔族血脉,而且这血脉之强丝毫不弱丝毫不弱于我族皇血。”腾启久困于渊谷,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了解神界近况的机会,自然会抓住不放。

腾楚把自己的身世,血脉之病,以及坠入渊谷的事情娓娓道来。父皇失踪,母亲被囚于魔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被擒生死不知,魔族跨界而援,兄弟阋墙。看着自己因为血脉不容变成雪色的头发,他只觉得自己虽然还只是一个少年,却像经历了一生一世的沧桑老人,何去何从?何处是归处?越想越是觉得难过,眼中隐隐有泪闪烁。

但是腾启石脸之上毫无表情,就像一个旁观者,根本和神族没有任何关系。一直等到腾楚吃力地把自己眼中欲落未落得眼泪拭去,他才缓缓开口:“孩子,你要记住,你身负的血脉无比强大,一旦血脉相容合一,不用千年时间你必横扫六界,难寻一合之敌,想想你父亲,神魔自古就是仇敌,但是他仍然能把你母亲拐走,还生下了你,这是何等的本事?!但若你一味觉得难过委屈,兄弟不容你,家臣对你刀兵相向,转过身无人可以相信依靠,回过头除了痛哭流泪再无他法。那你就留在这渊谷之中与我一起老死吧。”

腾楚有些无语,什么叫“拐”?腾启话中前半句中虽然是毫无用处的调侃,但是后半句中乃是大大的实话。是啊,我若再这般下去,谁会替我去找父亲?谁会替我去魔界看母亲?谁会替我找寻血脉解救之法?谁会替我去神界救秀?谁去弄清楚腾杰为何会这么做?

我腾楚是两族太子,我怎能在这里倒下?!

腾楚虽不语,但是眼神之中已渐渐坚韧有神。这一变化都被腾启看在眼中。

腾启大笑,石壁之上落下不少尘土。“好,这才是我神族儿郎,你且好好养伤,这几****要静心冥想,整理我这无数年从神族还有从这渊谷之中得到的信息,为你找寻脱身和解救血脉之法。”说完这句话之后石壁合一,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人脸的模样。腾楚道一声:有劳高祖费心。但是并未得到回应,苦笑一声便沉沉睡去。

腾楚醒来已是七日之后,身上伤口尽愈。想来是腾启用自己的功力助他疗伤,不然一介凡躯,受渊谷奇寒与罡风所伤,岂能在区区七日之中便尽数复原。腾楚起身道了一声谢,便好好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地方乃是渊谷之下的一个洞窟,洞中石壁之上有些发光的石块,越靠近越觉得暖和。腾楚走到洞口,向洞外扔出一个石块,几乎眨眼之间,石块便被猛烈的罡风搅成碎片,而后被寒气凝成冰屑,消散于渊谷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腾楚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同时暗暗觉得侥幸,若非腾启,自己绝对无法从这般恶劣的环境之中生还。就算是神界“问道境”的高手也绝对不能在这等强大的罡风之中撑过一个时辰。想不到神界居然还有如此险恶之地,难怪自六界分离,神界自成一界之后,无数神族高手潜下渊谷,想一探渊谷究竟,但是竟无一人回返,连“真血命玉”都直接崩碎,甚至利用命玉侦测神魂方位都做不到。试问这般猛烈的寒气与罡风,遑论神界,就算六界高手齐至,又有何用?这是天威,非人力所能力抗。

石壁震动,腾启从石壁之上显化,口中吐出一块又一块的石刻。“这些是我以前学过还有意外所得修行心法,你好好看看,记住,不可运气尝试修行,血脉相冲的感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腾启说完这句话又陷入沉寂中去,眼中一丝激动与不忍一闪而过。

说来也奇怪,腾楚在这洞窟之中不知不觉已过去十数日,竟丝毫不觉得饥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太皇经》腾楚看到这篇心法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待看到最后他才发现这只是残篇,只能修炼道斩灵境。按理说腾启作为神族宿老,身上的心法应该都是六界一等一的无上秘典,又怎么会有残缺不全的心法能在其心中存活无数年?腾楚心中满是疑惑。

“这《太皇经》残篇始出自人界,具体是谁所著无人得知,不知为何会在神界出现,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残篇,你并未修炼过,不知其中玄妙,若非我神族心法根基已深我简直想自废修为,改修这《太皇经》。”腾启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但是这么长时间,腾楚已经见怪不怪了。

“高祖,这《太皇经》究竟有何特殊?能让您也心动?”

“这《太皇经》虽是残篇,但是其中已对“神我”有所提及,若是得到完整的《太皇经》说不定可一步登天直指‘神我’境界。”

腾楚暗暗吃惊,诸界初分的大战之后神我境的强者要么直接战死,要么早已兵解归尘。当初可以修炼道‘神我’境的秘典心法已经全部失传。而一部能直指至高境界的秘典就摆在眼前又怎能不让人心动?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能修行,而且现在《太皇经》又只是残篇,六界之大想找到另外半部谈何容易。想到这里又是重重的摇头叹气。

“你大可不必沮丧,这《太皇经》虽只是残篇,但是威力远非你能够想象。虽只到‘斩灵’境界,但是诛‘问道’平‘至圣’却也足够了。要不然何以高祖我也会心动?”

“你可以好好看看,牢牢记下,你身负两族皇血,无论单独修习那一族心法都会引发血脉相冲,这《太皇经》非魔亦非神族武学,若日后你能修行当是最好的选择。”

腾楚心中一震:高祖这么多日来刻下的石刻秘法孤本无数,为何单单把这《太皇经》讲的如此详细?还提到若日后我能修行,莫非这血脉相冲之结高祖已然有解?

想到这里腾楚俊秀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微笑,看着自己白色的头发也觉得顺眼了很多。这明显的表情变化腾启自然也看在眼中,不由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聪明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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