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5100000019

第19章 咸宁未宁

却说何宁嫔近时风头大盛,太皇太后孝满之后萧绎数度提出立皇贵妃为后,皆遭宗亲反对。此番宁嫔怀娠,一时间流言纷纷,皆臆测宁嫔将继她的堂姊为后,位列中宫。

这日宁嫔在她的咸宁宫开宴,思卿以下皆到场相贺,唯独再三请萧绎,却没有请来。酒过三巡,宁嫔见萧绎不来,便神情不豫。小宫女上来添香,宁嫔斥道:“好烈的气味。本宫现在闻不得这些,没脑子吗!”

小宫女跪地叩头不止,一时舞乐皆住,都往宁嫔这边看来。

容嫔打圆场道:“宁嫔妹妹这衣香真好,不知是什么香?”

宁嫔笑道:“是照着古方调的香,寻常见不得的,容嫔姊姊喜欢,我送姊姊一些。姊姊说这香好,可惜我宫里的宫人笨手笨脚的,薰出来的衣服上一股炭气。”

思卿接口道:“太燥则难丸,太湿则难烧;湿则香气不发,燥则烟多,烟多则有焦臭,无复芬芳。香之粗细燥湿合度,蜜与香相称,火又须微,使香与绿眼共尽便可。”

宁嫔掩面娇笑:“皇贵妃精于此道,可否为妹妹薰衣?”

众女眷哗然,薰衣是下人所司,宁嫔此语大有折辱意。思卿却笑:“当然可以。只有一点要提前说明,宁嫔衣服上要是出现什么不好的东西,可与本宫无关。”思卿言辞锋利、单刀直入,笑容里带有一点冷意,“你敢不敢?答不答应?”

宁嫔一愣,回嘴道:“皇贵妃凡事都往坏里想,嫔妾自叹不如,哪里还敢劳烦皇贵妃。”

席上的气氛一时冷下来,萧绎又不来,宴席草草而散。容嫔与思卿一道走,附耳对思卿道:“何必与宁嫔计较,回头她又不知道怎么没头没脑地闹。”

思卿道:“由她去闹。”

是夜,思卿刚入梦乡便被菱蓁唤醒,只听菱蓁急道:“宁嫔住的咸宁宫正殿走水了。”

因为往日宁嫔是刺儿头,思卿头一次和沈浣画入禁中时,一向温柔娴雅的沈浣画便对宁嫔颇有微词,所以后来思卿一直远着她。思卿翻身坐起,清醒了片刻,转头又倒下:“由她折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菱蓁愈发焦急:“您还是去看看罢,出了事,咱们担不起。”

思卿打了个哈欠道:“我又不是皇后,咸宁宫的事,我担什么责任?”

菱蓁跺脚:“您这是气话了,您现在署理六宫……”

话没说完,云初匆匆进来道:“起火之后宁嫔受了惊吓,流血不止。”

思卿终于坐起来道:“去请示陛下,开宫门,传太医。”

思卿漏液往咸宁宫去,火已被扑灭,索性只有偏殿被烧,损毁不大。但咸宁宫中已乱作一团。宫中医女及“官姥姥”皆束手无策,思卿借着烛光,见宁嫔已经昏厥,樱红色的床帐染满了血迹,整个殿内都弥漫着腥气。思卿忍不住去搭宁嫔的脉,却被菱蓁一把将手拉开。

“您别多事。”菱蓁轻声在思卿耳边道。

思卿眼波一闪,轻声道:“我知道。我又不精于千金科妇人科。”说完扬声问,“如何走水的?”

小宫女禀道:“回皇贵妃的话,是薰衣的宫人用火不慎所致。”

“薰衣?”思卿疑惑,“薰衣那点火引怎么烧起来的?”正说着,太医进来行礼,余人纷纷回避。萧绎后脚也跟进来,思卿的目光在萧绎波澜不惊的脸上一转,萧绎问:“你看我做什么?”

思卿不答,却问太医:“宁嫔如何?”

那太医道:“回皇贵妃,宁嫔受了极大的惊吓,已经滑胎了。但只要止住血,臣能保宁嫔无恙。”

思卿点点头,目光又在萧绎脸上流连一番。萧绎终于忍不住,暗中紧紧握住思卿的手腕,低声问:“你看我做什么?”

思卿低声冷笑:“我好奇陛下如何让这位医官绕了舌头。”

萧绎的目光逼视过来,拉着思卿出了殿,思卿又道:“三哥别忘了,你那浅薄的医道还是我传得。不若三哥亲自去诊诊,看宁嫔是不是因为‘受了惊吓’滑胎的?”

