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狐族,我叫令狐寒江。你呢?”银发男孩友好的说,几个人向他也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毫不在乎的等待着小樵的回应。
“我……我叫张小樵。”
“唔,好吧。”令狐寒江垂下眼帘,清秀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姑娘。事实上,狐族的孩子天生就有不凡的相貌。
令狐寒江来自狐族。他是狐族既定的继位者,在与其他人相处时,无论是贫贱者还是富贵者,他都不表露自己的喜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以如此压制天性,这是很可怕的。
此刻,小樵窘迫而好奇的打量这第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他似乎对周围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擦桌子,摆好书,调出课程表抄在纸页暗黄的笔记本上,然后拿出一本书翻看着。这和处处出错的小樵形成鲜明对比……
哇,好有气度的人!!!小樵两眼放光,看着他的举动,活像……傻了……“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个小时了……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令狐寒江一头黑线的问。
“没有没有。”小樵连忙环视四周,原本已经在忙自己事的人重新看过来……他们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于是再次低头。
“贵族不是魔鬼。”过了一会儿,寒江轻轻的,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嗯。”又过了一会儿,小樵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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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繁星点点。一片轻薄的乌云,或者它只是一缕烟,游荡在天上。
学校里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术力灯更是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不过总会有一个没有灯光的地方存在,用来……隐藏秘密。
“哥哥,丘迪知道了……”百合入梦站在能量屏幕前。
“知道了?你是指什么?”
“知道了花期……”入梦强调,“百合花期。”
“……”两人同时陷入寂静。夜也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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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冀羽。”丘迪淡淡的说,“那个女孩我们兔族感兴趣的。之前已经有人得知了消息……王知道她了。”
“哦?你兔族的人都这么霸道吗?”龙冀羽挑衅,“你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不该这么说的……。”丘迪望向窗外,百合入梦进入了前一个小楼。龙冀羽冷笑一声,打断他:“哈,我要走了。学校建到地下这种事,也只有你们才做得出来了。”
丘迪听出了他的轻蔑。
“你可以不来上学。另外……”丘迪思索了一瞬,“替我向浅塘问好。”
龙浅塘……龙冀羽握紧拳头,眼睛里是可怕的,压抑着的怒火。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却只是在示威似的的呲牙,没有进一步的行为。因为他们都一样——龙浅塘是他的伤口,就像兔族中身份尴尬的丘迪,身份就是他的伤口——他们被困在族人的异样对待中,他们迷失在权与力的纷争中,他们一样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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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冀羽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是一支女性化的笔。与之前和丘迪暗自交锋时不同,此时他很平静,甚至脸上挂着笑。
“浅塘,哥哥已经注册入学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只是新生报到和自习,挺无聊的。不过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现在很高兴呢。
浅塘,你在龙族还好吧?我猜你不好,你从来不告诉我你难过。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过现在,不得不说,我很难过。
之前有个家伙知道了你的事,他向我提到了你。他一无所有,他地位低微,但他的话让我突然很害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样的庶子被王座上的人视为累赘,被残忍的杀害,在历册上,甚至在族谱中,都没有我们生活过的痕迹,连姓名都没有留下,那我们算什么?是没有意义的吗?龙族历代的王,只有一个,但历代王手中的亡魂又何止千万……”
龙冀羽笔下一停,稿纸随即化为灰烬。他重新提笔:
“浅塘,哥哥已经注册入学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只是新生报到和自习,挺无聊的。不过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现在很高兴呢。
浅塘,你在龙族还好吧?我猜你不好,你从来不告诉我你难过。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龙冀羽想了想,提笔加上一句:“总有一天,我们会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哥哥以家族姓氏的名义向你发誓。”
总有一天,我们会开心的生活在一起的,浅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