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锃”地一声,拔刀飞身上前,“看刀!”
“老三,不得莽撞……”老者的话还没落音,梦杀轻握伞柄的手腕微转,嗖……一滴飞出伞沿的雨滴,直射入了凶汉的眉心。
“砰!”凶汉在众人惊诧的眼眸中,砰然倒地。
“三弟!”一声痛呼,特意去殿后防着景舟的其中一壮汉下马飞奔到凶汉跟前,扶起他,“三弟!三弟!”
可那凶汉眉心一血洞,汩汩地流着血,已无生息。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景舟眼眸微转,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啊!你杀了我三弟,我要跟你拼了!”壮汉悲愤得没理智,捡起刀就往梦杀冲去。
“老大,不可……”老者来不及阻止,那原本在轻柔飘动的红纱“嗖”地一声,拂过壮汉跟前……
壮汉冲上去的身形猛地一滞,随即,仰倒在地。雨水溅起的泥土,很快溅满死不瞑目的脸。
颈脖处,一条细微的血线,一招割喉!
老者看看眨眼间倒两人,终于怒起,“梦杀,你欺人太甚!”
“我只要车中人。”还是那句话,还是没有情绪。
“你!”老者为之气结,看了看地上两人,看了看随行的一众人等,缓缓地抽出剑,“那你得先问问老夫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话落,老者飞身直刺而去,身形极快。
“大家一起上!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这壮胆声似乎颤颤巍巍,甚至还有些竭嘶底里。
闻言,众人纷纷拔刀剑冲上前。
暗沉天空下,哗哗大雨中,无数刀光剑影聚集地杀向那红纱轻舞的纤弱身影,让人看上去竟有种孤独无助之感。
眼见剑峰瞬间逼近,可那抹红色身影却淡淡地静立在原地,毫无所动。这让景舟心里无端一紧,“小……”
“嘭!”景舟的一句“小心”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四分五裂的囚车旁,守卫重伤了一地。
而梦杀,抱着那“犯人”,轻踏着连绵飞舞的红纱,往林中深处飞去。看似轻缓,却转瞬消失不见。
众人诧异地回头,他们刺中劈中砍中的身影,竟在慢慢消散……
最先回过神来的老者一惊,“追!”
说着立马飞身追去,其他人紧追其后。就连那些被重伤在地的人,都挣扎地爬起来,抬起那两具尸首,踉跄离去。
哗哗哗!大雨还在卖力地下。冲刷着血腥,冲净了所有的痕迹。唯一那散落一地的囚车,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整个截囚,就像这夏日午后的雷阵雨一样,来去匆匆,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雨声陡然一停,乌云散去,重现的烈日,似乎更加热情。
而目睹整个过程中的景舟,怔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突然注意到,有一只玉蝴蝶,绕着梦杀之前始终站立的地方飞了一圈,然后又飞走了。
怔了怔,刚要策马离开,被一道光亮闪了眼。跃下马捡起,似乎是个令牌。翻边看到标记,眸色一沉,缥缈宫?
缥缈宫内,大雨留客。雨一停,殷漓便起身告辞,“留步,多谢款待。”
少女的笑意愧疚中带着腼腆,“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大雨阻隔了气息。实在抱歉,没能找到尊夫人。”
“无妨,想必是大雨回客栈了。”殷漓归心似箭,玉玲珑已经告知他臭丫头在夜阑珊了。“告辞!”
“公子,慢走。”
看着殷漓匆匆离去的身影,少女身后的丫鬟不解地问,“小姐,为何准备好的药不用?这人难道不是上次会缩骨功人的同党吗?”
少女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眸变得幽深,“在玉华公子面前用药?你是想让你小姐我自取其辱吗?”
“他是……”丫鬟惊呼地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少女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会,“也许是真的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吧?不过内人……”
冷哼一声,“让人去殷都查查,灼华太子可有婚约。”
“是!”
殷漓一冲进夜阑珊,就被拦住了。
离烟懒懒地抱胸倚在门前,上下打量他,似笑非笑,“阁下身上有摩罗花的味道。我没记错的话,这花在缥缈宫大小姐院子里可栽种了一大片。”
摩罗花?殷漓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估计是在缥缈峰呆得久了,沾了那里的花香。
“你家主子呢?”
“阿九在忙着救人,哪有阁下那般闲情雅致,去跟美人花前月下。”离烟眼带鄙夷地似讥似讽,“阁下请回吧。”
什么花前月下,还让他走?殷漓心里陡生不快,刚要发作,离烟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沐向晚便擦手边吩咐跟在身后的英俊小生,“小心照看着。”
“是,师父。”扶生知道情况严重,慎重地接过沐向晚擦好手的毛巾,“我会时刻注意着的。”
“嗯。”好像没看到殷漓一样,沐向晚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殷漓看着与他擦肩而过、却没有看他一眼的沐向晚,声音有些委屈,“臭丫头……”
“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回去。”沐向晚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回答。
殷漓一愣,神情有些受伤。抿抿唇,突然快步追上去拉住她。
“我没有跟人去花前月下,我只是去找你,没找到便顺便打探了一番。我都没有生气你又独自行动,你为何生我的气……”
沐向晚诧异地抬头看他,见他嘴抿着委屈,眼睛里都是难过。心下一软,“我没有生气,阿罗命在旦夕,我得赶紧去配个药。”
“哦!”殷漓一听事关生死,难怪臭丫头没空理他,“那我跟你一块去,也许能打个下手。”
沐向晚略一沉吟,“好,那快走吧。那个药要现采现配,有点远。”
“嗯。”殷漓拉起沐向晚往外走,余光瞥见离烟看他不爽的目光,“臭丫头,我在缥缈宫遇见一女的,她有跟毕乌一样的玉玲珑……”
离烟看着两人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轻嗤一声,“想坦白从宽吗?哼!没那么容易。”
说着,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