萧绎避开思卿的目光道:“这件事不能深究,我不希望禁中因为此事沸反盈天。”

只听一阵响动,有人过来禀报:“禀陛下、皇贵妃娘娘,那薰衣的小宫女撞墙死了。”

思卿忍不住狠狠剜了萧绎一眼,挣脱萧绎的手走进内殿看宁嫔。

太医施针后去开方,宁嫔慢慢苏醒,朦胧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思卿的脸,宁嫔虽失血无力,依旧挣扎着恼恨道:“是你!你还敢来?我不过是借薰衣开一个玩笑,你就要害我!”宁嫔向思卿扑来,思卿闪身躲开,宁嫔扑了个空,急切问:“陛下呢?陛下呢?快!快去请陛下来为我做主。”众人这才发现,方才慌乱中萧绎已然离开。

思卿敛衽整衣,吩咐道:“你们好生照顾宁嫔。”说完转身走了。刚出咸宁宫宫门,却见萧绎站在仪门外,正看着自己。两人无声的对峙片刻,思卿忽然冷笑,自顾自地离开。

菱蓁忍不住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思卿只道:“困得很,回去再眠一眠。”

咸宁宫的闹剧最终归因于宫人薰衣用火不慎,将那名宫人“处置”了事。宁嫔自然不服,日日哭闹不止。流言隐隐指向思卿,思卿却一言不发,然而萧绎与思卿的疏离却又让人心生怀疑。

菱蓁私下劝思卿:“您不好总给陛下脸子瞧。您和陛下笑开脸,底下的事也好主张。”

思卿正要说话,只见云初匆匆跑过来道:“小姐,宁嫔又不好了,您去看看吧。”

咸宁宫里的血腥气似乎一直没有消散,阴沉的大殿里湿气格外重。被压抑的氛围笼罩着,纱幔绣帘死气沉沉地垂而不动,美人斛里的鲜花也枯萎了大半。

思卿皱眉:“殿里太闷了,多通风。”

小宫女应下,领思卿进寝殿,只见容嫔周氏正陪宁嫔说话。见思卿走进来,容嫔连忙行礼道:“皇贵妃万安。”

思卿摆手示意她免礼,宁嫔却倏然坐起身斥责侍女:“谁让她进来的?谁让她进来的?”

思卿一把拉住要发作的菱蓁,道:“你别恼,是你身边的侍女请我来的。”

宁嫔左右环视一圈,眼神定在她的陪嫁侍女身上,喝道:“是你?”

说完抄起手边的香炉就向她的陪嫁侍女砸去,但她病中无力,没有砸到。那侍女吓得跪地叩头不止,宁嫔又向思卿道:“我刚没了孩子,笑模笑样地来做什么?你出去!”容嫔上前要劝,也被宁嫔一把甩开。思卿道:“容姊,你坐。”

思卿见宁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瘦得脱了形,于是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转身道:“拿宁嫔的方子来我看看。”

宁嫔用力挣扎,思卿的劲力奇大,宁嫔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思卿道:“火气这般旺盛,气死自己么?”

宫人拿方子呈给思卿,思卿见都是些清余血的药,并无不妥。侍女小心翼翼地道:“启禀皇贵妃,我们家娘娘该服药了。”

思卿点点头,松开宁嫔,宁嫔的侍女端着药碗从思卿眼前划过,奉予宁嫔。

“且慢,”思卿捕捉到侍女不安的神色和颤抖的双手,忽然开口,“端来我看看。”

宁嫔的侍女道:“回皇贵妃的话,方才已经试过毒了。”

思卿故意戏谑:“你跟本宫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侍女吓得不敢再言,思卿品了那药,问:“好重的酒味。药里有鸡冠花?这东西在宫里不常见,哪里来的?”

侍女答道:“酒是您赏赐的。这鸡冠花是上次嘉国夫人进宫时送的。”

思卿笑问:“药里的毒物生附子也是嘉国夫人送的么?”

