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凉,望月便能丝牵一抹心底的惆怅。高处还果真有些不胜寒呢,裹了裹不算单薄的襟领,像是它信的离去,对宋宓色的无声承诺,与鹿芹缘的暗中‘惺惺相惜’,那些来之不易的情谊,他还是很想能有一个知己红颜的,可说不定是好事多磨,与宋宓色虽相认短短几日,但知道她的身份后又有些难以存进的泄滞,它信也与自己不可能久待。他有自己的自由,两人都是高傲的人,它信孤鹜,羽零清高。
说起来羽慕零也有些搞不懂鹿芹缘这个人,初见时也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杂种似的上蹿下跳,从不按规矩出牌,那些条条框框看来是拘束不了他这种身份高贵的上等人的,后来又能与他在洪都的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镇邂逅,小桥,流水,说来唯美,但似乎还没欺负够自己的他那时已经变得沉默了,望着流向南方纳赫的淙淙溪水,也不笑,就是问自己‘还可以欺负你吗?’
羽慕零说,都不是小孩子了,该换种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了。他也不恼,就是有些诧异地吁了口气。但那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太任性,那种略带深沉的话语都给自己带来一阵挫败感。
“你记得还很清,可我感觉都快把叫安楚的小女孩给忘了。”羽慕零双眼涣散地盯着颇为平静的河床,吐露心声。
“也是,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只要真心去换一个人的的记忆,能久到从喝了忘情水到把一个人给彻底抹除。”羽慕零记得他当时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冷,气色也有些差,说得他大脑微微发麻。不知这句话是深有意义还是他随口说的,当时说完便走了。
那个鹿芹缘真是有些怪啊,自己就像欠了他八百万徽币似的。但从此就扯淡了,天天过着‘惨无人道’‘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尼玛,想想还有些劳民伤财啊,唤集一大批犬马,用他那死鱼眼看着自己,把金灿灿的一兜徽币撒给他们,又说话欠奉的指指自己。那意思不就是自己土作豪,然后让他们支使自己去跑腿吗?
一贱一年多,也算稀疏平常过。想来还是自作自受,那时觉得多新鲜呐,竟然心里也没太多抵触,现在想象有些不寒而栗,此时若是再有人跑到自己跟前吩咐自己‘叫铃的,去蹿腿买包雪烟。’羽慕零脑补着此等画面,哼哼,那时也有可能去给他买,但从哪抽就由不得他了,从鼻孔,从耳朵,……从眼睛,还有从屁眼?!
咳咳咳,呛死了。
“笑啥呢,还不去睡!”宋宓色幽幽倩影闪过,捏着蛮腰娇叱一声。
羽慕零浑身上下打了个颤栗,身子一时向后仰去,先是夹到了天窗的小格子里,只听‘扑通’一声,羽慕零连人带腿漏到了地上。那可是卫生间啊,石质地面不得把头给碰破啊。
“啊,羽小七!”宋宓色看到一个黑影从墙上掉下去了,顿时花容失色,心里亦是无比惊恐,断胳膊断腿还好,那么高的墙,当时就不应该叫他上去。倘若摔死就玩完了!
“羽小七,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宋宓色颤抖着声色叫着,怎么办,要真出了岔子可怎么办啊!
羽慕零一点动静也没有,宋宓色摸到他脸上感到一些湿滑,好像是血!
“呜呜呜……,羽慕零,不要吓姐啊,你死了我可咋活啊。你千万不能死。”宋宓色吓傻了,带着哭腔搂起倒地不起的羽慕零就要把他抱回屋里。其实他也没怎么跌到,落到格子窗里缓冲的劲卸去了许多坠力,就是落地时贴到了脸。可别给整毁容了。
一阵柔软,一阵馨香。清凉的风也不能刮走此时羽慕零的火热。真想哭,脖子好像遁了。
也只有温暖的怀抱能慰藉心灵和躯体的创伤啊,意淫可耻,吾姐胸脯万岁!你们这些伪善的小清新啊,真该打死!羽慕零只感晃动中脑子一阵抽痛,又昏了过去。
卫生间里黑咕隆咚的,宋宓色也急的忘了开灯,把他拖到大厅才看清他此时满脸净血,嘴边还沾着一条白色的布巾样式的东西。
“咦,这也不是他流出来得血啊?”宋宓色止住哭声,看清羽慕零脸上的血,面色登时变得颇为复杂起来,我喵了个咪,这……这这竟是经血啊!
那可是风……,她的初潮,那月经带还是今天自己给她的,没想到啊,就这么被他给撞邪了!
咋这么惨啊,羞死了,羞死了。宋宓色脸上通红都要滴出血来,搞得粘在羽慕零脸上的经血就像是她自己的似的。不行不行,顾不得了,要快点毁尸灭迹啊!
这时也顾不得羽慕零的死活了,搬过他的脸,洗呀洗,擦啊擦的,除味剂,用点盐,还能美容。
“呼……,累成狗了。我恨死你了。早不来,玩不来,偏偏今天来。”宋宓色咬牙切齿的对虚空做了个险恶的表情,恨恨说道。
太刺激了,啊,不是,是太惊悚了。感叹一下生活的无良也能滚一脸处子血,羽慕零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宋宓色平静下来又腹诽着罪魁祸首之一的羽慕零,可小玲子,姐们怎么就是这么爱你呢?
羽慕零感到有人正在揉他的脸,又把眼皮翻开,他的眼珠圆滚滚的滴溜溜地转了那么一下,这时就忍不住想笑,嘴角还硬生生憋着。
宋宓色又撕他耳朵去了,“哪都没有伤口啊,不会是中了内伤了吧?植物人还好,摔成痴呆可咋办啊。”
“噗……”羽慕零实在憋不住气了,像个包子似的嘴喷气吐到近在咫尺的宋宓色的绝美脸庞上。
“没死就给我起来!”宋宓色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见他还想捉弄自己,她也索性奉陪。
“死了也是你搞得。”不是她那一声鬼叫,羽慕零也不能这么惨吧。
“你还说!”宋宓色鼓起嘴巴,瞪着眼睛气急叫道。
“本来就是嘛。”
“不爱搭理你,睡了。”宋宓色有些泄气,对于两件事她都心存愧疚,此时又有些不敢正视羽慕零和他好好说话了,有些心虚,“晚安,小玲子。”
羽慕零对她无奈的做了个涩涩的笑脸,有些搞不懂她的脑子里整日想些什么,猜不透啊,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