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讲损益之“道”及其应用。仍然是劝导侯王要运用“无为而治”的管理原则。为什么要运用“无为而治”的管理原则,除前一章讲了用“道”来观察和处理复杂事物以及利用他人的智慧的道理外,还有本章讲的无为本身与有为、无为与无事的道理。老子的这些道理讲得太概括,要在国家社会管理的层面上才能很好地理解。
“原文”
为学日益①,
为道日损②。
损之又损,以至于③无为。
无为而无不为。
取④天下常以无事,
及其有事,
不足以取天下。
“注释”
①为学日益。王弼注:“务欲进其所能,益其所习。”即所学日益增多。
②为道日损。王弼注:“务欲反虚无也。”似不当。应是指懂得的规律(道理)就日益抽象概括了。
③至于。到达。
④取。治理,管理。
“译文”
学习知识,一天比一天增加;研究和感悟“道”,则一天比一天因提炼概括而减损。减损而又减损,以至于达到对“无为”的认识和达到无为的境界。虽然无为,但没有任何一件事不是其所为。管理国家就是要永远稳定无事,一旦出大事了,就很难控制这个天下了。
“解说”
老子的政治理想是无论小国大国,都要和谐安定。和谐安定、国家无事,是他的管理目标。在他的心目中,国家社会和谐安定,社会就会自然而然地向前发展,正如在前面讲的如天地无语无为,万物自然生育发展一样。因此,他认为侯王要确立这样的管理目标。这样的管理目标,显然是针对当时社会管理混乱,诸侯纷争,人民痛苦,社会不和谐、不安定、不发展而提出来的,虽是站在周王室的立场上来说,但也是为老百姓着想的。要怎么样才能达到此目标呢?他提出了各种办法,最核心的是“无为而治”的原则。本章又从哲理角度入手来讨论。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从这里可以看出,老子不是反对知识,他作为一个国家图书馆馆长当然不会反对知识。他不想让老百姓有太多的知识、欲望,尤其是不想让他们有巧智以便管理,这是实在的。但是,管理人应有知识,尤其是应掌握管理之“道”。孔子也有同样的思想。他主张他的学生(未来的长官)要有知识,与百姓不同。老子这两句话是连着的。即从事管理的人知识学得越多,就越应能概括、抽象出“道”来。就是说“道”是靠抽象、靠扬弃一些个别的表象的东西而得到的。在老子看来,要想掌握“道”这个法宝,得靠悟,得靠损去一些个别的、具体的知识,而从中抽象出共性的即具有普遍意义的道理即规律来。这样,不断抽象、概括、提炼,才能达到“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理念的境界,到达明道。
“无为”,如前所述,笔者认为可能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侯王不要从事具体技术业务之类的工作,而要“以百姓心为心”,放手让百官尽其所能,推行民主管理;二是不要在生活上有为,即不要追求奢华、大兴土木造宫殿等,即不要“生生之厚”;三是不要过详的礼法和过多的议论。就是说这三方面有为,反而会走向反面。“无为”的好处也有三个方面,一是“无不为”,即什么都有了,专业管理者会帮助侯王办好的;二是能处清静,“清静为天下正”,即处清静才能做天下的政治家;三是“无为”能使天下无事。有为包括追求欲望的满足,包括拓疆称霸和攻战掠夺,这就是惹事。“无为”是“无事”的基础,能“无为”则既不会遭外攻,也不会出内乱。因此,老子得出结论:掌握和管理天下在于平安无事,在于以“无为”的原则来达此目标,并最后告诫侯王:一旦造成乱局就不好收拾了。他的这种管理思想不一定对,但对于防患于未然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诗赞”
君上治国应无为
无为方能无不为
臣民处事则相反
馅饼不会从天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