此语一出,满殿哗然。思卿道:“咸宁宫的官姥姥呢?还不过来验一验。”

片刻后一个宫样装束的婆子进来行礼,接过药碗用银针拨一拨,银针却未变黑。宁嫔见此就要发作,被容嫔按住,容嫔冲她摇了摇头。那婆子拿着银针在碗里搅来搅去,银针上扎住一片小小的药屑,连忙道:“回皇贵妃,正是生附子。”

思卿道:“把药渣拿来。”

那婆子接过宫人递来的药渣,对着光线仔仔细细辨认了片刻,道:“药渣里面并无生附子,生附子应该是药渣被过滤掉之后加进去的。”

宁嫔已经愣住了,思卿问:“这药碗经了几个人的手?”问完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挑眉看向宁嫔的陪嫁侍女:“你过来。”

宁嫔的陪嫁侍女浑身发抖,膝行近前,思卿出手奇快,只听裂帛声想起,侍女的袖口撕裂,内中的事物洒了一地。除了香饵香饼、绢子、一副银三事儿,还有一只小小的锦囊,那医婆拾起锦囊打开一看,叩头道:“启禀娘娘,是研磨过的生附子。”

思卿断喝:“拉住她!”众人如梦初醒,死死拽住寻死的侍女。

“你去请本宫来,然后给你们家小姐的药里下毒,让你们家小姐死在本宫面前。药里的鸡冠花是嘉国夫人送的,真出了事,责任要宁华殿和嘉国府负?好精细的算盘。”

宁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合身扑上前去,痴痴道:“孩子没了,我没用了,就要让我去死,拿我当枪使?这么多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何家,你们是我的母族,为什么要算计我?为什么?”那侍女的衣衫被宁嫔撕扯得不成样子,忽然有鲜血溅在宁嫔的脸上,宫人惊呼:“她咬舌了!”

思卿拉起一言不发的容嫔往殿外走,吩咐道:“死的拖走,看好你们娘娘。”又面无表情地对容嫔道,“活着不好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心心念念要去死。”

容嫔叹道:“身不由己罢了。”回首看向深深的宫苑时,容嫔却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一丝失望。

思卿回了宁华殿,觉得满身都是药气。菱蓁走进来说:“上次您和陛下尚气,就是穿的这件衣裳。今儿遇上这糟心事,还是穿的这身儿衣裳。这身衣裳真不吉利,以后再也不要穿了。”

思卿笑道:“怎么能怨衣裳?”

两人正说着,云初进来禀报:“姑娘,宁嫔那边又请您过去。”

菱蓁气道:“将人打发了,谁知道她又耍什么花样?”

思卿却制止道:“罢了,她也挺可怜的,我去看看。”

菱蓁道:“去做什么?她要是再给您挖坑怎么办?再说了,陛下并不待见她。”

思卿哧笑道:“三哥才不是不待见她,是害怕见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去看看。”

思卿折返回宁嫔处,宁嫔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静静蜷缩在榻上,眼神痴痴的,偌大的殿内一个侍从都不见。

思卿淡淡问:“我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宁嫔轻声道:“你为你母族所做的事,都是不值得的。”

“我知道,”思卿打发了菱蓁下去,自寻了一把圈椅坐下,“所以但凡直接牵涉我的事,我才管。其他的我从不插手。”

宁嫔忽然转头看着思卿:“你是怎么做到的?”

思卿一笑,“我和你不同,我不是在叶家长大的,和他们没有感情,所以做事少了许多顾忌。不过现在你做事也能少很多顾忌,以后不必理会他们就是了。”

宁嫔空洞的眼神里有泪水蜿蜒而下,“我做不到。”

“怎么,有人要挟你?”思卿侧头问。

宁嫔摇摇头道:“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看起来像好人的人。”

“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思卿凝视着宁嫔的眼睛,“你别在这里说些遗言一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自戕了,也连累不了你的母族。还有东宫呢,陛下会为东宫考虑,不会让你自戕的事走漏风声。用你的命来报复他们,真的不值得。”

宁嫔忽然转头看向思卿,“你难道不希望我死么?”

“我为什么希望你死?我神志有问题?”思卿不解,“你死了除了会给我带来风言风语,对我有何实质好处?”

“你看不到我,就少些堵心的事。”

“我以后都住南苑去,照样看不见你,一样不用堵心。”

宁嫔一时语塞,思卿反笑道:“你可别说什么为我而死之类的话,听起来像是殉情似的,我可当不起。”

“我从小就是被长辈这样教的,”宁嫔垂下头,“遇事就会这样想,改不过来了。”

“我很庆幸我不是在叶家长大的,但是我仍然为我进入禁中感到不幸,”思卿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句真心话,”宁嫔望着思卿道,“我觉得你还是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好了,譬如府军后卫的陈南飞是我姊姊的人,你信任了他,他却不知道因为何事失踪了,说不定哪天就害了你。”

“他不是失踪了,”思卿幽幽道,“他差点杀了我,然后跑了。”

“什么?”宁嫔大惊。

“你还知道什么,不妨卖我一个人情,都告诉我。”思卿趁机问。

宁嫔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惯常瞒着我,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陈南飞在给他们做事,但是没有证据。”

思卿追问:“府军后卫还有没有人有问题?”

