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一桶狗血:
府南市有个大企业叫中朝集团,中朝集团有个大老板叫陈中朝,陈中朝如今半百年纪,从八十年代中期下海经商,光着膀子打天下,十几快二十年过去了,如今中朝集团在府南市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涉足了包括金融、房地产、制造业、餐饮娱乐等许多领域,陈中朝目前是府南市人大代表,他的个人资产嘛……鉴于本人不是学经济学出生,对企业经营一类的东西知之甚少,对中超集团的介绍就到此为止。
接下来的东西就和我有关了。陈中朝有个女儿,今年19岁,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老陈现在要招驸马,摆擂台比武招亲(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倒是和我没啥关系了),而是他女儿几个月以前出去游玩,回来以后就得了一种怪病,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成了傻子,整天不说话不做事连觉也睡不稳,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陈家倒是有钱,中医西医神医名医请了无数,各有各的说法但到后来病情不但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
“从陈小姐的情况来看,可以肯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张淑毅说:“陈老头一生离过三次婚,外面养的情人无数,可偏偏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陈老头和我爸有些交情,这次既然亲自找上门来,我们当然是不方便断然拒绝人家的。再说了,陈家这次的开价很高,这么一笔大生意摆在眼前,就这么放过了也实在可惜。”
张淑毅说到这里以后就不再往下说,而是换了个姿势斜眼看着我。
“你们公司是专门负责驱鬼除魔的,遇到这种肥羊当然是要磨刀赫赫了。可是我只是个学生,就算再灵界也只算是个菜鸟,这事情你就算告诉我,好像也对你没多大帮助吧?”我无耐地耸耸肩。
“你竟然和张三爷这么熟了(PS:这是绝对的冤枉),我老爸的那点破事儿大概也瞒不住你。那我也不骗你了,我爸去陈老头家看过,院子阴气重得很——你别翻白眼,我爸虽然别的本事没有,毕竟也是开了天眼的人,拿个罗盘望望鬼气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有脏东西是肯定的,要想治好陈小姐的病,就必须到他们家把这个病根挖出来。但是,陈老头住的地方在府南河的南边,你明白了吗?”
我吓得一跳三丈高:“开什么国际玩笑,张老三都惹不起的血鬼王凭什么让我去碰!”
张淑毅淡淡地笑了笑,就好像我刚才的表现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纠正你两点:第一,张三爷并不怕韩血衣,整个府南市都由张三爷统一调度这个众所周知,只不过是本着和为贵的原则,划江而治给对方一条生路”
就使劲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别说韩血衣还占了府南市一半的地盘,就算只有一岛外悬咱国家也不敢说已经统一。
“第二,我也并不是让你去对付韩血衣,这个鬼和韩血衣没有联系,只是位置太不巧了,让我们不好插手进来。再说了,你的身份本身也是鬼差,捕捉这种扰乱三界的恶鬼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好了,那一百万我马上付给你!”
开玩笑,当我是穿了马甲的山猴呢,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不就是一百万嘛,大不了小爷我不要了。这年头,要是连命都搭上了还要钱有什么用?我拉着妹妹扭头就走,用后脑勺甩给对方一句话:“张小姐(PS:小姐两字重读)你机关算尽,不就是想卡我的一百万吗?要真想发财我现在就去找陈中朝,他出多少钱我独吞了,何必劳烦你这个二包工?”
这话我本来只是说着解气,可张淑毅的脸色却变了,一叠声的叫着我说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商量个屁,拿老子当枪使,你们在后面弯着腰捡便宜,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徐胖子。
“老江,这次老子可帮你大忙了。刚才我跟客户见了面,把你的情况说了,你猜这么着?我直接帮你砍了8万的价,现在连税费加一起60万搞定过户,这次你可别耍赖了,赶紧把钱准备好吧?晚上去蜀江春还是公馆菜?先说好这可只是开胃小菜啊,吃完了你请我去世纪豪庭去潇洒一把,哥哥也带你去开开荤的,别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个纯情小处男……”
我挂了电话,转过头对张淑毅说:“你确定这事儿跟血鬼王没关系?”
