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当段启宇寸丝不挂地朝古路走来时,她心里反复颂读这一句,不知怎么回事,念着念着就歪成“色胆包天,*无边”了!
原来男鬼的裸体和男人没多大差别!怎么说呢,好像还是有差。古路忍不住把裸男鬼和裸男人相互比较,说白了就是段启宇和丁二的比较。也是,以古路这见识,能见过几个溜光的男人?就连溜光的猪,她也没见过几头。
嗯,看起来皮肤更具弹性,胸膛更加坚实,腰部更有线条,XX更XX,XX更XX……古路的脸,红热了起来。
溜光滴水的段启宇越走越近,三米,两米,一米!古路已面红耳赤,现在是怎样?他当他是大卫复活啊?还是想玩看谁先闪开的游戏?
古路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感,可她仍杵在那儿,直直地盯着段启宇,仿佛坚持越久便越有尊严。段启宇同样凝视着古路,用他一贯的死人眼。一尺,一寸……快要感受到对方胸肌的跳动时,古路不争气地闪到一边。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古人呢,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小时候没念过四书五经?那总该听过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吧?”古路破口大骂,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书念的少,只听过非礼勿视。”段启宇一面回答,一面又把身体转向古路,“那你刚才在看什么?此刻在看什么?”
古路又红了脸,不过是被气红的,“你都知道这是非礼了,就不会回避一下?”
“男人在女人面前,该回避的永远都是女人!”段启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兄台,如今是新社会,不兴你那个时代的旧一套了!”古路抓狂,她什么命啊,偏偏碰上一个封建余孽做上级,“我好心提醒你,这是公共场所,裸奔会被警察抓,等进了监狱,有的是人欣赏你脱guang光!”
段启宇双手叉腰,又摆出大卫的姿势。
古路哭笑不得,“你还愣着干嘛?”
“我在等你为我拿衣服。”段启宇狂妄地说道。
“好!我替你拿!”古路一骨碌爬起,跑到衣服堆前,一抬脚,把他的衣物全踢进了天池。“你知不知道妇女解放很多年了!”摞下这句话后,她昂首而去。
古路再次与段启宇面对面,是在他的山洞里。
段启宇仍穿着湿漉漉的长袍,他一甩头,发丝牵连出的水滴溅到古路的脸上。古路跳起来跑到门边背对段启宇而站,她现在无法正视他,看到他就会联想起XXX的画面,阴影太大了!
于是两人背对背谈论了一晚,主题当然不是如何根除男尊女卑的封建毒瘤,而是关于吴宏。
“吴宏是不是你害的?”古路开门见山地问。
“非也。”段启宇答。
“你一心想收购七层全部的店面,可惜吴宏的店生意太好,他不肯转让,这阻碍了你的整体计划,所以你想除掉他。我没猜错吧?”古路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没错。”
这次段启宇承认得倒干脆,古路有些吃惊,“那你还说他不是你害的?”
“我只想要他的店,没想要他的命,他应该另外得罪了什么人。”段启宇说得坦荡,不像在撒谎,“《做鬼指南》你也看过,我们这个地上鬼组织纪律严格,不可杀人,否则要被遣送回地府,这一条你务必谨记在心!”
“你背地里到底对吴宏做了什么?”
“吴宏死的那天晚上,正巧我派人装鬼去试试几个钉子户的胆量,效果不佳,至少没把吴宏给吓住,至于他后面被什么吓成急性癫痫,我也不太清楚。”
“恶鬼打架的那天晚上,会不会是吴宏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跑回来寻仇?”
“我不知道。”
“他死了,变成了鬼,你就不能回地府查查他现在的下落吗?说不定他真的偷偷回到了人间?”
“鬼也有隐私权,鬼的个体资料属于地府的高级保密范畴,只有最高级别的几个长官有权利查询。倘若他擅自逃出地府,自然有地面上的其它鬼组织负责捉拿,也与我们这一队无关,我们的任务就是女王化珠,这一条也请你谨记在心!”
没用又教条的鬼导师!古路心里抱怨,嘴上却说:“记住了,您老人家的名言,我句句谨记在心!请问导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为什么派你潜伏在天沙楼?”