“府军后卫应该没有问题了,陛下和嘉国公盯得紧,他们能放进去的人很有限,但是……他们外面还有人。”

“这个我知道。”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宁嫔淡淡道,“也许还有一点你不知道的。”

思卿问:“什么?”

宁嫔咬牙道:“陛下的很多话不可信。”

思卿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宁嫔一惊,“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防备心重啊,要不然你几次给我下绊子都没成功。”思卿一笑,“好生歇着罢,我还是那句话,别寻死觅活,不值得。倘若有人威胁你,倘若你愿意说是谁,我可以帮你。不是我心地纯善,是我很痛恨族里那群东西。我怎么对叶家的,这些年你都看到了。我们家老爷子还没给我气死,是他命大。还有,谁威胁你,那就是在间接威胁我,解决了我也安心。”

“你别借机离间。”宁嫔打断道。

“你非愿意给他们卖一辈子命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思卿站起身抚了抚裙子,“我走了,你自己别犯浑。”

宁嫔望着思卿的背影,轻声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隔日容嫔来向思卿请安,两人正说话,菱蓁冒冒失失地进来道:“宁嫔自尽了。”

思卿大惊,问:“怎么回事?”

菱蓁道:“宁嫔吞了她自己贴身的一把小金锁,下人都不知道。唤宁嫔起来喝药没有声息,一摸身子都凉了……”

容嫔皱眉:“吞金?”

思卿的面容在灯影里忽然阴翳起来,她觉得胸口发闷,站起来打开窗深深吸了一口秋夜的凉风,轻声道:“她竟然还是走了这条路。”

菱蓁插口试探:“妃嫔自戕是大罪,要牵连母族……”

思卿道:“她恨不得连累上母族,只是这种事情陛下必定不愿意张扬。”

然而宁嫔何氏吞金自戕的消息不胫而走。最终盖棺定论的说法是小产后失调,崩泻亡故。宫里也给了谥号,思卿出面主持丧仪,自戕之说才被压下。

一片议论声中,宁嫔的丧事甚是草草。时年朝廷空虚,台谏上疏“国有祖制,应量力而为”,因为永陵吉壤尚未竣工,宁嫔入殓后停灵于万寿寺先皇后的棺椁旁。停灵不下葬免去许多繁文缛节,诸样事宜很快安排妥当。

此后夜里思卿在太液池边上悄悄烧纸,这原是宫里不允之事。容嫔陪着思卿,问:“怎么想起祭她?”

思卿望着火堆,道:“她是可怜人。”

容嫔叹道:“可怜人太多,可怜不过来,谁又不是可怜人?”

思卿道:“所以可怜人要可怜可怜人。”

容嫔闻言也俯身折了几个元宝丢入火堆:“娘娘说的是。宁嫔喜欢金珠之物,多烧钱些给她吧。先皇后在世时,她们堂姊妹情谊极深,如今终于在一处,也不算孤单。”

思卿听了容嫔的话只觉得十分讽刺,一不留神吸入纸灰,又咳起来,宁嫔劝道:“夜里凉,咱们走吧。”

思卿和容嫔在长街分开回各自宫室,容嫔目送思卿离开,身边的小宫女畏畏缩缩地试探:“娘娘,皇贵妃会不会起了疑心?”

容嫔忽然一笑:“咱们也没要她死,她自己不争气。再说,宫里以为是皇贵妃做的,宁嫔以为是她母族做的,和咱们都不相干。”

思卿回到宁华殿,萧绎却在她的书案前饮茶。思卿淡淡道:“陛下嫌我火气大,有的是莺莺燕燕等着恭顺你。陛下何必留在这宁华殿自讨无趣?”

萧绎走到思卿身边坐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陛下别说弄出宁嫔的事情是为了我,我可担当不起。说不定哪天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孩子不是我的。”萧绎轻声说。

思卿猛然抬头看萧绎,萧绎垂头道:“她以为骗过了我,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先头皇后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定南藩的人。”

定南王盘踞于桂滇,气焰嚣张,一直是朝廷心病。

思卿问:“她不是何家人么,和定南王什么关系?”