张淑毅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见到我转头又一扭屁股坐下,抚mo着她的宠物的后背说:“是否完全没关系我不敢保证,但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不相干。为什么?这个你应该清楚,韩血衣的性格就是这样,喜欢莫名其妙的装逼,对于弱小的生命体他向来是不屑于侵犯的。如果真的和谁有仇,他大可以直接找上门去一把扭断对方脖子,反正咱们府南市也只有你这个水货白无常,试问还有谁能够管得住他?”
我心里暗自点点头,和我想得也差不多。血鬼王做事情的确是这种风格,要是她一上来就拍胸膛担保我反而要犹豫了。
“我帮你做完这笔买卖,一口价两百万,另外张老三答应我的一百万不能包括在这个里面,等做完了以后你要一起付给我。”这个是跟张三讨价学来的经验,上次我报五十万他随口就送了我一DOUBLE,这次既然是那府南首富开刀,这刀子不下狠点怎么能切下肉来?
“一百万,如果你肯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五十万的定金,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三爷欠你的那一百万你也就不要提了。”
张淑毅果然和张三不一样,挥挥手就给我砍掉了一半的数目。其实这也是我的心理底线,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我的劳务费定格在一百三十万这个数字上面,不过在我强烈要求下,定金数量也增加到了七十万。张淑毅当着我的面连连叹息,一个劲儿地表示自己这次亏大了,可从她望向“锦鸡”时那亮晶晶的眼神中,我感觉这次我一定又被当成一个冤大头耍了。
一百三十万,听着是不少了,但要不是徐胖子那里实在催得急,我实在……实在还应该再抬抬价。是的,这么好的一笔生意摆在眼前干嘛不做,时代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今天和昨天不能比。恩,虽然一天时间不可能让一个菜鸟变成老鸟,但,我家里现在不正坐着一个以杀性著称的二大爷吗?(PS:二大爷打侍魂,曾经创下过用加尔福特连续KO我十三次的记录,从此以后自称天杀星转世)只要让老妹出马,说动我二大爷动手,别说一个小小孤魂野鬼,就是把府南市三千多条厉鬼连窝端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淑毅给钱的时候倒是蛮爽快的,五万元一叠的红转头,直接砸过来十四叠,看我双手双脚都拿不下了,又给我找了个麻袋装起来。拧上去沉甸甸的,好像电视里的布袋和尚,要遇到抢劫的我估计把袋子挥舞起来足可以当成流星锤使。
我说:“可以转账吗?手续费我出都可以。”我承认把几十万钞票捏在手里的感觉是很爽,但我毕竟不是小女孩了,考虑问题要现实一点……且不说钞票的数量会不会少吧,要是里面有假币到时候怎么算?
“哪儿这么多废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大男人连个袋子都拿不起,真亏了你这么大的骨架子,连我们家andy都不如。”说着还用食指勾了勾“锦鸡”的下巴,神情得意之极。
走出大门,老妹就开始跟我抢麻袋的控制权,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从没见过她这么积极,看来金钱对懒人的改造意义还是巨大的。在屡次争夺未果的情况下,她开始翘着嘴耍赖皮,一定要我兑现“哈根达斯”的承诺。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再说哈根达斯是啥玩意儿?”
“你说过你说过就是说过,不信你问帕比。”老妹耍赖,狗也跟着叫了两声,这下就更加铁证如山了:“帕比也听见你说过了!”兽语术是老妹的天赋能力,狗狗到底说了什么话只有她能懂,就算她说帕比刚才发表了一个“IHAVEADREAM”的演讲我也只有点头称是。
我举手投降,最终以欠下三次哈根达斯的代价请她吃粗粮王了事。我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有帕比这个大肚狗在,一顿哈根达斯就能让我破产;而带他们去吃自助餐,帕比可以隐身进去不要钱,花两个人的钱,吃得老板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