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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血洗李记

裴皓的声音极微弱,似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穿越了重重时光,从最甜美的记忆里抵达。

岳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很快清醒。

此处应该离“李记”极远,马车已经驶出良久,却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好像要一直这么跑下去,直到跑到累极才肯停下。

颇有些:“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味。

岳宁的眸子微黯了黯。

很久以前,她曾经想过和裴皓一起坐车出去,没有目的地乱跑,跑到哪儿累了,便住下来。看尽天下风景。

只是这个想法,从未实现过。

裴皓总是很忙,非常的忙。她时常见不到他,后来……更是有了池秋。

他们连一起坐车的机会也没有了,岳宁靠在车厢壁上,默默地闭了眼睛。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车轮不停,转过西城,直往港口去。

不多时,空气中便再次充溢着海水的咸腥味道,港口到了。

岳宁定了定神,缓缓开口:“王爷知道那李记在何处?”

裴皓一愣,目光锐利地盯了她一眼。

“本王不需要什么都知道,有人知道便成。”

话音未落,便听车外有人开口:“主子,前面就是李记了。您是直接过去,还是……”

岳宁伸手挑了车帘,果然见那“李记”就在前方不远处。

“不能再往前了……”裴皓语调冰冷,脸上更是有着一层寒意,“城卫队调过来没有?”

“是,已经飞鸽吩咐过。属下算着,最多半个时辰,城卫队也该到了。”那人半弓着身子恭敬回答。

“再传,命他们三刻之内一定要到。”裴皓吩咐下去,然后又退回车厢之内,微闭了眼睛,“你将车停到后面去,暂时不要引人注意。”

“是。”那人应了一声,与车夫说了几句,车子便又缓缓驶动起来。

岳宁却是有些着急,裴皓,他要调城卫队过来……他调城卫队过来做什么?“李记”明面上不过一个小小的食肆,也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姚氏女非善类。”像是明白她心底在想什么,裴皓虽然闭着眼睛,却缓缓开口,像是同她在解释,“那姚二郎,是……”

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像是在斟酌说词。

“姚二郎,是宫中的太监。”他睁了眼睛,目光落在岳宁身侧的药箱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岳宁是大夫,那姚二郎是残破之身,自然瞒不过她,不如实话实说。

“当今圣上早有撤藩之意,本朝虽无领主,但我们这样镇守要处的宗亲,却也让圣上忌惮。”裴皓冷哼一声,“朝中与本王不睦的,也不在少数。姚太监手里,有旁人陷害本王的东西……他竟然敢威胁与我。”

岳宁摆了手,道:“王爷切莫与民女说这些,朝政之事,与民女无干。民女与王爷一道,不过为您治病罢了。”

她刻意强调了“民女”二个字,便是要裴皓住口。

庙堂之远,又与普通民众何干?

裴皓是个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她这般说,便不再往下说,只闭了眼,靠在车厢上养精蓄锐。

岳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将目光收回。

她也靠在车厢壁上,闭了眼睛。

原以为自己不过是闭目稍做休息,不想却沉沉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有些泛黄,裴皓却不知去向,唯独她一人待在车内。

她连忙掀了车帘。

那自称是裴皓属下的人也不在,唯独赶车的车夫半倚在车架上,像是也困得睡着了。

原本热闹的港口此刻却半点人影也没有,空气中似乎还飘浮站淡淡的……血腥味儿。不远处原本迎风飘扬的“李记”店幡此刻渺无踪迹……只有李记门前,如城墙般矗立的……城卫队。

岳宁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扯出拴好的墨翠私章:食指不住的抚触着。

墨翠冰凉的质感让她心头稍定了定,深吸一口气后,便缓步下了车。

下车之后,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更浓。

岳宁惊疑不定,或许是她的动作过大,那车夫像是被惊醒。睁眼看到她,立刻跳下业,行了个礼,道:“岳姑娘,王爷吩咐过了,您只需在车上等他回来便是。”

岳宁看他一眼,开口道:“你家王爷去哪了?”

她停了一停,又道:“先前……这港口的人,都去哪了?”