萧绎答:“她是庶出,嫡母是平宁伯之女,生母却是定南王的庶侄孙女。”

思卿却道:“我不信。定南王要是给你送美人儿,一定送千伶百俐的,才不会送宁嫔这样的。”

萧绎慢慢说:“定南王要找合适的人送进宫,其实并不容易。宁嫔这样的出身,也很难找出第二个。以宁嫔的心思,她想不出这样精妙的局来算计你。所以,何适之很可能发现她背着何适之给定南藩做事,怕引火烧身,故意推她出来。何适之纵然再浑,却从来不去和藩王搅和。宁嫔被害这局若成了就成了,若不成……”

“若不成,何适之也不过损失一个背着母族给定南藩做事的族女而已。你早已经发现宁嫔不妥,为什么不发作她?”思卿忽然明白过来。

“她这般聪明,放在宫里,定南藩放心,我也不怕什么。若发作了她,定南藩再弄一个人精来,我可吃不消。若她安生,我会容她。可惜她太蠢,自以为蒙混过了我。不过,无论你信不信,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我无关。”萧绎叹道,“抚州、端王、定南藩,总要一件一件来,不能一齐撞上,所以我才没开口。”

思卿想了许久,终于轻声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缘故。”

萧绎看着她:“那天晚上在咸宁宫,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定事情是我做的?”

同类推荐
  • 听说校草是王爷

    听说校草是王爷

    穿越后,徐思七心心念念的校草竟然成为了一名风华绝代的王爷?这一天,面对某人严肃的审问,徐思七非常狗腿地看着孟子偕:“王爷,你可以叫我女票,在我们家乡那边,女票这个词,是有特殊含义的,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叫哦!”孟子偕:“女票。”另一天,面对某人冷脸的拒绝,徐思七心灰意冷,王爷始终是王爷,不是她心中的那个校草。但是那朵背地里偷笑的白莲花她绝对不能放过!再一天,背着行囊的徐思七被某人拦腰抱起:“你是本王的女票,就必须听本王的话,即日起,不许离开本王一步之外!”徐思七笑了:“王爷,你知道女票的特殊含义是什么吗?是一生一世想要陪伴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啊!”入了本仙女的贼窝,就是本仙女的小妖怪啦!林护卫来报:“不好了王爷,听说白芷又给徐姑娘挖陷进了,她……”孟子偕脸色瞬间变了:“那就在外面给她挖个更大的。”本以为只要在大佬的庇护下吃香喝辣就可以了,没想到她竟然是……
  • 重生之冷王讨得复仇妻

    重生之冷王讨得复仇妻

    她——丞相府嫡女,为他杀人放火,下毒陷害,可有朝一日,换来的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结果。背负天下骂名,在骂声中沉入水底,“好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呐!”他——绝情冰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看着她死后却后悔至极,可又有何用,事已成定局。“夺得天下又如何,终究夺不到她的心!”宁冰倾,“死过伤过痛过撕心裂肺过,既然都走过,我还怕什么!!我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庸医鬼妃:王爷宠妻无限度

    庸医鬼妃:王爷宠妻无限度

    风光无限好,来玩穿越好不好。穿越不要紧,一穿穿到粪坑里。可是谁能告诉她穿越到粪坑里是几个意思,还有她被世人称为鬼女,她貌美如花,怎么就成了鬼女,镜子一照,呃——好吧!她承认现在的容貌确实长得惊悚。不过长得如此惊悚的人,怎么还有人要,还是太后赐婚,她不嫁好不好!太后赐婚,她拒婚,被打入大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遭到别人拒绝。大婚当日,新郎未来,与鸭拜堂。第二天便传出,新郎却在花楼度过一夜,她却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她穿越而来,可不是来受委屈的,一手医术,世人惊叹,王爷后悔,对不起,我已嫁人!
  • 夫人息怒:门主帮你虐渣渣

    夫人息怒:门主帮你虐渣渣

    一般人穿越都走上人生巅峰,不一般的人穿越直接疯癫!面对一穷二白的破草房,疯癫穿越者苏小小果断决定重操旧业!随着一场场盛世婚礼的出现,苏小小赚的盆满钵满,可这一赚却赚了这么多极品亲戚出来,看她一把菜刀在手,打遍天下欺她之狗。每天赚赚钱,虐虐渣,顺手捡个美骚年。一日,极品来找茬。苏小小怒摔,撸起衣袖正要开撕,某骚年脸颊通红,
  • 鬼才嫡女废材四小姐