吃饱了撑着呗!古路摇头。
“费家是贵族,传说两百年前,费家有位千金被封为和亲公主,远嫁西沙漠,当时西沙漠的珠玛女王送来了丰厚的聘礼,其中有一枚会随着季节变色的珍珠,后来这珍珠被费家当作传家宝流传下来。几个月前我得到可靠消息,三十年前费家兴建天沙楼时,为了翼助运势,将变色珍珠埋进了大厦的主体之内。果然,本已没落的费家凭借天沙楼再度风生水起。”段启宇解释道。
“这枚变色珍珠就是我们要找的女王化珠?”古路问。
“极有可能。”段启宇点头。
“那我们总不能为了这颗见也没见过的珍珠,把天沙楼炸掉吧?”
“我咨询了风水师,埋珍珠的地方有可能是最高层,最底层,还有就是中间层,即七层和八层之间。”
“原来大费周张地把整个七楼盘下来,就为了挖那天花板?”古路想到今后还要兼职挖土工,心里叫苦。
“人类矿资源滥开采现象严重,导致地府在金矿等贵重金属矿方面的出产量大幅下降。地府为了缓解财政困难,不断削减地上组织的经费,现阶段,我们需要开源。”段启宇接着说,“所以,我的欣宇行需要早日开业。我命令你随便找一个理由把闹鬼的事情解决,尽快消除影响。”
“这件事已经不单闹鬼那么简单了,吴宏的死牵扯到命案,我要报警!”古路义正词严地说道。
“很好,你不如连你自己也一并报进去,我可听说那些御鬼警每个月都有灭鬼指标!”段启宇威胁道。
古路也不傻,她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刚刚只是诈诈段启宇,她始终怀疑吴宏的死和这位鬼导有直接关系,不是直接也是间接谋杀!“说到御鬼警,难道我们就没什么防身之术吗?”古路问。
“我有,”段启宇冷冰冰地回答,“你没有。”
“凭什么?”古路不服,“人人平等,不,鬼鬼平等!”
“你的联络鬼没告诉你,鬼分三六九等吗?你是最低等,俗称炮灰级。”段启宇上下嘴唇一碰,便把古路贬成炮灰了。
古路火大,可她不想和段启宇明吵,吵也没用。她突然跑到段启宇面前,悲悲切切地望着他,“哪一天我成了炮灰,你会在这山上扬起一阵风,为我送行吗?”
段启宇愣住了,古路第一回发现他的眼神带上了情绪,很深的伤感。是在为她而伤感吗?似乎又不像。
见段启宇如此反应,古路反觉不安,她哈哈一笑,“逗你玩的,我命大!再说我还要生一堆儿女,真要送终也轮不到你呀?”说完,她想拍拍段启宇的肩膀以示亲热,却被他敏捷地躲过。
又沉默了一阵,段启宇才开口,“考虑到你太蠢,你走之前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一条信息,那三个恶鬼里,有一个是我的内线,可按照我们这个组织的规矩,又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所以你要机灵点,免得误伤同类!”
段启宇说完这些,便起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你想干什么?”古路紧张地问。
“送客!”
古路被推出门外,黑暗中她的怀里被塞进一包东西。
下山这段时间,古路把今晚和鬼导的对话,前前后后思量了几遍,得出的结论仍是段启宇乃吴宏之死的幕后元凶,否则他不会一再威胁要她草草结案。让你瞧不起女人,让你骂我蠢,等我找到你的罪证,你还不要乖乖听我的,到时候再看看谁是炮灰!这么空想也挺过瘾,古路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回到樱桃屋,古路把怀里的那包东西打开来一看,一把银丝鞭和一本《训练手册》。银丝鞭?她听任喜鹊提起过,地府六大对陆武器之一,因为造材特殊,每年只能生产100支。按《训练手册》上说的,它是对付烈焰枪的最轻便的武器,可这比头发还细的银丝,真能抵得住3000度的烈焰吗?
银丝鞭的握把已被磨得光秃,上面刻着一个字,有些模糊,依稀辨认是个“段”字。
谁要那只男鬼用过的旧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