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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战之殇

勇武之人可分四等,前三者是血勇,气勇,骨勇。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一般混迹于市井打架斗殴之中;气勇之人怒而面青,能够从军杀敌;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可以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所以说,本森副将说胖子只是一个徒有血勇的莽夫实在有失偏颇,至少胖子现在正在战场上杀敌,是为气勇。而胖子一个人拖住了整队骑兵为同伴逃生争取了时间,可以说在不自觉中做到了舍生取义,又可当得起一个骨勇!

至于勇武之人的第四等神勇,则是世所罕见非常人所能及,但神勇之人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胸怀大志向,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拔剑生死面不改色;另一种就是勘破世间万象,进入物我两忘无法无念的玄妙境界。

胖子肯定不属于前一种,无论前生还是今世,这货都以过得舒适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为目标,而且他的志向从来不大更不贪心。但就是这种小富即安的思想却把胖子逼到了现在的绝境,一味的委曲求全让胖子忽然发现,可供自己腾转挪移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小。

胖子曾经把这一切统统归咎为自己太过倒霉,但这种说法却经不起推敲。如果胖子不离开剑村窝在山沟沟一辈子,可能现在过得还很幸福,如果胖子当初对卡特的行为视若不见,也不会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但胖子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那么离开剑村有错吗?还是见义勇为救人有罪?不不不,这一切都没有错!有追求本身并没有错,见义勇为更没有罪,错只错在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想坚持自己的道德底限?没问题!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你需要拿出你的实力来!证明你有资格追求,证明你有实力守护自己的信念!不然的话,你所坚持的一切只能沦为笑柄,被别人无情地践踏在脚下!

猎猎寒风在头顶呼啸,敌人的呼喝声在耳边充斥,如山的长刀更是在身边挥舞,胖子却恍若未觉般挥舞着玄铁重剑在乱军丛中翩翩起舞。无尽的怒火和不甘,坚守的底限和心中的执念,终于让胖子再一次进入到先前跟海因里希战斗时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一把玄铁重剑在胖子手中再次变得轻灵,压抑已久的剑势倏然爆发,剑意如火,剑势如涛,把惊骇欲绝的敌人统统卷入漫天剑光之中。只见胖子以意行气,以气运身,以心运剑,身形似游龙,剑走似飞凤。

时而刚猛大气,挥剑直劈,雷霆万钧的剑势迫得敌人连连后退;时而清风拂柳,玄铁剑剑尖微微颤动,轻描淡写般化解敌人的一次次攻击;时而慑人,举剑横削,只见冰轮横空剑花飞雪;时而萧瑟,来回挥砍,或明或暗的剑光铺天盖地。

胖子脸上满是鲜血,状似血勇,但所行所动却为神勇,只看得城墙上的众将士热血沸腾,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杀!杀!杀!

众将士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激动,齐声呐喊助威,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本森副将那张越来越尴尬的脸。不过这时候即使本森副将再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奥斯的大军已经来到阵前,此时大开城门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杀!杀!杀!

奥斯人也在为自己的骑兵呐喊助威,不过与对面法兰军队高昂的助威声相比,明显就要低落了许多。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而自己这边却有两百人,对方只是一个死囚营的犯人而自己这边却是全副武装的正规骑兵,种种比较之下对于一向崇尚武勇的奥斯人来说,士气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而这次领军前来的奥斯汀将军看到己方军队越来越低沉的士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喝道:“弓来!”将军身后诚惶诚恐的亲兵赶忙上前递上一张造型古朴半人高的筋骨弓。

只见一脸阴沉地奥斯汀将军接过长弓,同时扣上三枚雕翎箭一,用力拉开弓弦,身上斗气更是催发到极致。

嗖嗖嗖!

弓箭破空之声接连不断,每一箭都带着耀眼的斗气和无尽的威势向战场中央的胖子射去。

噗!

战场中央的胖子毫无防备之下被一箭射在右臂上,去势未尽的箭矢更是把胖子整个人拉扯得连连倒退。

砰!

第二箭被胖子用玄铁重剑给挡住了,但整个人却被势大力沉的一箭给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身上本就早已密布的伤口顿时纷纷迸裂,鲜血直流。

嗡!

第三箭带着令人心悸的裂空声,在胖子的苦笑声中毫无悬念地射入胖子前胸。耀眼的斗气倏然爆发,把胖子的胸口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一连三箭,不仅把胖子给彻底重伤,更是打破了胖子先前那种物我两忘的玄妙境界。之前催发生命潜能带来的负效果开始显现,手中玄铁重剑再也拿捏不住直接脱手。身上的血液也在快速流失,以致胖子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身体越来越冷。

“就到这里了吧?”胖子挣扎着站起身,想回头看一眼那帮牲口们到底脱困了没有,但血水早已模糊了他的眼睛,连近处的事物都已变得影影重重,更何况远处的情景。

“嘿,没想到老子竟然也会有逞英雄的一天,这实在太不符合老子的风格了!”胖子很想自嘲地笑一下,但脸上的肌肉却怎么也不听他的使唤,最后只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两边的呐喊声倏然停止,而下一秒,胖子那魁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胖子还没死,但却已经无力动弹。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沉默了一会,奥斯阵营这边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呐喊声,声音里饱含着屈辱和愤怒!听到呐喊声,被胖子杀得胆战心惊的剩余骑兵这才小心翼翼地围了过去。

一把把长刀在胖子身前亮起,但胖子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句调侃的话:“头儿啊,现在就开始等死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是啊,头儿,干嘛没事逞英雄啊,害得我们都爬到半山腰了,又跑下来了!”

“你们这帮牲口……”胖子刚想张嘴痛斥他们一顿,但却被杠子头的一句话给弄得鼻头有些发酸,已经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头儿,你又忽悠我们了,爬山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比较有趣!”杠子头满脸是血的凑过来抱怨道,肩头上赫然是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

杀戮在继续,不过这次被杀戮的对象变成了死囚营众牲口,被封印了功力的他们如同废人,在奥斯人手中长刀的挥砍下纷纷笑着倒地。

眼睛在模糊,泪水盈满眼眶,悲伤与愤怒无可遏止的在胖子心里蔓延。

不!!!

胖子一声大吼,身上毫无征兆地焕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一股强绝的气势直冲云霄!与此同时,沉眠在基隆山脉最高峰雪之巅的暗黑巨龙煞夜猛然惊醒,满是累累伤痕的巨大骨架一下子立起,金黄色的瞳孔更是透过层层阻隔注视到战场上的胖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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