    鬼才嫡女废材四小姐

    她本是21世纪冷酷果绝,身手凌历的金牌杀手。却因一场意外魂穿落魄废材,灵魂附身在一个拥有绝色容颜,却被耻笑为花瓶的废材嫡女身上。无法修炼?被家族驱赶?那就让你们看看,何为惊世鬼才?封印被除神体觉醒风华绝代。废物?呵!御神兽,炼神器,一身异血,百兽臣服。
热门推荐
  • 直播在武侠世界

    直播在武侠世界

    这是一个得到可以在武侠世界直播的异能后发生的故事。
  • 狂妃——权倾天下

    狂妃——权倾天下

    素有草包之称的她,在一次决定皇权的比试场,刀光剑影,奋不顾身闯入只为一良人,却重伤致死,没入乱葬岗。她是21世纪的铁血女佣兵,一朝穿越,遇到妖孽俊美的他……从此,他们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
  • 今晚继续做梦

    今晚继续做梦

    千金戚珊珊有一个令人发耻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做梦。额……原因是这样的:戚珊珊的一位朋友喜欢看小说,就拉着戚珊珊入坑。戚珊珊磨不过她朋友不是,就开始看小说,后来越看越上瘾,深中小说的毒,希望能够书穿或者快穿,但由于……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她就日思夜想,久久不能睡觉(戚珊珊:哈(?ˇ?ˇ?),这是不可能的,我平时可是沾床就睡)咳咳,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但没说不能做梦啊!而后便做梦了……
  • 帝少的小萌妻

    帝少的小萌妻

    他是情场高手,相貌英俊,风流不羁,女人如同衣服。直到遇见那个不领情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背叛他,即使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女人也不行——要么得到,要么毁掉!
  • 万域星尊

    万域星尊

    少年韩夜,起于毫末,家境贫寒,父母早亡。迫于生计,韩夜不得不进入地下坑洞挖矿,却遭逢意外,危在旦夕。幸得血脉觉醒,韩夜力克困境,之后逐渐走上崛起之路。
  • 随身空间之农女忒霸道

    随身空间之农女忒霸道

    现代剩女携带着神秘空间穿越到异世变成小萝莉,当她刚穿越到异世却悲催的发现自己正身处乱世,异族恶魔正在侵犯我族、血洗蹂躏我族。小小萝莉与村民们在被追赶屠杀中逐渐变强大,依靠威力强大的空间将异族恶匪驱逐、消灭。又带领民众重建家园,开辟岀一派盛世繁华、民众幸福的新天地。
  • 无限的萧晨

    无限的萧晨

    盒子,盒子,无限的盒子......逃不出的盒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与他们不同......我只知道我的空虚......我的心......”“伙伴吗......”“你......能补全我的心么?”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犯罪档案社

    犯罪档案社

    简介:男主人公聂淮,三级警司,曾卧底在国际贩毒组织麻雀党,并且成功剿灭制毒窝点,恢复警衔,却因为身份敏感被派到了G市的犯罪档案社任职成员,头脑清晰,思维敏感,逻辑能力极强,在他到达G市之后,发觉各型变态案件频频发生。虐杀女童,恐怖直播,中元祭,狼来了,左手天才右手疯子,人皮模特,鬼楼实验室,冰恋美丽的代价等等,而在这看似阳光美好的世界里,被黑暗笼罩的那一群特殊人群,就悄悄的藏在那被遗弃的阴影里繁衍着罪孽,窥探着那些肆意欢笑的人群,再将他们拆骨剥皮,久而久之,有了罪犯,自然也有了法律。这一场与心理罪犯斗争的烧脑游戏才正要拉开帷幕……文中许多素材取自现实,一小部分涉及卜卦,不喜勿喷。
  • 绝地囚生

    绝地囚生

    朋友,听说过绝地求生吗?一个字,苟两个字,伏地三个字,快舔包四个字,极限跑酷五个字,装备分一下六个字,快跑你打不过七个字,幻影冲锋龙卷风八个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那么,当整个世界成了大逃杀的世界,新时代到来的第一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飞机上即将被丢下去跳伞,被告知这并不是一个生存游戏,而是真实到无以复加的新世界…你会选择当伏地魔苟到最后,还是当刚枪怪不服就是干?每随机一百人组成一个队伍,当这个队伍中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能够站起来的时候,他会跟其他队伍中的最后一人进行厮杀……金字塔型的逃杀世界,要么吃鸡,要么死。