那车夫听她这样问,神色有些慌张,准确地说,应该是……恐惧。

“岳姑娘……”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从身后猛劈一掌,只见他双眼一翻,立时便晕了过去。

岳宁定睛一看。

却是……拓拔宏。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会儿打晕这车夫,他又是几个意思?

“王爷去李记了。”拓拔宏将那车夫扶起,扔在车架上,“岳姑娘,你莫要再回王府了。我送你离开吧。”

“啊?”岳宁这回是真的惊讶出声,他先前就劝过自己离开。被自己明确的拒绝了,这回竟然又来?

她虽然与拓拔宏交往不多,但她直觉就认为,拓拔宏绝对不是那样纠缠的人。那么,他三番五次的劝自己离开,倒底是有什么目的?

“岳姑娘。”尚未回过神,便听有人开口。

岳宁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稍想了一下,她才忆起,眼前矗立在自己面前的……是莫问曾经带着她去见过的。

陈曦。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如同一根笔直的枪。

直指天空。

“顺郡王血洗李记,港口人士,无一幸免。属下外出,得以幸存。”他声音平淡,像是在说天气挺好这样的话。

岳宁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李记的方向。

“顺郡王带人在内搜查,尚未出来。”这回说话的是拓拔宏,“姑娘若是想要离开,此刻便是最佳的机会。”

岳宁又回过头来,再度看向拓拔宏。

他静静站在那里,一双眸子关切似地看着自己,面上带了些许焦急。似乎自己不走,便会陷入无边的泥泞中一般。

岳宁抿紧唇,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拒绝,却看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他身形瘦长,却披了件极大的披风。

披风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像是怕极了风寒,就连他的脸上,也用厚重的纱帘隔住。即使有风刮过,也吹不开那样厚重的纱帘。

拓拔宏和陈曦也是一愣,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此刻还有旁人出现。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向着岳宁靠近一步。

那人一步步走过来,每步都踏得极轻,像是身轻无骨。不过眨眼工夫,便在岳宁面前站定。他从披风中伸出手,缓缓揭了面上的纱帘。

“裴皓!”岳宁不由得惊呼出声,那纱帘之下的面庞她再熟悉不过,却正是拓拔宏说的,此刻正在“李记”搜查的裴皓。

拓拔宏也同时看到了这张脸,不由得狠狠皱了眉头。

那裴皓却对两人视若无睹,一双眸子只紧紧盯了岳宁,温柔地唤她:“阿宁。”

岳宁的心像是被人捏住,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是她记忆中的,最美好的声音。

不是说,这个声音是裴皓的。而是,她印象中最深刻的,裴皓与她最好时,时时会用宠爱的目光看着她,然后轻声的唤她。

便正是这种语气,这种语调。

甚至连宁字的未音,都是一般无二。

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李记”的方向。那处仍旧沉默在苍茫的天色中,并无半点异样。她又回过头,看向眼前的裴皓。

岳宁清楚地记得,裴皓今出来的时候,并非是眼前这身打扮。

“你是谁?”她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似乎被她这样防备的举动伤了心,眉头蹙起,声音有些低哑:“你竟然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出了么?”

他的样子?岳宁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这人……又如何知道自己就是“阿宁”?

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样,那裴皓轻声叹了口气:“你与安国夫人的谈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一字不拉。”

岳宁顿时一惊,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由得再度惊喝:“你是谁?!!”

她的声音大了不少,更是连着后退了三步。

直到拓拔宏往前站了些,挡在她与裴皓的中间,她才站定。望着拓拔宏的背影,她竟然升起一丝莫明的安全感来。

“你不是王爷。”拓拔宏看着眼前的男人,坚定地开口,“王爷不像你这样……”

他话没说完,突然手中折扇一挥:上面居然粘了两枚泛着乌光的银针。那乌光带绿,显然是淬了剧毒。

两枚银针都冲着岳宁去。

似乎目标正是她的双眼,若非拓拔宏反应的快,恐怕岳宁下一刻便会被这毒针入体。他的脸色微微发青,显然极是不悦。

岳宁也看到了那两枚毒针。

却并不是很在意。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拓拔宏背在身后的左手:他的虎口上,有着一枚并不算很深的印记。

不深,但形状很是特别。

看在她的眼底,格外醒目。

那是……四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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